【散文】我和夏天有个约会

       印象中,北京的春天很短。短到什么程度呢?老北京有句老话儿-“春脖子短”,意思是北京的春天很短。冰心曾经在她的《一日春光》里写到:“今年北平的春天来得特别的晚,而且在还不知春在哪里的时候,抬头忽见黄尘中绿叶成阴,柳絮乱飞,才晓得在厚厚的尘沙黄幕之后,春还未曾露面,已悄悄的远引了。”

       做为老北京,我觉得北京真正好玩的是夏天,足足要有三、四个月的时间。从过了四月一直到十月,都是单衣单裤。不习惯的人说北京的夏天不讲理,那可能是想说北京的热。说这话的肯定不是北京人,因为北京人知道那里凉快,怎么待着舒服。

 吃冰棍

        现在消暑的吃食来越多了,不过总觉得没有原来的味道了。记得小时候,大街上总有个老太太,推着一个手推车,上面盖着厚厚的棉被。棉被下面就是几盒的冰棍。三分钱一根的红果,那也是要攒好多天才能吃上一根。谁要是中午上学的路,拿着五分钱的小豆冰棍、一毛钱的酸奶冰棍,那是真土豪,回头率绝对100%。


喝啤酒

       小孩惦记着吃冰棍,大人们自然就是要喝啤酒。那个时候,胡同东口的高台阶上有一个酒馆,一入夏就热闹起来了。陆陆续续会有大人,拿着暖水瓶去打啤酒。那个时候的啤酒都是散装的,如果在店里喝就用塑料杯打一高升,几个人围着一碟花生米吹牛打屁。要是打回家喝,您还想保温,就得用自家的暖水瓶来装,所以要是在街看到男人们拿着暖水瓶排队,那不用问,一准是为了那口喝的。后来,也见地用塑料袋装,但好像没过多久,瓶状的啤酒就上市了。不过那个时候还小,家里穷,大人不会喝酒,一直也没机会品尝。现在自己没事也喝两口,却怎么也找不到当时的感觉。


延吉冷面

       真正印象深的,是延吉冷面。那是上班第一年,才和发小第一次在东四大街上,吃了一次延吉冷面。现在还记得,那是个小门脸儿,大概六七张桌子吧。一到夏天,基本上都要排队才能吃上。很多人等不及,就干脆端着碗站着吃。外面的天气下火,屋里没空调却也不觉得热,就是因为手里的那碗面。

       那面最开始用蓝花边的瓷碗装,后来改用中号的不锈钢盆。冷面沉在下面,汤上面飘着几片牛肉、花生碎、几粒芝麻、几片泡菜、半个鸡蛋、一片西红柿,看着就那么清凉。如果来的早,冷面的汤上还会飘着薄薄的冰片,一口汤入口,刚在嘴里打个转,还没喝下去,浑身上下的那个舒服劲,就一个字-“爽”。

后海听戏

       水边是除了树荫下最避暑的去处。吃过晚饭,三五成群来到后海边上,或扶着栏杆看着挂着红色灯笼的船,摇曳着从岸边徐徐滑过;或随着人流在岸边徜徉。水汽逐渐把脚下土地的热所带走,轻微的风抚在脸上,顿时把心中的烦热化去大半。

       远处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一准是纳凉的人们在唱戏,虽不正宗,却也有吸引了一批人围在边上。很享受地眯着眼、晃着头,手腕撑在腿上,手指一点一点赶着节奏。那投入,一点也不比年轻人在流行音乐会上逊色。

       在北京听戏不用去戏院,因为老北京的先生们都会哼唱几句皮黄。戏嘛,本身就是个玩意。演员们要是没个懂戏的人,在那节骨眼儿上喊一声“好!”,估计肯定觉得下面的人不会听戏。所以,我一直觉得要听京戏,就应该晚半晌到街边的公园里,听市民们唱。虽不一定正宗,但肯定是轻松惬意的。当然,您要是想欣赏被称为一种叫“京剧”的演出形式,你还得登堂入室去高雅殿堂,只是少了好多自在的好处。


       春天来了,夏天还会远吗?期待我和夏天的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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