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家的那一刻,我倍感轻松

从四年到四个月,从四个星期到四天,从四十八小时到七百二十分,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紧迫感逐渐加剧,在喘不过气快窒息的时候,想到家的那一刻,一切都消失了。那感觉就像时间把气球充满,然后一刻不停地鼓劲加气,在快要爆满时,突然一个尖锐的物体从天而降,噗的一声气球回归原状。

气球在充气的时候,从瘪到满的过程中一直在收获,这种充实感让它的宽度高度发生了改变。这种变化是显而易见的,从外面看它的世界在不断地扩充,它与地面的距离也在随之增大。甚至再施加一个外力,风也好人为的障碍物也罢,它就能够飘起来。当然,飘的高低时间也要看填充的是什么气体。二氧化碳,氦气,这将会决定它与天空宇宙的距离。以上是从气球自身以外,旁观者的角度看到的一些现象,于它自身而言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我暂时只能去想象,一个狭隘又偏激的幻想。

首先,这一切不是气球能够选择的,从它的诞生到死亡,制造者和终结者都不会是它自己。甚至一个第三人称都只能是一个宝盖头藏起来的匕首。而我,虽然无法决定生命的开始,却可以影响生命的走向,在我诞生之后,生死开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其次,它的可塑性,它自身它与其它气球。小的有多小,大的有多大,长的有多长,圆的有多圆。甚至能扭出什么样的形状,叠套组装成什么样貌。这种可能取决于制造者,而非气球本身,即使它诞生时这种属性就应该是它了,但这些仍旧是赋予的无法消除改变。而我,拥有抗争的可能性,这也意味着我所发生一切都是不确定的。以上,暂时是我能想到想象气球自身存在的荒谬。

回到关于加气后的气球,向内可能产生的想法。从虚到实,从无到有,从近地面到半空或高空。或许这一切都只是一种经历,无所谓收获失去。因为它还不懂得什么叫拥有,什么叫失去,只有一次的生命根本不存在比较,没有比较又哪里来这种截然相反的形容了。虽然,最后它可能又回到原点,炸裂四分五散不存在,或者缩会干瘪的状态。可是回到原点的已然不是它,经历过充实爆满干瘪,这早已不是诞生时那个全身赤裸的它。昨天的它能评价今天的它吗?还是未来的它可能评判过去的它。脱离了具体语境的评价有可能与真相越来越远,最终走上一条难以命名的道路。

可事实是,气球不是我,我也不是气球。只是在想到家的那一刻,我体会到了一种如释重负形容的东西,和被突然扎了一下的气球,慢慢泄气松弛的感觉很像。是炸裂那般的突然,是放气那般的徐缓,没有七零八碎的撕裂,没有措手不及的懊悔,就是又重新活了过来,还能接着再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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