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曾经是“一些不知名的树叶子”

17世纪,中国、俄国两个大帝国开始彼此交往。在并非一帆风顺的交往中,两国关系无论浓淡,无论干戈相见或平和宁静,有一种商品如同丝带般贯穿其中。

18-19世纪,装满了茶叶的驼队、牛车和大篷车从中国出发,穿过茫茫蒙古戈壁滩和风雪交加的西伯利亚南部,翻过乌拉尔山,一路跋涉,最终到达人声喧闹的目的地——诺夫哥罗德集市。集市位于伏尔加河流域,西距莫斯科250英里,是俄罗斯帝国最大的商品集散地。

无论是生活在金碧辉煌的克里姆林宫里的王公贵族,还是生活在乡村小木屋的农民,都把温暖的茶视为国饮,而茶炊(金属制的俄式煮水用茶釜)则是温暖宜人的俄式壁炉的化身。俄国诗人亚历山大·普希金坦言:“最甜蜜销魂的,莫过于捧在手心的一杯茶,化在嘴里的一块糖。”

15世纪晚期,莫斯科公国摆脱突厥鞑靼的压迫统治,结束了作为蒙古封地的历史后,迅速向四边扩张,势如破竹。

1552年,伊凡大帝吞并了乌拉尔山脉以西的喀山汗国。

1581年,哥萨克人叶而马克·季莫费耶维奇率领俄罗斯军队,将乌拉尔山脉以东、额而齐斯河流域的西伯利亚汗国纳入自己的版图。在不断东扩过程中,俄罗斯军队在西伯利亚设立了一系列军事要塞。这些军事据点逐渐发展成为南西伯利亚的主要市镇。

1648年,哥萨克探险家西蒙·捷任涅夫穿过白令海峡,到达了欧亚大陆最东端。

1652年,俄罗斯人在贝加尔湖西南建立了伊而库茨克要塞。

据历史记载,最早尝到茶的味道的俄罗斯人当属哥萨克人瓦西里·图面别茨和伊凡·彼得罗夫。

1616年,两人受沙皇派遣,作为使臣出使阿勒坦汗国,寻求结盟。阿勒坦汗是一位蒙古王公,控制着今蒙古西北部乌布苏湖周边的广大地区。由于南部的商路被敌对的卡尔梅克人把持,横贯阿勒坦的商路成为连接中国的唯一通道。

图面别茨和彼得罗夫一行离开俄国在西伯利亚修建的最后一个要塞托木斯克,在砾石满坡的山间颠簸了三个星期后,到达吉尔杰斯,随后又相继到达塔宾和撒亚。年幼的卡拉斯库尔王公为他们准备了充足的驯鹿肉,作为他们前往阿拉坦汗王朝途中充饥用的口粮。

硕垒乌巴什看起来平易近人,在接受了沙皇送来的礼物后,盛情款待使臣一行。宴会上,山珍海味摆得满满的,“有野鸭、黑山猪、野兔、牛、羊肉等等,凡十余种。饮品则是和酥油一起煮的牛奶,其中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树叶子。”

从硕垒乌巴什的口中,沙俄使臣得知,此地离中国都城的路程还要走一个月。中国都城由青砖砌成,四周围着护城河。皇城浩大,骑着马围着皇城走一圈也要花上十天时间。

两年后,来自西伯利亚的哥萨克人伊凡·佩特林抵达北京,并和清廷建立了直接联系。但当时俄国没有一位懂得中文的通事(翻译),以至于中国黄队写给沙皇提议通商的信函一直没有翻译,搁置了五六十年。

1638年,俄国使臣瓦西里·斯塔尔科夫和斯捷潘·聂维耶罗夫回到阿拉坦汗王朝,迎接他们的是王朝第二代珲台吉鄂木布额尔德尼。[ hún ]由于沙皇觉得满足珲台吉提出的请求(一名侏儒、一柄可以连发五发子弹的步枪和一名来自耶路撒冷的教士)比较为难,两位使臣一开始在阿拉坦汗王受到冷遇。

沙皇随后调整了对这些请求的回复,珲台吉也改而向沙皇进贡,贡品包括二百包(每包约4kg)茶叶。但斯塔尔科夫对这一贡品不以为然,他觉得茶在俄国几乎没人知道,汗帐还不如送紫貂皮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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