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许时微不同,我坐在教室的最后,一个一年四季都照不到阳光的角落里,活的像朵蘑菇一样低调。   

        和中国大多数教室的角落一样,放着我课桌的角落里也放着一只垃圾桶,而它总是要比我更受同学们的欢迎。   

        往往一下课就有四五个拿着鸡爪、鸭翅或猪蹄的男生聚在垃圾桶旁边,吸肉吮骨间大聊游戏。   

        期间总会有几个扭扭捏捏的女孩子拿着几张揉的皱巴巴的餐巾纸走过来,作势扔垃圾,实则是找机会往正在胡天侃地的许时微身上黏,临走前还要和同来的小姐妹抱怨一句:“昨天空调温度调的太低,我又感冒鼻塞了!”   

        “活该啊!胡露露,谁让你不穿外套的!”    白演的回答总是这样不解风情又无懈可击。   

          这时候我若是笑了,胡露露铁定会过来踹我课桌一脚,并吼一句:“你笑什么,脏东西!”   

          在我的少年时代,除了垃圾桶之外,就数脏东西这三个字伴随我最久。   随着一阵上课铃,他们都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只有我,摆出了一副主人姿态,目送客人们的离开。   

          “顾文熹!”   

          许时微走到一半,回头叫了我一声:“今天一起回家哦!”   

        这是他几乎每天都要重复三次以上的话,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不这样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一定又会早早的逃了课跑回家。   

        我特别讨厌上学,不是讨厌读书,只是单纯的,讨厌上学。   

        很多年以后,我已经能习惯孤独,但是现在,我实在无法忍受一个人的生活,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厕所,一个人坐在座位上看别人嘻嘻哈哈……   

        我像住在一个透明的玻璃房子里,看着他们嬉笑怒骂,却连一丝情绪也传导不进来。   

        除了许时微。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眼里的他,他好像拥有一种力量,能把这个世界拉到我面前,然后对世界说:“Hi!世界,这是顾文熹,请对她温柔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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