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烟/著
上一章 《浪荡才子被甩以后》第7章 天涯何处无芳草
说龙磊是情圣，这话一点不假。我随时都能看见有女人围着他转，像苍蝇见到屎一样。每当看见这种情况，我心里就会无比自豪。呵，这其中可是有我的功劳的，你们都知道。
“苏通，这里。”龙磊站起身向我招手。旁边一群女生全部因为他的举动而望向我这边。我感觉自己像个领导，即将给下属进行思想教育似的。想到这里我加快步伐走到他们跟前，心跳却急剧加速。龙磊叫旁边一个女生坐另一张位子，然后给众女介绍我：“这位相信大家都读过他的文章吧，他就是才子苏通。”
“哇？！”我听见有人发出羡慕而吃惊的声音。
“你们好。”我红着脸心虚地一笑，心里却暗暗在骂，天杀的龙磊，玩什么不好玩相亲。他说为了填补我感情及心灵上的空缺，特意组织十几个不错的女生在饭店供我选择。表面上是吃饭，实际上是相亲。还美其名曰，吃吃饭增进增进感情。如果有看上的就交往，没有的话我可以先撤。我一听还挺开心的，想着自己能像在菜市场买菜一样地挑女生能不开心吗？可是现在看这架势，哪像是我挑别人，分明是别人挑我嘛。众女一个个眼睛雪亮地在我身上上三路下三路地扫荡，哼，都他妈淫娃荡妇。
骂归骂，应有的礼貌还是少不了的：“龙磊，你应该给我介绍一下她们吧。姓啥名啥，不然以后在路上撞见说不认识那多尴尬。”趁着这句话，我顺便把众女瞟了个大概。说实话，也有长得可以的。例如那穿米白毛线衣服的和那个穿鹅黄T恤的女孩。虽然比不上卓颖、楚楚，至少对得起爹娘入得了党了。
“哦，我忘了，真该死。”龙磊拍拍自己的脑袋说。
“这位是成强。”晕，穿鹅黄T恤的女生居然有这样的名字。这人长得还行，名字就有点太那个了吧。刚刚对她的好感一下子全逃光了。
我想起我的一个高中同学，名字叫曾剑。真是人如其名，真贱。这曾剑整天就喜欢没事找事，在你书上画只乌龟什么的。嘴巴也不干净，满脑子不健康思想。因为身体瘦小，偶尔得罪人被打得满地找牙就拼命求饶说下次再也不敢了，可每次都狗改不了吃屎。时间久了，这个曾剑就被称为真贱了。
“这位是孙若寒。”龙磊指着穿米白色毛线衣服的女生说，脸上微微一笑，很暧昧的样子。“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没吧，刚才我怀念以前时光的这点时间里龙磊就把其他女生介绍完了？看来这次相亲没戏了。
菜一上来，龙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孙若寒碗里夹菜，嘴里还不忘说：“若寒，想吃什么我帮你夹。”语气温柔得可以腻死蜜蜂。早就知道龙磊又换女朋友了，看来这孙若寒应该就是他的新女朋友了。
我用脚碰碰龙磊，暗示他我撤了。龙磊用眼神询问我：“难道就没有一个看得上的？”我也用眼神告诉他：“没有。”然后我站起身，对众女说：“对不起了各位美女，我忽然有事必须离开，真抱歉。”转身出了饭店。后面有女生说：“我送送你吧。”我装作没听见，加快了脚步。
街道两旁种满了香樟树，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清香。地面铺满了落叶，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骨头断裂了般。有冷风轻轻地吹来，打在脸上，一片冰冷。这场景真他妈凄清，让狗都惆怅无比。
我踢着地上的碎石头，心想，我那该死的长篇何时才能结束啊？早点结束就早点搬回去，晚上睡觉之前还跟五君子谈女人和篮球。
跟谁撞了一下，我感觉。我抬起头：“咦，卓颖，你怎么在这？”卓颖也同时说了句：“苏通，你怎么在这？”
“我……”一时间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说。总不能说相亲失败后想散步回家吧。“那你又在这干吗呀？”防御的最好办法就是进攻，我记得武侠中都是这样说的。三十六计不是告诉我们反客为主吗？
“我刚下课，反正有时间，就散步回家喽。”
“跟我一样。反正顺路，不如我们一起走吧。”
“是呀，反正顺路。”卓颖故意把这四个字加重语气，忽然又盯着我：“你不会在撒谎吧？”
“我撒谎？你有见过这么帅的骗子吗？”
“的确没见过这么帅的骗子。”说完这句话，我们一起笑了。
路过一家面包店，店里飘出一股浓郁的奶油味。
“吃面包吗？我请客。”我说。
“吃，不过只要一点。”
“喜欢哪种口味的？”我指着玻璃柜里面的面包问。
“就这种吧。”她指着一种嫩黄泛光的小面包说，“里面夹着的葡萄很好吃。”
“真的喜欢？”
“嗯。”
“那多买几个吧。回家放冰箱里，想吃就拿。”
“只要一个就行了。这种面包只有刚烤出来时最鲜美，放冰箱里就变味了。”
“看不出来，你对面包还有研究啊？”
“哪里，只是喜欢这种，就问了一下烤面包的师傅。你喜欢吃哪一种？”
“我呀，这种松果仁面包蛮喜欢的。”
“其他的食物呢？”
“其他的食物……”我想了一下，“好像没有特别喜欢的，只要能吃就行吧。”
“不挑食？”
“我从来不挑食。谁叫我是农民的儿子呢。”言外之意是我俩阶级不同，一个是地主一个是农民。
“我爷爷也是农民。”可惜她没听出来。
“那我们还处于同一阶级喽。”
“又挖苦我，臭苏通你就不能嘴下留情，怜香惜玉一点吗？”
“对不起，对不起。以后一定怜香惜玉。”惹美女生气最好的办法就是道歉，然后就是转移话题，“请问姑娘哪个专业啊？”没想到这个办法这次完全失效，不但没起作用，还增添了反效果。卓颖生气地说：“跟你同居这么久居然连我是学什么的都不知道。”
周围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我看见卓颖低着头，害羞的样子。怎么了？我正在疑惑。
“别想歪了，我说的同居不是那个同居。我说的是……哎呀……就是……”卓颖脸颊绯红，想说却说不清楚的模样太可爱了。听她一个劲儿地跟我解释同居的事，我刚开始还能撑住不笑，后来实在不行了，终于爆笑。“哈哈哈……哈哈哈……”
“臭苏通，就会占我便宜。你还笑，不准笑！还笑。”卓颖生气又害羞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哎哟！”没想到她居然掐我。
“喏，臭苏通，签上你的大名吧！”卓颖把一张纸扔我面前，婀娜多姿地往沙发上一坐，看电视了。
我无奈地看着纸上的内容，逐条读下去。
“为了不侵犯双方的权益和隐私，苏通和卓颖特订立以下平等条约。双方必须遵守条约内容，如有违反，任对方惩罚。
条约内容如下：
一、不准带男生回家，很要好的兄弟也不行。
二、不准占对方便宜，语言上也不行。
三、不准喝醉酒回家，免得弄脏地板和空气。
四、不准很晚回家，免得对方以为半夜进贼。如果晚回家，必须打电话通知对方。
五、衣服不准乱放，换下的脏衣服必须当天洗干净。
六、苏通每周必须拖地一次。
……
俄滴天，总共十五条，没有一条不是针对我的。还说什么平等条约。
“卓颖，你这叫平等条约？”我快气炸了。就因为刚刚在面包店不小心在语言上占了她一点便宜，而且又不是我主动占的，卓颖回到家就开始制定她所谓的平等条约。我都怀疑这是她早就策划好的阴谋。
“当然是平等条约，你指出哪条不平等啊？”她丝毫不理会我的气愤。
“第一条就不平等，很明显是针对我的，而且有歧视男性的嫌疑。”我指着第一条大声地对她说。
她接过纸，瞟了一眼说：“不准带男生回家，当然也包括我。如果我带男生回家那肯定是不尊重你，所以，为了尊重对方，我们都不准带男生回家。”
“那很好的兄弟，你连……”差点把“你连男朋友都没有哪会有兄弟”这句话说出来，感觉杀伤力太强了，吞回肚里了。“那……那第五条也是针对我的。”第二三四就算了，至少还在容忍范围内，可是第五条实在办不到。以前六君子在一起时，我都是把衣服丢一堆，等没有衣服换了才拿到洗衣房花两块钱用洗衣机洗。现在搬出来了，没有洗衣机只能手洗，我当然比以前更懒。
“第五条哪里针对你了？”
“我……我不会洗衣服。”我的声音莫名其妙地弱了下来，为了拖延洗衣服的时间，撒谎也是迫不得已的了。
“你……不会洗衣服？”卓颖吃惊地看着我。
“是……是呀。我不会洗。以前我都……都是靠洗衣机洗的。”虽然撒谎，至少后半句是真的，所以还不至于良心不安。
“真的不会洗？”
“真的不会。跟你同居，不，跟你住一起这么久，你哪次看见我洗衣服了。”
“是没看见。”她说。看来她相信我的话了。我心里暗自开心。你当然不会看见我洗衣服。每次脏衣服够多了我就拿袋子提到学校，靠洗衣机洗。洗干净了再提回来。呵呵，这可是我想到的好主意。
“那好，第五条改一下。后半句改为。”卓颖看了我一眼。我想她会说推迟三四天洗什么的，这已经让我够开心了。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卓颖说：“你换下来的脏衣服我来洗吧。”……狂喜！！！这话来得太突然了。我几乎跳了起来。
“还有哪条感觉不平等吗？”卓颖问。
“没有了。”我本来还想说第六条的，可是当时太高兴了，而且，既然卓颖能给我洗衣服，我拖地板算什么呢？
“你没有了，我还得加两条。十六，不准对卓颖大吼大叫。十七，如果还有什么补充能完善该条约，可以继续增加。”听见这两条，我差点吐血。这跟旧社会的卖身契有的一拼了，甚至比卖身契还杀人不见血。可怜我一世英明就这样掉入了魔爪。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