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场岁末的“幸福”告别

来一场岁末的“幸福”告别

      王传学

        时值岁末,我们即将告别2020年,迎来新的2021年。

      2020年,注定是个让人难忘的年份。

      肆虐全球的新冠病毒,给全世界带来了无穷的灾难,超过8千万多人感染病毒,造成了近2百万人的死亡。全球经济处于二战以来最严重的衰退之中,孤立主义抬头,贸易制裁频发,军事紧张加剧,不确定因素正在增加。

      虽然中国控制住了疫情的蔓延,经济得到了恢复,但放眼世界,似乎仍是困难重重。

      许多家庭和个人,在这一年里,也遇到不同的困难、不幸,感受到人生的艰难。

      在这辞旧迎新的时刻,面对这些困难,我们只有坦然面对过去,和过去的种种不幸告别,才能大步奔向更好的生活。

      前几天,我在知识服务平台“得到”上听了陈章鱼老师的《每周新书盘点:如何做一场幸福的告别?》的音频节目,对于如何告别过去,有了新的感悟。

      陈老师说:“2020年就要结束了,我们一整年都是匆匆忙忙的,到了年底,意识到又一年过去了,往往才能想起来和一些事情告别。”“似乎说到告别啊,就满是伤感和遗憾,那如果我们反过来想,有没有美好的告别呢?有没有让人快乐的告别呢?”他推荐了三本书,分别是美国作家斯坦迪福德的《发明圣诞节的人》、德国大哲学家维特斯根坦的《哲学研究》,和我国黄灯老师的《我的二本学生》。这三本书,虽然话题各不相同,但写的都是让人向自己的挫折和不幸作幸福的告别。

      陈老师在节目中详细地介绍了这三本书的内容。

    《发明圣诞节的人》讲的诗英国大作家狄更斯在遇到创作瓶颈时创作《圣诞颂歌》的故事。《圣诞颂歌》出版的前一年,也就是1842年,狄更斯刚满30岁,已经是家喻户晓的小说家了。表面看起来,狄更斯的事业蒸蒸日上,但是他心里却是烦恼不断,婚姻出现危机,新小说的市场反馈也大不如前,财务状况随时可能崩盘。狄更斯很快又写了一部旅行杂记,也开始了新小说。可惜,两本书的销量都很惨淡。

      狄更斯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江郎才尽了?

      整整一个月,狄更斯都独自漫步在伦敦黑暗的街道。他一边走路,一边酝酿着一个全新的故事。这个故事就是后来的《圣诞颂歌》。

      在狄更斯心里,这个故事越来越清晰,他对自己也越来越有信心。但是,小说的主题是12月的圣诞节,他构思的时候已经是10月。如果不能在几周内写好、出版,他就得再等上整整一年。

      狄更斯可不想等那么久。不过这个时候,他已经失去了出版商的信任,想要出这本书,就只能自己掏钱。这就意味着,他不仅要独自承担失败的风险,后续的编辑、排版、印刷、发货等等一系列工作,他也得自己想办法完成。

      还好,11月底,他顺利完成了手稿,到了12月19日,设计、排版、印刷等等后续工作也都顺利完工。短短4天后,狄更斯自己印的6000本书就卖得一本不剩。出版商马上加印了一批,还没等新年过完,又印了第三批。

      每卖出一本《圣诞颂歌》,狄更斯对自己的怀疑就减少一分。他也迎来了久违的肯定。同一拨批评家,之前还对他的作品不屑一顾,现在却众口一词,赞美这本书里振奋人心的寓意。以前批评狄更斯的人,现在甚至会说:这本书既是国家之福,也是读者之幸。

      很多评论家认为,《圣诞颂歌》也可以看作狄更斯人生的寓言:他曾经功成名就,却面临危机,最终获得了自我救赎的机会。狄更斯用《圣诞颂歌》证明了自己,用一部小说同自我怀疑进行了告别。

      《哲学研究》写的是德国大哲学家维特根斯坦同自己过去的告别。这是一场什么样的告别呢?还得从维特根斯坦的上一本书《逻辑哲学论》说起。

      这本《逻辑哲学论》是维特根斯坦的得意之作,他在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前完成了《逻辑哲学论》,他自信地认为,自己完成了所有的哲学工作。一战之后,他一度放弃了哲学,在小学里当过教师,在教堂当过园丁,还给姐姐设计过房子。就这样晃了整整10年,直到1929年, 40岁的时候,他才返回剑桥大学。他用《逻辑哲学论》作为博士论文,顺利通过答辩,之后就留在剑桥大学任教。

      但是没过多久,他就开始对自己的成果感到不满意了。这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同事、朋友和学生,提出了各种各样的问题,迫使他不得不重新思考。另一方面,这也是因为维特根斯坦确实在自己的思想里找到了一些错误,而且,他一直是一个在思想上非常真诚的人,把哲学思考当作自己的全部生命,从来不怕否定自己。

      于是他就又写了这本《哲学研究》。在这本书的前言里,维特根斯坦诚恳地说,自己之前的思想里有严重的错误,现在的这本书应该和之前的《逻辑哲学论》一起出版,读者才能清楚地看到他的思想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维特根斯坦在临终前跟朋友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告诉他们,我度过了美好的一生。”这句话曾经让他的学生非常不解,因为在他眼里,维特根斯坦经历了两次惨烈的世界大战,人生境遇大起大落,思想中带着深深的悲观主义。这样的一生,本该被描述为“不幸的”,而维特根斯坦为什么说自己过了“美好的一生”呢?

      在后人看来,恰恰就是因为那一次思想的转变。他曾经用思想与世界战斗,但是最终又选择用思想与这个日常的世界达成了和解。

      他用一本著作,同过去的自己进行了告别,这可能是他一生最美好的时刻。

    《我的二本学生》的作者是一位来自湖南的大学老师黄灯。黄灯自己也曾经是一所二本院校的学生,后来考上了武汉大学的文学硕士,又进入中山大学攻读博士。毕业之后,她在一所二本学校——广东金融学院任教多年。

        从二本学生到二本老师,黄灯对二本学生这个身份,有将近30年的观察。她教过4000多名学生,还当了七年的班主任。更特别的是,她以文学老师的身份,给学生布置作文,让学生书写自己和家族的故事,所有这一切,其实都是因为,她想帮自己的学生打开一个心结。

      黄灯所执教的学校,接近一半的生源来自广东的粤北、粤西和其他经济落后区域,很少有外省来的学生。在我们的想象中,广东属于经济发达地区,但是,因为班上的学生很大一部分来自非珠三角地区,这些地方的经济状况和内地相比,并无明显优势,有些地方甚至更为落后。这些学生大多出身普通,要么来自不知名的乡村,要么从毫不起眼的城镇走出来,身后有一个打工的母亲,或者一个下岗的父亲,还有一排排尚未成年的弟弟、妹妹。

      这些学生必须一边完成学业,一边努力生活,打暑假工、勤工俭学、去找兼职,挣够自己的生活费,甚至还要把钱寄回家补贴弟弟妹妹。

      从大学期间到走进社会,他们都需要靠后天的努力去弥补出身的缺憾,改变原生家庭的不利条件,才能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赢得一席之地。

      黄灯作为这些学生的文学课老师,她有的时候会感觉挺无力的,因为她没法教授这些学生一些可以直接变现的技能,但是她找到了另一种解决方法,如我们前边所说的一样,她以文学老师的身份,给学生布置作文,让学生书写自己和家族的故事,帮他们打开心结。

      她发现,自己能给他们最大帮助,就是尽量帮助他们唤醒对真实生活的感觉,让他们说出自己真实的困惑,引导他们坦然面对个人生活中挫败和不堪的经历,诸如贫穷、自卑、无力等等。只有走过这一关,才能坦然面对自己的过去、坦然面对真实的自己,才能更顺畅地进入社会,更好地承受社会的复杂和压力。

      这就是黄灯老师给她的二本学生们上的最好的一课。只有坦然面对过去,和过去的种种不幸告别,才能大步奔向更好的生活。

      这三本书中所叙述的告别,给我们告别自己的苦难和不幸,走向新的明天,提供了很好的借鉴。

      在这个音频中,陈老师说道:我曾经看过一部美剧,剧中有一个情节,主人公要离开纽约,去往别的城市生活。为了和朋友们告别,也和这座城市告别,他列了一张长长的清单,上边列的,都是他在离开纽约之前想要最后再做一次的事。

      但是他的朋友,对他讲了下面这段动情的话:

      “你写下了所有要告别的东西,但其中许多是美好的回忆,为什么不是反过来,和不好的回忆告别呢?告别所有失落的时光,告别所有的失败和不被接受,告别所有的淤青和伤痕,告别所有让你心痛的时刻,告别那些你真心只想经历一次的事情。

      不要去和朋友喝最后一杯酒,你喝的是开启新生活之后的第一杯酒。这才是美好的回忆,而美好的回忆会在这里永远等着你。”

      我想把这段话送给你,回看2020年,也许我们都需要的是这样的告别,告别那些不幸的事情,告别那些不好的回忆,告别那些你真心只想经历一次的事情,来一场岁末的“幸福”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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