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桃源尖杜鹃的呼唤


电影《闪闪的红星》中的插曲《映山红》曾经唱遍大江南北,也深深地扎根在我童年的记忆里。

那漫山遍野的映山红是中国革命者不屈不挠精神的象征,然而,安定的生活使杜鹃花似乎远离了我们的视线。平时我们只是看到种植于庭园、花盆之中的杜鹃花,矜持而含蓄,要想看到杜鹃花开时的热情奔放与百媚丛生,只有到高山峡谷中去才能一睹她们大方妩媚的姿态。

浙江遂昌桃源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当小山丘杜鹃花都已纷纷凋落谢幕的时候,桃源尖十里高山杜鹃花则刚刚开始怒放,红灿灿的洋溢着热烈的气氛,满山岗的花海吸引着、呼唤着包括我们在内的寻花者。

从松阳驱车到衢江区渔沧村登桃源尖,七人临时拼车当地中巴车转运至山脚,沿石阶往海拔千米的山顶迈进,行没久的路程,过一山垭口转入一路都是繁花的山间小路,走走停停,行在此道中,人面山花相映红。


一条山脊小道,蜿蜒崎岖,连绵十余公里。一路上很多地段都是从杜鹃花丛中穿行而过的,这是一条真正的“花道”。人常被“笼”在花道里,在透亮的阳光中,如梦如幻,融身化心,其美无比。

在春风的召唤下,杜鹃争先恐后地吐露生机,一朵朵鲜红的花瓣铺地盛开,婀娜娉婷的风姿开得鲜艳如霞、泼泼辣辣,就像一团团、一堆堆、一片片燃烧的烈火,映红了漫山遍野,完全成了花的海洋。

在一丛丛的杜鹃花中,可以看到花开的各种姿态。它们有的含苞待放,白粉相间的花苞鲜嫩可爱;有的刚刚绽放,几只小蜜蜂就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


一阵风吹来,杜鹃花就像一群亭亭玉立的少女在翩翩起舞,引起花友们的注意,正可谓是漫山遍野花团锦簇,暗香绵延直叫人“沉醉不知归路”。

一路山行,一路惊呼。青山为底,蓝天陪衬,在春风春雨春光的滋润下,清风徐来,花影浮动,这山间的精灵如红衣列阵,撩拨着春天那根最柔的弦,涤荡着人心。

杜鹃花以大红色为主,间或有一两株紫色杜鹃花以及白色、黄色的其它山花。近距离的看着它小小的尖状叶子,上面还有小小的绒毛,再细观花朵,像一个小喇叭,中间有着数根花蕊,十分的娇艳美丽,像是倾城佳人在向我们展示着闭月羞花的容颜……


走进花丛细看,那一簇簇沾染着春晨雨露的杜鹃花,一朵朵娇嫩妩媚、婀娜多姿,相互依偎,在蓝天白云与青山绿水之间云蒸霞蔚,交相辉映。

这一路呼吸着新鲜空气,欣赏着原生态的野景,近山岗时,满山岗的杜鹃花之美之壮观远远超出想象。

当爬到山顶,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漫山遍野的杜鹃花海,花海如潮水般一下子便扑面而来,令人目不暇接,惊叹不已。

海拔1400多米的桃源尖上,漫山遍野的野生杜鹃花映红半边“天”。片片春红,抢走了绿意,果然不负杜鹃花又名“映山红”的别称。

走进杜鹃花的春天,一抹抹新绿铺满整片山,一片片春红在新绿中等来了春的芳菲,一树又一树的花朵沾染了相遇的欢颜。


极目远眺,青山如黛,峰峦叠翠,云天一色,俯视周边连绵起伏的山峦皆是一望无际的花海,宛如披上了一条大红锦缎,而那万花丛中成群结队的赏花人,则是这条大红锦缎上的点缀。

杜鹃绽放在幽深的山洼悬崖,没有桃花风雅,却一派烂漫洒脱;没有牡丹富贵,却朴实淡雅;不如月季妖冶,却楚楚动人;不如玫瑰阿娜,却清纯自然;不似梅花含蓄,却天真活泼……

用心聆听,仿佛能听到花瓣从容绽放的声音,感觉是那样的清丽和芬芳。置身于五彩缤纷的花海之中,到处都是触手可及的浪漫。

杜鹃远离尘嚣,清贫坚守,可谓清高气傲,超身世外;她们居险簇生,为自己争得一席立足之地;她们在蜿蜒起伏的山腰、一簇簇,一丛丛,一片片肆意绽放,又有放浪形骸,超凡脱俗之风。

杜鹃的绚烂多姿,缘于她对生命的坚韧顽强,对生活的认真执著,她们简单乐观地聚集着、不约而同地绽放着,如海如潮浑然一片,一次次凋零,又一次次复生……为得就是在百花争艳的春光里,为人间绽放一份美丽。

我心怡然,任凭世事沧桑,光阴荏苒,年华不再,只需心怀暖意,生命便处处是芳华。霎那间,倚红转身,已把春风醉。


最美的风景在路上,在高山之颠。时间紧迫,一路上坡,卯足了劲匆匆赶往绿葱湖,视野也渐渐开阔,这一带不愧由“小武功山”之称,植被渐矮,更神奇的是,杜鹃在此“横行无度”,漫山遍野满目映山,徒步其间杜鹃夹道,一时让人忘忧去乏。

绿葱湖不是湖而是山,俯视而下就像是一片绿幽幽的湖泊。这里曾是火山活动地带,地质变化桑海沧田,形成特有的火山湿地。相比桃源尖,绿葱湖的杜鹃也很多,但是桃源尖平坦、视野更好,绿葱湖的地势更雄伟、风光更好。

奔上山顶,顾不上细赏,只见山顶平坦,地势雄伟,视野开阔,地顶峰上竖立着一块刻有“三衢在望”的石碑。三衢是指今浙江衢县 ,因县境有三衢山 ,故称。唐罗隐 《寄三衢孙员外》诗:“ 小敷文伯见何时,南望三衢渴復饥。” 宋杨万里 《过安仁市得风挂帆》诗:"何人道是三衢远,挂起东风十幅蒲"。

急忙折返,从登绿葱湖处向板固村下撤时,忍不住再一次极目远眺着那漫山遍野、色彩斑斓的杜鹃花,忽然,我觉得自己仿佛就是一朵风翻火焰欲烧人的烂熳杜鹃。

美丽的杜鹃花永远行走在我的记忆里,不褪色、不凋落,我不单把她写进诗文里,我更把她融入我的生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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