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窃记(之一)

查一查,老祖宗留传下来的三百六十行中,小偷这种不光彩的古老职业竟然还真榜上有名,而且生生不息,一直延续下来。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我们生活在这个大千世界,虽然大家都期盼天下无贼,但事实却是任你再多长个心眼儿,也难保会百密一疏,一生丢个一两回钱,实在也太正常不过。虽然现在社会治安好转,天眼遍布,大一些的公交站点还设了岗,随车还增设了安全员一职,既为维护公交运行安全,也为震慑扒手,提醒乘客保管好自己的随身财物。谁都不想成为那个被贼惦记的人,但失窃这种事情如今却还是不能杜绝。

自己也曾亲身经历、亲眼所见好多次,失窃数额不等,但性质是同样的恶劣。此种行为为人所不齿,也令我深恶痛绝。

下面,就为大家一一讲述发生在我身边的一些真实故事:

最少却最贵的一毛钱

那是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天是那么得蓝,风是那么得柔,我的心儿是那么得快活。

因为我的油笔芯用到“灯枯油尽”,二姐的抄本也恰好用完,跟老爸申请后,每人得到一毛钱。姐俩儿相跟着蹦蹦跳跳来到合作社,想开心地选购各自需要的物品。其实说是选购,哪里有选的机会呀,那时物质匮乏,有的用就已经很不错了。

小时候,特别爱闻合作社的那种味道,那混合了大酱、糕点、布匹、纸张,还有说不来什么的味道,最是让人心怡。好想天天往那里跑,闻那永远闻不够的味儿,可惜家中没钱,合作社自然也很少有机会光顾。

合作社位于村西的一个四合院,正房一溜五间,青色的长条石台阶。里面方砖铺地,柜台是木质的,年久了,褐色的油漆斑斑驳驳,被人们摩擦得光光溜溜,呈直角放在屋子中间。除了阵列在货架上的物品,柜台一角整齐地摆放着一沓沓的大白纸,还有颜色各异的彩纸;另一边一轱辘一轱辘摆着各种花花布,任人选择;柜台中央还辟出一个小小的玻璃格子,分列着十几个搪瓷小碗,碗里分别放着各种缝衣针、扣子、别针、卡子等,还有记忆深刻的打火石,银白色,一段一段堆积在碗里。每逢有人来买打火石,还总爱在碗中挑挑拣拣,试来试去,装好打火石的打火机,随着“嚓”“嚓”的声音,会闪出一撮撮星光,几声响过,会有一团火苗呼将出来,映亮那张漾满笑意的脸。

来到合作社,正巧有几个人正在挑选东西。我和二姐嚷了几次,人家也懒得搭理我们,许是知道我们小屁孩儿也买不了些啥东西吧。等待的功夫,我又转到中间那一段柜台,跳起来爬在柜台上饱览起那个充满诱惑的玻璃格子,察看里面有没有添置什么新玩艺儿。

当买东西的人陆续走后,我才跳下柜台,准备买我想要的油笔芯。这时,我才发现,我那最最珍贵的一毛钱没了踪影。赶忙跑过去询问二姐,她也没有看到。两人思来想去,应该就是吆喝人家过来时,随手放在柜台上了。因为人家没过来,钱自然也没被收走,我转眼倒忘了个精光,一毛钱也不知被哪个长了贼眼的人给顺走了。

知道丢钱这事儿非比寻常,我急得大哭起来。尽管只有一毛钱,但那个年代,我家又是那样困难,丢了钱不但买不回想买的物品,再跟父母张嘴要,一顿打肯定是免不了的。

哭着找了半天,没有;寻问身边的人,没见。售货员安慰了我半天,见劝不住我,也就忙人家的去了。没办法,我和二姐只买了一个抄本回到家中。

父亲正巧在院里拾掇,见我们回来,却是一副无精打采,垂头丧气的样子,一问是丢了钱,二话不说,抄起身边一根木头就打(记得是根方木头,像桌子腿儿一样),把我俩打得满院子跑。腿上、屁股上挨了无数下,直至那根木头被打断,老爸才累得歇了手。

多年以后,说起这件事情,老爸早已忘记了。我和二姐却泪水涟涟,记忆犹新。控诉起父亲来,我俩也是一点儿也没手软,直把一向刚烈,从不说软话的老父亲批得跟我们道了歉。

时隔多年,往事已成回忆。丢了一毛钱招来的这一顿打,我也并不是在责怪父亲。错只错一是我大意丢了钱,二是当时的钱太值钱。责怨那个顺走我一毛钱的人,拿我那一毛钱究竟干了些啥,可曾想到我姐俩儿挨的这一顿痛打?

一毛钱在当时的确能办不少事情呢。(附当年粮蔬价格表,由此可见一斑)

二〇一八年十二月十七日

你可能感兴趣的:(失窃记(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