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节前夕,知名导演贾樟柯用 iPhone XS 手机拍摄了一部春节短篇《一个桶》。
故事讲述了,一个过完年回城的青年,背着母亲仔细用胶布包好、装满了家乡风味的沉重的桶。一路舟车劳顿回到城市,当他终于到达,打开母亲层层封上的胶布,期待里面装的是什么美食,结果打开一看是用细沙裹着的鸡蛋。
贾导用六分多钟的时间记录了一对普通母子的团圆与离别,而我要讲的是父母亲的故事。
我们总是渴望离家,因为故乡安置不下寻梦的灵魂;我们又不得不离家,因为有家的地方没有理想和工作;我们想回家,但是我们回不了家,因为早已寻不回养家糊口的路。
所以,孩子成了游子,故乡成了他乡。
我们在那些暗无天日的岁月里慢慢开出花儿,绽放的越来越美丽。但是父母却常常甚至永远的被忘记在土壤深处,那些芬芳的花儿以各种角度、姿势、光线......晒在朋友圈、微博、知乎,但孕育花儿的根茎却无人问津,继续他们的“润物细无声”。
其实他们早就白了头,不过一年见一回,怎么细数白头的日子?
早就弯了腰,不过永远站成巨人的样子,想做孩子的金钟罩;
早就不愿拍照,岁月雕刻的年轮印在眼角,怕惊扰时光的美好。
因为他们很少说想用照片记录年轮的波状增加。
于是我们也忘了,被我们时时攥在手里,一刻也舍不得放下的手机,可是简简单单的记下他们的模样。
小时侯,我们出生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父母借来相机,买上一卷胶片,只为了记录我们出生的小巧模样。
一百天、一岁、两岁......,我们翻开相册,和爸爸妈妈一起看照片的时光,也像花儿绽放,家的暖流融进心里,化作满城心雨,成为滋养我们的补药。
而新时代最伟大的发明之一——手机,把原来的底片变成了存贮卡,把纸制照片变成了电子版,照片不再用相册,因为有“相册”,不用搬运,更加方便。
我们越来越爱拍自己、拍男朋友(女朋友)、拍美食、拍好玩的、好看的,但是我们手机相册里好像很少有父母的照片。
因为他们不值得“纪念”,也不新奇,对啊!他们不过是滋养花朵的根茎,那能成长为那些俊美的玫瑰花儿呢!
所以好像没有拍一张父母的照片,是很当然的事情。他们和家乡味道比起来,也稍微显得渺小了些是吧?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去年我想拍张全家福。我还新买了拍照手机。但是不知不觉,我又坐上了离家的火车。
无聊中我翻开手机,留恋春节的美食和热闹,有好多食物,好多人,但一张父母的照片也没有。
于是,我告诉自己,只不过是太忙了,忙的没有时间拍全家福,没有时间抽出一两分钟给坐在旁边的父母拍张照片。
我看着朋友圈多少人,晒回家的车票、礼物......,但是没有人晒和父母的拥抱;我看着他们晒年货、年夜饭、晒聚会......,但是鲜有人晒自己的父亲母亲。我又看着他们晒回城的车票、母亲仔细准备的家里味道,但是还是没有看到父母的脸庞。
所以我们忘的理所当然了,我们给自己一个理由:好的记忆要记在心里。但忽略了一个重要因素,这个理由只适用于父母。
3《人间世》里安仔的妈妈,一直用手机给安仔录视频。
她说:“亲戚朋友都叫我别拍了,万一以后他不在了,我看见这些会难过。但是我还是要拍,因为我想他了还能拿来看看。”
哪怕再看会痛彻心扉,但还能看见他们的模样,记得他活着的可爱与坚强。记得他们的声音,即使痛也是具体的痛,不会幻化成连影子都没有的幻影。
王思蓉一直不让妈妈拍视频,因为那时候的她一点也不美,但是她不知道在妈妈心里她永远都是天使。
结尾杜可萌说:“所有的妈妈们都在做和摄影师一样的事情。”
每一个妈妈都想记录孩子,而我们作为孩子却很少记录我们的父母。任她们容颜老去,变成肥胖的中年模样;任他们满脸褶子,老成一张张旧报纸。
其实,就像《一个桶》,其实那哪里是一个桶,那是爱,满满的母爱。那是家乡的味道,更是母爱的味道。
而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这些爱有一天是会消失在这个世界的,变成一团乡愁,母亲在里头,我们在外头。哪怕近在咫尺,也永远碰不了头。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老旧的报纸,字迹会模糊,找不到当初的规整模样。
而拍一张照片,录一个视频,多回家看看,陪他们慢慢变老。就是匀一些时间,少一些聚会,少一次旅行......
手机从一代换到X代,而照片却增加很少。手机更新换代越快,陪父母的时间越少。
这个年,拿起手机记录下和父母在一起的幸福瞬间;放下手机静享和他们在一起的稀有时光。
愿年更有年味,家更有家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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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咖啡不加糖,一个喜欢三毛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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