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愉

傍晚，漫步在空旷的佛光大道上，心情突然变得愉悦起来。我不知道还有谁和我在此刻有同样的感受。这是一种温和的、缓慢的然而却弥散的愉悦，从身体内部散发出来，就像光从冬日的树梢弥漫下来，明亮而温暖。

落日前时分的天空显出蓝色的宁静，云絮轻盈洁白，自在而随意的在蓝色天幕上漂浮，无拘无束，无牵无挂，仿佛沉醉在梦境里的羔羊，安详的憧憬着绿色的草原。

傍晚的云天让我的心境忽然明亮和欢愉，我心里的愉悦飞到了天上，化作了片片云朵。

平静而愉悦的时刻，可遇不可求，乎至而易逝，廉价而珍贵，无形而真切，醇美而不醉。阴霾潮湿久了，心底里就会发了芽，梦里的人和事就会显出斑驳的晦暗，渐渐地生出霉来，腐蚀的心里千疮百孔......这不期而至的愉悦，打开了所有的门窗，风进来了，光进来了，热进来了，遥远的云朵也飘进来了。

那些远去的人和事，总会在空寂的时分来到，而梦里边总难得见到光明，这似乎是夜赐予梦境的天然颜色。寒冷的记忆犹如冬日炉灶里的火苗明灭跳动，烧开的水汽却是冰凉的，在面颊上凝结成露，流到心里面。这看见的火和热，照亮了沉睡的面容，像极了千年棺椁里的陈尸。

炉里的火苗叫喊着，却听不见一丝声音，诧异的摸摸脸颊，原来没有耳朵；再看看身上，苎麻绳穿起来的铁片覆盖了厚厚的一层，沉重冰冷的隔断了火的热度。

于是说，人世间是寒冷的地方是心，里面结着铁和冰。心里的寒冷散出去，周遭的世界一片冰雪荒原。

而欢愉，是傍晚平静的云天，没有诡异的暗示，没有繁华的的喧躁，就是此刻的无穷的宁静从心绽开，化开了来路的冰雪坎坷，温润了归去的沧海桑田。

大喜大悲总伤神，却是欢愉最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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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发自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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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让独处变得充实和丰盈，从而获得的愉悦是最真实而珍贵的，它发自于心泉，没有海的宽阔没有河的激涌，没有垂瀑的轰鸣。触到一个地方，便一丝丝漫出来，浸润了全身，明朗了思绪，把心神不宁的思绪化作了宁静的泉水，清澈而温暖。

独处的愉悦大多来自于阅读，在阅读中的心领神会和感应默契，甚至于醍醐灌顶的顿悟，那就是迎来了灵魂的新娘，灵与肉的盛宴。无需察言观色，不要讨好迎奉，让自我在陶醉中起舞，让情感在幽静的森林里安眠。这种愉悦就像泥土一样，平常廉价却不是每个人都能获得和拥有。

阅读带给我意识的狂欢，古老的人和事，未来的天和地，狂热的想象，冷峻的思辨......五光十色，变化无穷。一扇扇门打开，一个个人走来，地老天荒的远古，犀利的长矛带着狩猎后的鲜血直刺过来。各种情景斑驳杂陈的组成一幅巨大的屏幕，上面演绎着我内心深处的疯狂愿望。我编辑着故事演绎的进程，切换着一幅幅画面，我的信念和愿望在这里展示和完成，我统帅着百万大军，在大漠驰骋；我独坐边塞，与寒月对酌；我看见老子、苏格拉底和尼采偷偷摸摸的凑在一起，神秘的交谈，露出诡异的笑容。

我时而在人群里驻足，感受他们的体温发出的味道，时而在窗外看着熟悉的人们在谈论，在欢笑，在安详的迎接死亡。

我在阅读中看到了无数个我，看到了我爱和爱我的人，熟悉而又不真实，我的想象给自己和每个人穿上了霓裳华服，随着时代和季节自然地变换。我的痛彻和欢乐却是那么真实，欢喜和悲伤的泪水都那么咸涩和甘冽，就像午夜的灵狐独自品尝着血红的葡萄酒。

这阅读的愉悦在我的内心演绎着盛大的舞台剧，放大的喜怒哀乐和七情六欲明朗而清晰，根植于我的记忆和梦境。

欢愉是清风明月，是深海底的潜流，是海滩的沙粒，是留不住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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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