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人(第十一章)

王慧冲进休息室,一进门就呼唤姜言,看到姜言站在一女子身边,女子爬在桌子上,头部侧着,长发凌乱地散落着。

“姜言,怎么了,这是谁?”王慧飞奔过去,喘着粗气问。

“她好像是昏过去了,刚才我看到她碰倒了一个杯子,然后就趴在桌上,我叫了几声都没反应,就感觉打你电话。”

“是生病了吧,给她戴上我的腕表检查一下。你扶着她头部,别摔到桌上。”

王慧解下自己的腕表给女子戴上,王慧的腕表功能多,可以诊断疾病,还可以一键报警,还有许多功能,她想用自己的腕表给女子做个初步诊断。

女子带好腕表后,立刻显示出来血压脉搏和其他生理活动信息,并提示女子现在的生命指数是85,处于昏迷状态,并判断出来昏迷的原因的血糖低,建议立即补充血糖,并提示附近哪里有超市,可以买糖果服用,还提示哪里有救助站和医疗机构,可以注射葡萄糖,短暂商议后,王慧和姜言要把女子送到200米外的一个救助站,那里距离最近,注射葡萄糖也是最有效的手段,因为女子已经昏迷,口服糖果是不现实的。

姜言背起女子,王慧扶着,快步奔向救助站,两三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姜言喘着粗气,救助站只有十平方米大小,中间有一张治疗床,两张治疗椅,几个老人在里面一边测量血压,听心脏,一边有说有笑地交谈,见姜言抱着一个人进来,赶紧都起来,给姜言腾出床位,帮助姜言把女子放到床上躺好,王慧挽起女子衣袖露出肘部,姜言在屏幕上选择输液葡萄糖,机器启动,机械臂移动过来,熟练地给女子扎止血带,找血管,里面的机械手将药水瓶开启,抽取药液,外边的机械手给女子输液部位消毒,进针,固定针头,无色透明的葡萄糖液体缓缓输入女子血管,流遍全身,王慧和姜言紧张地观察,盯着屏幕看提示的消息,屏幕上显示出来输液的速度,数量,还有病人心跳血压体温等指标,并提示病人现在健康指数,随着输液进行,健康指数在慢慢提升,等输液完成了,机械手拔针并按住针眼,然后在针眼位置贴上了保护胶片。

女子醒来已经有几分钟了,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救助站输液,知道有人救了自己,看到姜言和王慧在身边,挣扎着坐了起来问到:

“我刚才是不是晕倒了?”

“你在休息室里晕倒了,我俩把你送到这里输葡萄糖,你是不是低血糖啊,以前经常这样吗?现在感觉好些没?”王慧回答道。

“我血压低,经常头晕,现在好了,没事了。”

“那你要好好检查一下才行,你年龄也不大,体质要好一点才行。”

“我在忙着考研,最近睡眠不好,现在考研难考,也是没有办法,谢谢哥哥姐姐,我会注意的。”

“你去医院看看吧,刚才我给你戴的腕表提示你贫血,现在医院看病也便宜,有的救助站也能免费验血检查,要不,我俩带你去吧,看你还是很疲惫的样子,一个人去不行。”

“真的不用,我这不是第一次了。”

“考研为啥这么拼,找份工作不是很好吗?”王慧真的不理解那些拼命考研的人。

“哎,我这不是被逼的吗,现在本科生出来只能当苦力,研究生才能找到好一些的职位。”

“现在科技发达了,一个人可以很容易建公司,建工厂,刚才我去的一个服装店,女老板看着也就二十岁,自己设计自己做服装,从设计到做出来成品就二十分钟,做的可好了,你也可以开这种单人店啊。”

“我不行吧,不是当老板的料,还是乖乖学习更好点。再说那种店需要买大量的自动化设备,我也没有那个实力。”

“想想也是的,不是那么容易做的,干啥都不容易。”

几个说着话,女子站起来走了走,感觉精神好多了,就再次道谢,并索要了王慧的微信号,一次邂逅就变成了朋友,两个人加了微信好友,女子名叫王敏,和王慧名字很像,二人开心地笑着,并以姐妹相称,两个人都是独生女,尽管国家鼓励多生,但他们的父母还是迫于压力只要了一个孩子。独生子女与生俱来的孤独感加上患难之交,两个人坚信她们会友谊长久,都把对方当做了亲姐姐亲妹妹。

姜言看着她们说笑,感觉有些尴尬,女人们聊起来他插不上话,只有陪着笑笑的份,王敏看出来姜言尴尬,感觉自己只顾着和王慧说话,冷落了姜言,便转头和姜言聊,“姜哥背我一路是不是累了,坐着歇歇吧。”

“你那么轻怎么会累到我,王慧我都背的动。”

王慧又踢了姜言屁股一脚,“又胡说,我有那么肥吗?”

王敏看他俩开心的样子,也笑了起来,邀请他俩去自己家做客,王慧怕打扰王敏学习,就不肯去,婉言谢绝了王敏,王敏也不勉强他们,再次感谢他俩相救,自己回家休息,然后还得继续复习考研。

王慧担心庄汉尘路上安全,就拨通了庄汉尘留下的电话,接电话的是庄汉尘的轮椅的语音系统——陆生。

“我是陆生,我可以帮您吗?”

“陆生你好,我是庄老的好朋友王慧,我想知道你们走到哪了,庄老还好吧?”

此时庄汉尘正在赶往济南郊外的山上,去拜谒故去的父母,陆生告知他王慧来电,庄汉尘用意念告诉陆生,告诉王慧自己要去山上的事,一切安好,不要挂念,希望他们以后到上海自己的家里做客。

“庄老要去济南郊外的山上拜谒已故亲人,一切顺利平安,谢谢您关照,庄老希望你们以后闲暇时间去上海做客。”陆生电话里回答了王慧。

“我俩会去的,姜言还有请教庄老轮椅的事,一定不会少麻烦庄老的,谢谢你陆生,代我谢谢庄老,你们路上多小心,祝你们平安。”

“谢谢,有我照顾庄老没问题,请放心,日后上海见。”

王慧挂断电话,感觉放心了,她还记得陆生给自己悬崖捡帽子的情景,对陆生很放心。

庄汉尘坐在轮椅上往上海慢慢行走,夜已经很深,庄汉尘已经睡着,陆生把轮椅调整为半躺状态,并不时地给庄老翻身,监控系统全开,检测庄老的体温,血压,呼吸,脉搏,健康指数,脑电波……

路上有些颠簸,路面不够平整,陆生调整了轮椅速度,低到让庄老感觉不到颠簸为止。

轮椅陆生带着庄老行驶过山东南部山区,进入江苏地界,这里是连云港地段,慢慢的就看到了大海,轮椅陆生沿着庄老喜欢的海边大道行驶。

天亮了,庄老也醒了,问轮椅这是啥地方,轮椅切换到了浮萍来回答,浮萍是轮椅上的另一套发生系统,是个柔美的女声,她和陆生用不同的发声系统,其他的比如手臂,控制系统,信号采集系统,都一样,他和陆生就像一个躯干上的连体人,区别就在声音上,当庄老呼唤浮萍的名字时,浮萍就和庄老说话,呼唤陆生的时候,陆生说话,外人和庄老说话的时候,由陆生来代替庄老回答,庄老的意识会被轮椅上的传感器感知,庄老因发声器官疾病不能说话,只能用意识交流。

“庄老,这是连云港的海边,今天天气不错,咱们慢点走,可以看看海景。”浮萍回答道。

“昨晚我睡着了吗?”

“当然了,昨晚您睡得可好了,我一直陪在您身边。”浮萍边回答,边给庄老扶正轮椅靠背,然后给庄老倒了半杯温水漱口,然后取出药片和温水,喂庄老吃下,接着给庄老在腹部注射了一点胰岛素,“早餐想吃点什么,我们有牛奶,汉堡,卷饼,米粥,水饺。”

“怎么还有这么多吃的?”庄汉尘想。

“您睡着的时候,我用我们带来的食材做了十五个水饺,又烤了一块鸡排,做汉堡用的。”

“那就吃牛奶汉堡,啊,不,卷饼牛奶比较好。”

“那您等会,我马上做。”

轮椅上的两只继续手忙碌起来,炒菜的响声,锅里菜的吱吱声,香味飘出来了,十分钟后,一个卷饼一杯热牛奶端到的庄汉尘近前,浮萍要喂他吃,庄汉尘心想“自己吃”,浮萍伸出来的机械手就缩了回去,庄汉尘伸手进吸收孔,里面机器嘤嘤的想了几声,给庄汉尘洗好手,擦干,热风吹了几秒钟,庄汉尘缩回手,拿着卷饼吃起来,卷饼馅料是土豆丝,鸡蛋炒青椒,都是庄汉尘喜欢的菜,牛奶里有一点点茶叶,是浮萍根据庄汉尘的身体情况调配的。

吃完早餐,浮萍收拾餐具,路过垃圾箱的时候会停下来,把垃圾扔进去,垃圾是厨余的,庄汉尘早上解的排泄物,经过处理滤掉水分,半干的状态然后打包,滤下来的水分经过净化,干净的水就排放到路边,这种干净的水是可以饮用的,在缺少的时候可以再次当做饮用水,现在因为在公路上,有很多无人超市和便民服务站,都可以补充饮用水,所以就没保留滤出来的水。

天气确实很好,蓝色的大海看不到边,海边时而有沙滩,时而有礁石,还有石山丘,绿色的低矮树丛,有船在远处的还是航行,偶尔有人在海水里玩耍,沙滩上挺着他们的车。

“庄老,有人溺水了,在左边海上一点钟方向。”浮萍突然发声给庄汉尘,语气很急。

“我们去看看。”庄老看了一下那个方向,只有两个人影在沙滩上,海里啥都没看到,但浮萍说了,他就坚信海里有危情发生,因为轮椅上的摄像头有远焦功能,像个望远镜,一定是这个摄像头发现了险情。

轮椅带着庄汉尘稍微加速,向左转弯,打开双闪灯,避开后方车辆,轮椅下部机械臂伸出来,支撑轮椅快速越过马路中间隔离带,避开对面驶来的车辆,轮椅的轮子变形成梅花状越野姿态,在路边绿化带越过,进入沙滩,轮子调整姿态适应沙地行驶,速度继续加快,海沙在轮椅后飞扬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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