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秋月何时了

“对这个世界如果你有太多的抱怨,跌倒了就不敢继续往前走…”

“这是什么歌呀”女孩眨着大大的眼睛问到。 “这是周杰伦的稻香呀!”小男孩骄傲地说。 …

那一年的夏天,教室里好几个月没有用过的四个吊扇已经被开到最大档并开始呼呼作响。尘土的味道开始在教室上空弥漫,夹杂在一起的还有一股子汗味,让人不禁想起盛夏时节杨梅林里掉落在地上逐渐霉变的味道。

“叮铃铃…”下课铃声响了,同学们像蜂一样拥出教室。霎时间,操场上全是奔跑声、欢笑声,夏日的炎热烦闷也仿佛被冲淡在了空气中。

上完数学课的我一如既往迷迷糊糊地趴在课桌上,半梦半醒间听着同桌小声地哼唱着…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稻香》,也是第一次知道周杰伦。

我叫秋,他是我的同桌春,一个瘦小又邋遢的小男孩。 他的姐姐最近给他带了一部MP3,里面全是周杰伦的歌曲。 那段时间他每天课间都会拿出来悄悄听,也让我开始对此感兴趣。

“我跟你商量个事吧!”

“什么事?”

“你看你比我矮这么多,不如以后你叫我姐,怎么样?”

“我干嘛要叫你姐”

“那以后他们来抢你的东西玩,我可不帮你咯” 那时候的我在班里算高的女生,脾气又暴躁,几乎没有人敢惹我。

他看了一眼趴在课桌上正望着他的我“随便咯” 听他说完我笑嘻嘻地扯下他靠近我这只耳朵里的耳机塞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后来我们上了同一所高中,但他的班级在我楼上。 那天下课的我走出教室趴在阳台上,校园广播里突然放起了稻香。突然间似乎把我拉回了小学的课桌上,听着那个小男孩哼唱着…

心里正想着,透过教学楼下的那棵大树叶子的缝隙,我看到了他和他们班的一群男生正向教学楼这边走来,他那精雕细琢般的脸庞,英挺、高挺的鼻梁和樱花般的唇色,他嘴唇的弧度很完美,似乎总是带着笑容,这样的微笑,似乎能让阳光猛地从云里拨开阴暗,一下子照射进来,温和而又自若。

现在的他总喜欢穿着白色衬衫搭配着浅色牛仔裤。我突然意识到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整体挂着鼻涕穿着邋遢的小孩了。他突然抬头看见了我,朝着我微笑挑眉,我笑着看着他然后瞪了他一眼,便回教室了。(这样的互动没有人知道,仿佛人群中我们只看到了彼此)

文理分科

文综比理综多100多分数学又不好我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学理科,可能当时只是因为冲动,却不知道从此改变了我的命运。

因为我们本班是文科班,报名那天,我和被分到同班的同学一起走向我们的理科班级。踏上楼梯,心里很忐忑,这种忐忑是对未知的不安和兴奋。

走到楼道间,阳台上趴满了人。突然鞋带散了,我无奈地蹲下身,以最快的速度栓好了鞋带,正准备起身。

“姐!”熟悉的声音,这是…是他! 我抬起头来

“真的是你啊姐!你来这干嘛呀?是来找我的吗?” 我看着他,周围的人满脸吃瓜表情地看着我,我突然有些紧张。

“我读这个班啊!”我小声说到。

“你读这个班?12班?”看他一脸惊讶。

“是啊!”

“我也是这个班,这是我原班,太巧了吧!”我看他一脸兴奋。 说完便领着我和我的同学进了班里,一路走一路给我们说班级的情况,留下那群阳台上的男生疑惑又兴奋。

“你想坐哪里?”

他问到 我看着班里的女生把目光全部投向了我们,我心里感到一丝不安但又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最后一排吧”

来之前我就和同学想好了要坐这个位置。 因为刚进班级便和他走得很近,他们原班的同学便以为我们有什么。 女生们难免对我有些敌意,终于忍不住,一个女生跑来我面前

“你是他女朋友吗?” “啊?”我假装疑惑到(我也猜到她们心里所想)

“没有,我是他姐”当时的我并没有太多想法,也不想给他带来太多麻烦。

高二下学期

和我一起进班的那个女生走读了,我便开始了每天一个人的上下学。 班级里和我关系不错的男生说陪我一起去食堂、回寝室,我觉得没什么正好有个伴便答应了。刚开始一起了几天班里就开始有了闲言碎语,我本来只是和他以哥们相称,也不想招惹是非,便叫他往后都分开走,他其实不太在意这些,也拧不过我,只好答应。

晚自习下课,教室里只剩寥寥几人。 我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寝室,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 我一抬头一见是他

“你怎么还没走呀?”

他笑着说“姐姐都没走,弟弟怎么敢走呢?”

那晚我们一起走回了寝室。

从那以后,他每天晚上都会等着我,后来班里同学都知道了。 可又碍于我是他姐,便也没什么闲话可说。

星期天下午,学校总是会组织学生大扫除。 那天我心情不是很好,打扫完寝室便早早地回了教室,那时候教室里总会有同学放着电影,我坐在座位上趴着看电影。

突然有个人拍了我肩膀一下,我抬起身看见是他。 一脸严肃地说

“干嘛呀!”

“怎么啦?一整天丧着一张脸?”边说边戳我的脸

“没有啊”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是因为开始学不懂了而很心烦。 我假装很认真地看电影,他坐在我旁边有些尴尬,便准备拿我的书 “让我看看姐姐的笔记”我一把抢了回来

“别乱动我的东西”

“干嘛这么凶嘛!”他委屈地看着我 缓缓地从我手里拿过去了那本生物书

“以后我就叫你秋水”他翻着书一边说

“难听死了,我才不要”

“秋水仙素,哈哈”   我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有个成语叫望穿秋水吗?我觉得秋水很好听啊,就这样决定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那我叫你望穿!”我笑着问他

他学着我的腔调“难听死了,我才不要” 我被他逗笑了,他也跟着我傻笑

高三下学期

由于我从学理科以来一直迷迷糊糊,所以成绩也大不如从前。 一次模拟考试后成绩更是让人大跌眼镜  

晚上回寝室的路上,我一直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说话,两人一直沉默。

“别想太多。”

听到他温柔的语气里带着些许无奈 那一刻我忍不住哭出了声。

他拉着我走向操场,我脑袋一片混乱,边哭边跟着他走。 走到人少的地方,逐渐慢了步伐。 他突然转过身来,我一头撞在他胸膛上,他摸着我的头 俯下身,抓住我的手臂,我能感觉到他的用力,他看着哭过后的我,眼睛哭得红肿,脸也是绯红,他捏了捏我的脸,从兜里拿出纸巾,轻轻擦着我的眼泪,

“傻瓜,还有时间,还有机会,不要怕还有我啊!”

那一刻我才觉得,他都长这么高了,不再是从前那个躲在我身后的小男孩了。

我们坐在操场地看台上,他突然从书包里拿出MP3,给我一只耳机,耳机里放着 “对这个世界如果你有太多的抱怨,跌倒了就不敢继续往前走…”看着皎洁的月亮和漫天星空,感觉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后来他每周五晚上都会带我去打球,每次都要打到汗水淋漓才回寝室。 我知道他是想让我放松一些。   

后来 我实在顶不住压力,老师说我崩得太紧了,希望我放松一些 我也同父母说好转了走读 我感觉自己可能高考没有多大希望了,更不想耽误了人家

刚转走读后,我们几乎没有了交谈。只是我每天去到教室桌上都已经装好了热水,我知道是他。那几天开始班里有个学习好的男生经常来给我讲题,我也很开心,他给我讲题我总是能一下就明白,为了感谢他,我还特地在那周五下午从校外给他买了杯奶茶。

那天中午我趴在桌上看数学题,他突然坐到我旁边来,一只手撑着头看着我。 我当时以为是同桌回来了,也没在意,后来觉得有人在看着我。 我抬起头来,他一手捏着我的脸,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缘故,脸突然涨得通红甚至有些发烫。我立马扯下他的手。

“你干嘛呀!”我瞪了他一眼转头看着桌上的数学题。

“以后每天必须问我三道数学题”说完他就走了

  “抽什么风!”当时我也没在意。 第二天晚自习下课,我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他走到我面前来

“今天你没问我题,不许走!”他一手撑在桌上,另一只手打开,拦住我。

“你是不是很无聊啊,你不高考吗?放那么多时间在我身上干嘛!”  

教室突然熄灯,保安叔叔吹着口哨,示意大家离开。

  突然我感觉到一双手抓住我的脖子,他吻上了我的双唇,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呼吸也变得灼热。我下意识地推开他,正想挣脱他,他一把把我拉回了怀里,在我耳边小声说到

“我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使劲推开他拿上东西就走了。

后来我都没有跟他说话,看见也绕开他走。 每个人都沉浸在高考紧张地气氛中,没有人松懈。我们要在安静中,不慌不忙地刚强。

高考结束了 我们毕业了,高考我考得十分轻松,仿佛放下了一切。  

那天我回到家拿出手机,看到他给我发的信息

“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校外那家咖啡厅等你”

“不了,我和她们约了。”

我出了门,一个人坐在咖啡厅对面的奶茶店里,一直看着对面,直到晚上9点,咖啡店要关门了,才看他一个人落寞地走出来…

成绩出来,我虽然比平时考得好很多,但最后因为录取原因只上了专科。 他理所当然地读了自己理想的大学。

大二

我们很久都没有联系,直到那晚我梦见他生病了,很真实,我很担心 我忍不住发了消息给他 “弟弟,姐姐梦见你生病了,少熬夜,多注意休息啊。” 他回了我,告诉了我他在实验室日日熬夜,为了快要去参加的比赛。 那天开始我们彻夜聊天,仿佛想把这两年的经历一一告诉对方。

他突然问我“你要考研吗?” 我看着消息楞住了,我只是一个专科生,还要升本… 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问了问他的想法

“我想考研,留在实验室的都是要准备考研的。”

“那你想考到哪里?”

“挨着你就行…”

我再没有回他信息。不知是没有勇气去努力还是什么,这种纠结仿佛是因为害怕自己是明珠而不敢刻苦琢磨,又因为有几分相信自己是明珠,而不能与沙砾碌碌为伍,遂逐渐远离世间,疏避人群,结果内心不断地用愤懑和羞怒饲育着自己懦弱的自尊心。

我希望自己能够像《见风》里说的那样有足够的运气与足够的勇气去见到命运里更多不同的风。也期待在未来的日子里,能够被这些涌动的气流雕刻成不一样的山川与河流。于是我开始努力…

两年后我专升本成功,读本科的两年时间里我不断咨询老师,后来也顺利考研。

经过几年日日夜夜地奋斗,我也想给自己放个小假。我回到老家,在院子里种满了玫瑰花。我每一天早晨我就捧一本书坐在门口,所有的人路过都要称赞我的玫瑰,也想要折去一两朵地,我通通不理不睬,直到那天他来,笑眯眯成月牙问我:看的什么书呀?我就知道,这院子里所有的玫瑰花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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