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蚕的遭遇

晚上看到老大拿了一张卫生纸在地上鼓捣鼓捣,我问,“你在干什么?”

他让我看了一眼,是一张露了头的胖胖的蚕,爸爸养了有快一个月了。

我接着问,“孩子你不会把蚕给捏死了吧!”

他掀开卫生纸,蚕也不知是头是尾露出长长的墨绿色的内容。我刚要发作,冲老大喊,爸爸制止了。

爸爸把老大叫过去,对他循循善诱:“我特别想知道你对他做了什么,你是不小心捏了一下,还是踩了一脚,还是做了什么?”

老大一直不承认。

爸爸接着说,“捏死他没有关系,但是我希望你说实话。”

听到这里我就忍不住想发作,什么叫做捏死它没有关系,孩子对生命的尊重都没有吗?但这次,我想听听爸爸怎样说。

爸爸继续引导老大,“你要告诉我你对它做了什么,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但是我希望你能说实话,告诉爸爸到底你是轻轻的碰了它,还是不小踩了它或者怎么弄的,让他流出来了“粑粑”,因为几天前你对于蚕怎样拉粑粑好像挺感兴趣的。”

老大终于承认是自己不小心捏的。

其实爸爸是家里对蚕最上心的,我在想爸爸看到这个场景得发作呀,但是并没有,反而对孩子循循善诱。然而他接下来的举动,更让我意想不到。

他拿了一把剪刀还是刀子把蚕的肚子彻底的破开了,里面流出了一些绿色的汁液,还有一些白色的皮等等一些内容物,孩子们都看到了蚕的肚子里有什么,对蚕的好奇心终于彻底得到满足。

突然想起初中生物课,解剖小青蛙还有鱼,好像自己也没有“对生命尊重”到哪里去。

再后来的事情是我睡前跟老二聊天孩子说起的,说爸爸不止解剖了蚕,还把蚕除汁液之外的其他东西扔到了乌龟的缸里喂乌龟。是啊!家里还有两只乌龟嗷嗷待哺,等着吃各种小虫子。

这事我真的一点都没有想到:爸爸很坦然且有决断力的,也善于利用各种机会让孩子满足好奇心,认识世界。相比而言,作为妈妈的我,总是作为“秩序维持者”和“道德批判者”出现,做什么事情总容易上纲上线。总怕孩子在学校在社会不守规矩招人讨厌,但是事实上这只是一个不到5岁的孩子,或者说还有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任何事情都可以用来展开教育。充分满足他们的好奇心,去了解他们的动机,然后俯下身来平等的跟他们讲。其实就像青春期性教育,如果那时不去说清楚,遮遮掩掩,反而孩子会更加好奇,产生更不适宜的行为。

睡前,我用李商隐的诗结束今天的解剖教育:“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不过娃娃不是特别感兴趣。

他摸摸自己的小肚子跟我说这叫“腰骨”,我说你“腰鼓”在哥哥那屋呢,给你放起来了,他很认真的跟我重复,这叫“腰骨”!我又摁了摁他的尾骨的位置告诉他,“这叫尾骨”。他说“不对,这叫屁股。”

母子俩乐哈哈的碎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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