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周日胡雪晴自己在公寓看韩剧。电话响，是中专同学好姐妹王璐。
王璐：“干嘛呢？”
胡雪晴：“哎，还能干嘛，在家看电视剧呗。”
王璐：“你那个天哥哥呢？”
胡雪晴：“有应酬呗，别提了，烦着呢。”
王璐：“你这次的天哥哥耗挺久啊？不像你风格。”
胡雪晴：“感觉这次我有机会扶正，而且沈伟泽是那种忠厚老实型的，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这么年轻，这么有钱，我想赌一把。”
王璐：“怎么？不打听老蒋的消息了？不报复他了？”
胡雪晴：“说真的，我还真没有那么气了。我现在过得也不错，女儿给我爸爸带着，我老爸也有了精神寄托，我看他还挺开心。”
王璐：“嗯，挺好的，我还真怕你一直想不开这件事呢。”
胡雪晴：“哎，我上一个，你知道的，比我爸还老，身材跟二师兄投胎似得。要不是看他钱好骗，搁平时我连话都不想跟他说。那些追我的年轻小伙子，一个个过得比我还苦，我找他们干嘛？不找过的还好点，找了跟着他们喝风去啊。嗳，你跟你家老头子怎么样？”
王璐：“别提了，昨天又住院了。”
胡雪晴：“我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个医生大哥，你找他没？”
王璐：“就是在你介绍给我的那个大哥的医院住院呢。老头子以前认识的人都不跟他联系了，我在首府这个鬼地方谁也不认识。”
胡雪晴：“嗯，我就说那大哥还行吧，找他没错。你家老头子到底行不行啊？这三天两头的住院。”
王璐：“嗯，可能我上辈子欠他的吧，就刚认识那两年过了几天快活日子。他跟老伴打离婚打了一年，接着就心脏病。现在隔三差五住院。”
胡雪晴：“当初谁知道你俩还能好这么久呢，我以为你跟老头子玩俩月就得腻。”
王璐：“可能我从小没父亲，第一次见到他，我就觉得我要是有爸爸就应该是这样的。”
胡雪晴：“是，你现在可不就是当孝子吗！”
王璐：“你啊，积点口德吧。我家老头子这生病就是报应。当初他离婚时候他老伴就说他活不过三年。”
胡雪晴：“别扯淡，你也信这个，报应长什么样？多少钱一斤？好吃吗？”
王璐：“好，好，你厉害。”
胡雪晴：“嗳，我问你，当初你跟你家老头子在一起多久公开的？他怎么跟他老伴说的啊？”
王璐：“两、三个月的时候吧，他去哪儿都带着我，就算是公开了，他朋友都见过我。我俩好了两年他家里人一点都不知道，结果有一次逛街，我俩让老头子的大儿子碰见了，他大儿子偷偷跟了我们一路，还用手机拍了下来。晚上回去就是家庭会议，好悬没给老头子骂心脏病犯了。可能他跟他老伴也是缘分尽了。”
胡雪晴：“然后就开始打离婚？”
王璐：“是啊，离了婚就心梗住了一次医院，下了三个支架。这不，又肝硬化。哎，不说我俩，你这个天哥哥什么时候能把你扶正啊？”
胡雪晴：“哎呀，烦的就是这事儿。要不我刚才问你俩多久公开的呢。我俩已经快1年了，他周围谁我都没见过，我就跟隐形人一样。”
王璐：“那你哪儿来的信心，觉得你能扶正啊？”
胡雪晴：“他跟他媳妇感情不好啊，他媳妇是公务员，家里也有钱，他媳妇父母都住着别墅，可厉害了，瞧不上他这个生意人。他这一年了吧，只要没应酬的时候都是在我这住。”
王璐：“那他俩有孩子吗？”
胡雪晴：“没有。”
王璐：“是目前不想要，还是压根就不打算要，还是要不上？”
胡雪晴：“我听天哥哥提过一次，他们大学恋爱的时候不小心有了，就去做了人流。那之后她身体好像就一直不太好。结婚以后也没有采取避孕措施，但是也一直没怀上。也没去做检查就顺其自然。”
王璐：“孩子还是很重要的，我现在就是遗憾不能跟我家老头子有个孩子。”
胡雪晴：“那……你的意思我给沈伟泽生个孩子？”
王璐：“那就要看你自己了想不想生了，生了也是你的孩子，又不是专门给他生的。我现在是想给我家老头子生，他都不行。”
胡雪晴：“你俩那方面……完全没了？”
王璐：“头两年还可以，他跟老伴分床睡都20年了。我俩刚好上，他还偷偷吃伟哥，我都不知道。后来我不让他吃了，我俩渐渐的就少了。这1年多我就是守活寡，他身体这样，哪儿还行啊。”
胡雪晴：“那你怎么解决啊？”
王璐：“还能怎么解决。”
胡雪晴：“嘿嘿嘿，就知道你小蹄子不老实。”
王璐：“有什么老不老实的，还不就那么回事儿。我现在就拿他当我爸那么伺候，其实我都没见过我爸。他都为了我离婚，孩子跟他也不来往了，将来我肯定把他伺候走了。”
胡雪晴：“那他财产？”
王璐：“其实我也不惦记他死后的遗产，我现在跟着他过几天好日子，等他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他那几个孩子，是不会放过他遗产的，大儿子吃劳保，小儿子和小儿媳现在都无业陪着老妈和奶奶住，他离婚把两套房子都给老伴了，存款也基本都留下了。好在公司还是他自己的，收入稳定。女儿女婿倒是出息，都在国外呢。根本不管家里这些烂事儿。”
胡雪晴：“说不好听一点，他真拖你十年二十年的，划算吗？”
王璐：“我最近想开了，真的，一点不纠结。我现在就想伺候他就当陪我爸了，反正我头二十几年的生活里没爹。可能老天爷就这么安排的吧。”
胡雪晴：“还是你牛逼！”
王璐：“不说了不说了，老头子点滴打完了，我得过去了。”
胡雪晴：“去吧，去吧，拜拜。”
王璐：“拜拜。”
胡雪晴挂了电话，若有所思。这王璐是自己中专时的同学，十六七岁就认识了这个快五十多岁的老板，她们都笑说王璐找了个老头子。那会儿这老板天天开着奔驰在学校门口接她。王璐刚毕业的时候，老板答应给王璐开个美容院，可美容院还没开起来，老板家里就发现了这个事情，闹完离婚，就心脏病住院，王璐这两年多光伺候这个老头子了。
胡雪晴又给自己爸爸打了个电话，老胡接起来：“闺女，最近也不回来看看你老爸。”
胡雪晴：“回，过两个月的。爸，妹妹好不好？”
老胡：“好着呢，能吃能喝能拉能撒。昨天带她出去陪我打会儿麻将，把她放我腿上，刚打了一圈，悄悄的尿了我一身。赶紧抱她回家。”
胡雪晴：“给她穿尿不湿啊。”
老胡：“那玩意，不能穿！女孩子会捂坏的。”
胡雪晴：“好好，不能穿不能穿。爸……”
老胡：“说吧，啥指示。”
胡雪晴嘿嘿一笑：“爸，你说我再生一个好不好？”
老胡：“好啊！这次生个儿子，儿女双全！没事，沈伟泽不要，咱们要，还姓胡，都是咱家孩子。跟别人没关系。”
胡雪晴笑：“你怎么知道一定能生男孩呀？”
老胡：“我跟你说啊，我前阵子打牌认识一个中医老太太，那老太太有个方子，包生男孩，吃过她方子的从没生过女孩下来。在咱这你都不知道她有多出名！”
胡雪晴：“那你给我弄套方子呗。”
老胡：“哪有你说那么简单，你得先肚子里有货，然后回来让老太太诊脉，根据人开方子的。开一套方子就十万块，你得容我凑凑钱。”
胡雪晴：“我这还有点，过两天给你汇过去。”
胡雪晴当晚就偷偷停了避孕药。
胡雪晴停药的第三个月，月事没按时来。胡雪晴买了试纸，两条杠。胡雪晴把试纸扔到垃圾桶，倒了垃圾。她现在还不能让沈伟泽知道这个事情。
胡雪晴回老家,老胡带着她去让老太太给把了脉，配药，制成中成药，需要2天，服药要吃10天。胡雪晴不能让沈伟泽看见这些药，所以必须在自己家一天一天的把药吃完才能回来。吃完药又再次去医院里化验，检查一切无误。
这期间沈伟泽打过两次电话。胡雪晴说爸爸身体不太好，陪着去医院做检查，多陪老人家待几天。沈伟泽也就没有多问。
前前后后加起来，就在父母住了一个月。
一个月后，沈伟泽接到胡雪晴电话，说明天的火车票回海市。沈伟泽在火车站停车场等她。沈伟泽远远看见胡雪晴穿着一身运动服走过来，突然觉得胡雪晴怎么膀大腰圆的，自己之前看上她时是瞎了吗。把胡雪晴送到公寓，就说工作还有事情就走了。
胡雪晴乐得沈伟泽现在不来烦她。
一眨眼又两个月，不吐不恶心不反胃。孩子像是知道要替母亲隐藏自己的存在似的。天气也转冷，胡雪晴穿上宽松的运动服除了觉得胖了些，都看不出来怀孕。
这期间沈伟泽只来了一次，屁股还没坐热，就被电话叫走了。如果这是在怀孕以前胡雪晴一定不高兴，现在她一点都不生气，甚至觉得这就是老天爷在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