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2-10 最艰难困苦的时期之一

看曾的艰难困苦,简直是困苦到极致了。如果是拿现在的自己带入,直接撂挑子不干了。皆因没有到达曾的境界

=====《曾国藩传》=====

太平军取得湖口之战的胜利,打破了曾国藩夺取九江、“克服安庆、直捣金陵”的梦想,更让曾国藩陷入漫长的困境。

把最得力干将派出的曾国藩不久就尝到了恶果。太平天国攻下武昌后,石达开带兵回到江西,在江西展开强大攻势。此时,湘军水师已经失去战斗力,曾国藩身边又没有得力将领。

曾国藩的部队困守在南昌和南康两府的狭小地区,文报不通,联系中断,连送家书都不得不用隐语蜡丸,化装潜行;即使如此,送信人还是往往被太平军识破,被捕杀者达百人以上。

曾国藩当时时刻面临被杀的危险,如果石达开再加上最后一把劲,曾国藩可能就在江西殉国了。

这一时期,曾国藩不仅陷入军事上的危局,政治上也陷入重重泥沼之中。

问题在于曾国藩没有实权。虽然屡获大胜,湘军与清王朝体制上的矛盾仍然没有理顺,曾国藩的处境仍然十分艰难。这种艰难在江西表现得最为充分。

湘军出省作战实行的是“就地筹饷”,江西省官僚系统负有供饷之责。其时江西巡抚是陈启迈,其人气度狭隘,寸权必争。在他眼里,曾国藩不过是一个办团练起家的在籍官员而已,地位等同绅士,湘军不过是民团,跑到江西来,是他的额外负担。他认为,湘军要在江西吃自己的军饷,就必须对自己唯命是从。因此他对曾国藩指手画脚,呼来喝去。他所下命令又朝令夕改,令人左右为难。对这样一个毫不知兵的巡抚,曾国藩实在无法敷衍,只好拒不从命。这下子惹火了陈启迈,对曾国藩“多方掣肘,动以不肯给饷为词”。

曾国藩忍无可忍,拍案而起,于咸丰五年(1855)六月十二日,以陈启迈“劣迹较多,恐误大局”,上奏参劾。陈启迈所作所为确实让人无法为之辩解,咸丰皇帝阅之大怒,立刻将陈启迈革职查办。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又重复了曾国藩湖南的经历,这次参劾不但没有使其他江西官员束手,反而让他们变本加厉。接替陈启迈任江西巡抚的文俊行事一如陈氏,江西官员在他的率领下团结起来处处给曾国藩下绊子、设障碍。曾国藩为了筹集军饷,就要在江西抽厘,也就是收取商业税,这样就不能不聘用江西绅士来办理厘局。这在江西地方官员看来无疑是侵越他们权力的事,因而就来个针锋相对,寸权必争。曾国藩要在哪儿办厘局,江西也在哪儿办厘局。曾国藩要用某个绅士,地方官就扣住不给,甚至对亲近曾国藩的绅士进行打击报复。早在陈启迈当政时,有个名叫彭寿颐的江西举人,甚得曾国藩的赏识,欲招入幕府使用。陈启迈收到曾国藩的咨文后,不仅不允调用,反而因事将彭寿颐投入狱中,严刑拷讯。久而久之,江西司、道、府、县官员皆希上旨与曾国藩互为水火,甚至有人故意起而刁难谩骂攻击曾国藩,以取悦自己的上司,甚至曾国藩的兵勇也经常被人痛骂毒打,遭受侮辱。

曾国藩在江西数年之间步步荆棘,处处碰壁。他后来在给朋友的信中回忆说:“江西数载,人人以为诟病。”又形容当时的苦况说:“士饥将困,窘若拘囚;群疑众侮,积泪涨江,以求夺此一关而不可得,何其苦也!”他无时不想挂冠而去,“国藩昔在江西、湖南,几于通国不能相容。六七年间,浩然不欲复闻世事”。但时势之危与圣人之教又不容许,只好百般隐忍,甘受煎熬,常年寸心如焚。“虹贯荆卿之心,而见者以为淫氛而薄之;碧化苌弘之血,而览者以为顽石而弃之。古今同慨,我岂伊殊?屈累之所以一沉,而万世不复返顾者,良有以也。”委屈痛苦,溢于笔端。他甚至这样对好友刘蓉说:“所至龃龉,百不遂志。今计日且死矣,君他日志墓,如不为我一鸣此屈,泉下不瞑目也。”种种不平之鸣,证明这是他一生中精神最痛苦的时期之一。

咸丰七年五月,曾国藩假期将满,他不想再过客位虚悬的日子,遂奏请在家守三年之制。皇帝当然不会批准他在家守孝三年,在回复中催他立刻回到军中。曾国藩于是向咸丰皇帝摊牌,给皇帝上了一道奏折,一股脑儿地把自己压抑已久的愁苦愤懑都说了出来,期望皇帝会体谅他的苦衷,授予他职权。

曾国藩以为他已经把委屈和困难说得够充分了,皇帝没有任何理由不给他这个卖命的走狗以必要的支持。没想到,逞妇人之智的咸丰皇帝和曾国藩较上了劲。

咸丰在奏折上批了这样一段话:

江西军务渐有起色,即楚南(湖南)亦就肃清,汝可暂守礼庐。

批准他在家守制三年,实际上解除了他的兵权。

这当头一棒差点把曾国藩打昏。他万没料到,苦战数年竟是这样一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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