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说新语》‖清谈家殷浩趣闻轶事（一）

南朝宋刘义庆《世说新语·文学篇》中关于殷浩的清谈趣闻轶事记载颇多，今天分享几则。

殷浩，字深源，陈郡长平县（今河南西华县）人。东晋时期大臣、将领、清谈家。

殷浩年少负有美名，尤其精通玄理，与叔父殷融都酷爱《老子》与《周易》。殷融舌战辨论斗不过殷浩，著书立说则胜过殷浩。

《世说新语·文学篇》第74则：江左殷太常父子并能言理，变有辩讷之异。扬州口谈至剧。太常辄云：“汝更思吾论。”

东晋太常殷融和侄儿殷浩都擅长谈玄理，但是两个人也有能言善辩和不善于言谈之别。扬州刺史殷浩的口头辨论是最厉害的，殷融辩不过他的时候总是说：“你再想想我的道理。”

《世说新语·文学篇》第34则：“殷中军虽思虑通长，然于才性偏精。忽言及《四本》，便若汤池铁城，无可攻之势。”

中军将军殷浩虽然才思精深宽广，可是独对才性问题最为精到。他随便地谈到《四本论》，便像汤池铁城，完全没有给人攻击的机会。

殷浩见识度清明高远，有人曾问中军殷浩：“将要做官而梦见棺材，将要发财而梦见大粪，这是为何？”殷浩回答说：“官爵本是臭腐之物，所以将要做官而梦见棺材尸体；钱财本来就是粪土，所以将要发财而梦见粪便。”当时的人都将他此番言论认为是至理名言。

《世说新语·文学篇》第49则：人有问殷中军：“何以将得位而梦棺器，将得财而梦矢秽？”殷曰：“官本是臭腐，所以将得而梦棺尸；财本是粪土，所以将得而梦秽污。”

与尚清谈。镇西将军谢尚年轻时，听说很快浩擅长清谈，特意去拜访他。殷浩没有做过多的阐发，只是给谢尚提示好些道理，说了几百句话；不但谈吐举止有风致，加以辞藻丰富多彩，很能动人心弦，使人震惊。谢尚全神贯注，倾心向往，不觉汗流满面。殷浩从容地吩咐手下人：“拿手巾来给谢郎擦擦脸。”

《世说新语·文学篇》第28则：谢镇西少时，闻殷浩能清言，故往造之。殷未过有所通，为谢标傍诸义，作数百语；既有佳致，兼辞条丰蔚，甚足以动心骇听。谢注神倾意，不觉流汗交面。殷徐语左右：“取手巾与谢郎拭面。”

清谈忘食。孙安国到殷浩处一起清谈，两人来回辩驳，精心竭力，宾主都无懈可击。侍候的人端上饭菜也顾不得吃，饭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这样已经好几遍了。双方奋力甩动着拂尘，以致拂尘的毛全部脱落，饭菜上都落满了。宾主竟然到傍晚也没想起吃饭。殷浩便对孙安国说：“你不要做硬嘴马，我就要穿你鼻子了！”孙安国接口说：“你没见挣破鼻子的牛吗，当心人家会穿你的腮帮子！”

《世说新语·文学篇》第31则：孙安国往殷中军许共论，往反精苦，客主无间。左右进食，冷而复暖者数四。彼我奋掷麈尾，悉脱落，满餐饭中，宾主遂至莫忘食。殷乃语孙曰：“卿莫作强口马，我当穿卿鼻！”孙曰：“卿不见决鼻牛，人当穿卿颊！”

（陪伴营2022年11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