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为家:我们的灵魂,始终踽踽独行在路上

亲爱的付先生:

  好久不见了罢。

  今晚观影,“何以为家”,想起你曾经说过的话,深以为然。

  我曾目睹过年逾三十的女文青深夜崩溃到不能自已,把自己逼仄到一定困境依旧选择破罐子破摔的男人,更瞧见过一个少年扶着桌角的手从最初的颤动到愈发坚定而无可撼动。

  读书、观影,怡情,反馈。

  影片中的那个男孩儿演的太过真实、片中我猜测,他要么是个天才,要么则是苦难的经历者。果不其然,片尾讲:影片的导演从贫民窟将其挖掘,影片所述故事绝大部分为其亲身经历。

  这大概和‘根据真实史料改编’的战争片,一样令人觉得难过。毕竟原谅这个词汇于当事人而言,太难做到,甚至他日仇恨的延续者都不大清楚自己坚持不肯忘却的意义。

  因为不晓得,所以被和平的招牌钻了空子,被我们所接受的教育理念洗净了脑子,恍惚中忘了,未经历者,有什么立场去谈论原谅与否?

  而称不上当事人的延续者,所能做到的,只是铭记。

  我的十二岁,我记不起来,但是没有这样过。不会需要思虑周全,把自己放在一个成人的立场上去考虑问题,可是赞恩不是,他的每一天过得都完全超过一个正常十二岁孩子所应该承受的一切。

  过于早慧,这本就是一种病态。没有蜜糖、一半砒霜,另一半则是自个儿堆砌起来的,可能是自尊,也或许还有责任,这和蛮教礼仪没什么分别。

  很不幸,这应当是这个国家的常态。

  万事万物的发展,一直处于制造平衡和打破平衡的往复中。而你根本无法要求,一个没有接受过平等理念的人去讲平等,去争取自己的权利。

  因为他们所处的环境决定了他们分不出社会正常进展到如今,某一话题的是非判断,就像我们今天的言行举止,亦可能成为一百年后人们所觉愚昧的资论。

  因为事实上,不论国家还是个人,其所能拿得出手的平等,本就是作为施予者的馈赠而存在,绝大多数是为了得到所需反馈才作出的为假而真的假象,而非受者的自发。

  如果纷争、战乱,歧视无法避免,那么‘世界和平’时至今日,也只能是一句鎏金的空话。

  我们所谓的共情,也仅仅只是将思想滞留在原地,是把自身与旁人苦难划分出一道边缘线,抽离后的一种审视。

  可见评判实在是个糟糕的词汇。

  甚至几天前我尚且还有这样狭隘的想法。

  认为冒失,且只当是个冒失鬼,昏聩也只做瞧不见,魂灵或是躯壳并不有什么分别,群玉山头即使见不得,月亮聊以做歌亦可。

  狭隘到,认为没有失乐园,丁香也不会结着诗人的仇怨,所以该是盛世昌平,便要脂浓粉腻,该是伶仃飘摇,便要强饮浮白为公笑乐。

  你曾经教会过我,礼让与平和两个词,无论处于何等境地,都该是一位绅士所必需的修养。

  这很难,付先生是有这样格局的人,而我不是,我所祈求的不过是只关乎自我、无关乎旁人的姿态。甚至不肯关心粮食和蔬菜。

  时至今天,才隐隐意识到,人们会在特定的结点,不断放大自己的悲恸,倘若置身于另一种境地,又会生出一种对于前者没所谓的态度。因为没有人知道囊括我们情绪的这个不规则的容器,它的长、宽、高该是多少?会不会缩水或是膨胀,会历久弥新还是搁置到发霉?

  毕竟大都是追名逐利的俗世人,谁也不嘲笑谁半分。

  在他讲:要将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去,迄今为止,还能触动多少人?很少了。

  直到今日,我也只能说试图无限趋近你所说的接纳,无论角色是施予者或是被施予者都无关紧要。也愈发能够理解,每个人生命的宽度与长度都不同,命运可以广阔到无限延伸的境地,也可以窄小到逼死一个人。

  或许我会时常不快乐,可我永远觉得自己好幸运,我们的世界从来都不是纯白色的,如果没有办法设身处地,那么至少做一个平等的施予者吧。(19/5.24/1: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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