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贵人面前,你怎敢说这些污秽之词?”听雪厉声呵道,小和子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奴…奴才也只是听说的,他们二人真的是否这样,奴才也不知啊!主子…主子!请不要惩罚奴才!”说罢连连磕头,淡淡的血印子在地上摊开。闻安用右手支着头,左手一挥示意他退下。小和子见闻安不追究,欣喜万分,忙打着千儿行礼。衣袖扇动之间,听雪瞧见小和子的手上一块块青癍:“你的手怎么了?”听雪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小和子吃痛地“嘶”了一声,连忙把手缩回去。
“奴才无事,只是前几日在御花园那儿摔了一跤,身上跌出一些乌青罢了。”小和子将袖子赶紧整好,想站前身退下。听雪一见他如此,便抓住他的手腕:“摔跤?摔跤可以摔得青一块紫一块这么厉害吗?快说实话,这些乌青哪里来的?!”
小和子见听雪不放手,手腕吃痛,又是心里委屈,一下子哭了出来:“听雪姐姐,奴才这是教李公公打的。”
“他打你?”闻安疑惑:“他为何要打你?”
“奴才这些日子都在珍宝阁当差,安公公新鲜,多和奴才说了几句话。还在当值的时候,碰上月柳姑娘。月柳姑娘让奴才帮着把给李公公喝的药拿进屋子的时候,碰洒了一些,奴才的手被烫红了。月柳姑娘见奴才年纪小,说是想起了自己在宫外头的弟弟,就帮着奴才上了烫伤药,却不料被李公公瞧见了。李公公等着月柳姑娘走了之后,拿着棍棒打了奴才一顿,说是让奴才做好自己的事,别去招惹不应该招惹的人。奴才…奴才觉得月柳姑娘是好人,便忍着没有用贵人您说…”小和子颠来倒去说完,已经泪流满面。听雪不忍心,扶起跪在地上的小和子,用帕子给他擦了擦泪:“好了,待会儿我送两瓶白药到你那里去,擦一擦好的快些。你先回偏殿等着吧。”
小和子听完词话,谢了闻安与听雪。
“是本宫思虑不周,将你送去了珍宝阁几日,累的你受了一身伤。”
“奴才身子不要紧,能为主子办事就成。”小和子说话直白,见闻安面露戚戚之色,便立马回话:“主子,奴才还要回珍宝阁吗?”
“不用了,这几日好好养伤,本宫会和内务府那边说一声。”
小和子退下了,听雪见闻安思心烦,便倒了一杯茶水捧到她面前:“主子,莲心降火,您喝一些。”
闻安摇摇头:“莲心是降火,可是本宫心头的火好降,这后宫的秽乱之火可是如何降得下去?听雪,安甫盛这样的人,居然都能够在后宫里干出如此污秽之事,本宫确实没想到,查个珠子还能够带出这些。”她轻轻揉了揉太阳穴:“那个月柳本宫见过,口才伶俐,人又生的机灵,明儿你把她带来宫里,这件事本宫要好好问一问。”
听雪点头,反声却劝闻安:“主子,这样的事情要不要请嘉贵妃来?”
“嘉贵妃?”她想了想:“还是不要了。你待会儿就去请令妃,说是本宫这里新得了几坛子梅花酒,约着令妃一道过来尝尝。”
入夜之后,闻安沐浴完,玫瑰花瓣的香气在皮肤上久久留着不散。她躺在床上,闭眼想着白天小和子说的那些话,心中不禁一阵恶寒。闻安伸手裹了裹被子,强迫自己继续睡下去。寝殿里的更漏声滴滴撞在下面的铜盘上,平日里听着无声无息,可是这时候却一下一下撞在胸口。闻安紧着眼睛,也在一声声的更漏声里,渐渐睡去了。
第二日清早,令妃便带着宫女一起过来了。闻安刚用完早膳,就听见令妃的声音在暖阁门口响起:“妹妹可起了?”
闻安一听便笑:“总不能够还赖在床上等着姐姐过来叫着吧?”令妃今日穿了一件云水色的春山,头上只簪了几朵小巧的樱花,见闻安梳着的流云髻便满是羡慕地开口:“语阑的手真是巧,这发髻可是难梳的很。”语阑听着连忙笑着行了一礼:“令妃娘娘谬赞,奴才将其中的几点告诉茜芍,明儿她就能给您梳一个。”说罢朝着茜芍挤了挤眼,茜芍心领神会,向着令妃行了一礼:“主子,奴才和语阑姐姐学一学可好?”
“去吧。”令妃失笑:“昨儿听雪来本宫宫里说着妹妹来请本宫今日来这里坐坐,被茜芍这个小妮子听了去,高兴一晚上。”
“在宫里有着伴儿挺好的,姐姐你就由着她们去吧。”闻安站起身,向着门口看了看:“该来了。”令妃见她如此,问了一句:“妹妹可是还请了旁人吗?”
闻安轻笑:“姐姐耐心等一等,待会儿可是有长长的一会子可以听故事了。”
令妃心领神会,端起闻安备着的茶水喝了一口:“那妹妹便不要心急,故事在,自然有人要过来说的。”
话音刚落,便看见听雪领着一个绣娘进来,向二位主子行礼之后,令妃疑惑道:“这不是当日绣坊里的那一位绣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