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秀华丨穿越大半个中国的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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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像我一样厌恶余秀华,谩骂余秀华攻击余秀华的人,认真地看过一篇余秀华的文字吗?

像我这样无知又浅薄的人,特别自以为是。

以为余秀华只会“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用惊世骇俗词句,把性赤裸裸或直接或隐晦地表达出来,拿屎尿屁,用裤腰带以下的东西去博人眼球。

对她那张丑陋、抽搐、智障的脸十分的厌恶,甚至恶心。脑子都瘫了,还蹦跶个啥。

世风日下,怎么能让这样的出来膈应人。

不相信她能写出什么诗,看见就赶紧划过去,不要再侮辱这个世界了。

看网上铺天盖地连篇累牍地报道她和小十四岁的男友骂战,越发觉得这女人无下限。

想撸起袖子怼她,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不要再出来吓唬人好不啦。

先沉下心捏着鼻子认真地来看看她的文字,找个突破口骂骂。

一看之下,再看之下,啪啪脸打得疼,心生折服,丑陋的、抽搐的、智障不是余秀华,是我,大概是狗的属性,只敬衣冠不认人。

“要一个黄昏,满是风,和正在落下的夕阳。如果麦子刚好熟了,炊烟恰恰升起。那只白鸽贴着水面飞过,栖息于一棵芦苇。而芦苇正好准备了一首曲子。如此,足够我爱这破碎泥泞的人间。”

最早是被这几句吸引,黄昏、满风,成熟摇曳的麦子,斜逸水面那一支芦苇,上面的白鸽,足够我爱这破碎泥泞的人间,芦苇的轻盈衬的泥泞破碎是这样的沉重。

是啊,我们活着何尝不是这枝芦苇,那羽白鸽,有个栖息之地,哪怕它泥泞破碎。

“哀于何处哀,愁是遍地愁。而女人,总是要一些哀愁才能压住在风里摇晃的运气。”

好句、好女人!女人的运气的确是要用哀愁去稳。要不就轻狂地嘚瑟不下。

“如果十月安慰我,就允许五月烫伤我。”

“一生站在风口,听到风声,却吹不到风”。

“如果给你寄一本书,我不会寄给你诗歌,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告诉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春天。”

我们这代人,从北岛苏婷海子之后不会读诗,恋爱时被汪国真骗了一小会儿。

现在,把她的文字看了又看,久久无语,理解她为什么选择那样的方式说话,因为表述艰难,迸出的每一句都是在心里浓缩打磨出来的,锋利且肆无忌惮,身体被疾病跛脚现实禁锢,思想却是自由热烈的奔向无边。

这样的禁锢和张力在一个人身上并存,左冲右突之下,和世间的规矩方圆必然有所不同,世人以为怪异。

“一个能够升起月亮的身体,必然驮住了无数次日落。”

“很久没有人来叩我的门啦,小径残红堆积。

我悄无声息地落在世界上,也将悄无声息地,隐匿于万物间。

但悲伤总是如此可贵:你确定我的存在。

才肯给予慈悲,同情,爱恨和离别。

而此刻,夜来香的味道穿过窗棂。

门口的虫鸣高高低低,我曾经与多少人遇见过。

在没有伴侣的人世里,我是如此丰盈,比一片麦子沉重。

但是我只是低着头,接受月光的照耀。“

爱与哀愁,孤独寂寞就是这样沉重。门口高高低低的虫鸣,遇见又能怎样呢?穿越大半个中国也未必能睡着,多少的东西都是擦肩而过,缘分总是很吝啬,孤独和寂寞是永恒的。

愈看愈爱,心潮澎湃,起起落落。

有人把她和艾米丽狄金森相提并论,个人认为这个真比不过,两个人的家庭出身遭遇不一样,艾米丽迪金森是静水深流,于平静中蕴藏的巨大的能量,源远流长。

余秀华把所有的能量都竭力爆发张扬,个性极端,处于极度自卑又极端自尊的状态。

只有经过种种种磨砺升到新的台阶,控制好自己的能量,达到通明才能圆满。

不了解的事不要轻易开口,再看看,你认为的狗屎也许是玫瑰。

这一天,对余秀华黑转粉,脸还是那张丑陋的脸,人还是那个锋利嚣张的人,看她巴巴地活着,每天打水,煮饭,按时吃药,明白没有谁在雨里,没有谁不在雨里,觉得她其实还是个小姑娘。

愿这个孤单的小姑娘无论爱情陷进怎样的荒谬,落在尘世上的影子多么单薄,只有微风吹过,一定要微笑,无论记得还是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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