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宏从善如流,将南窑永平都市商品批发大世界摊位从二楼搬到一楼。永平、永安、沿河路,加上商场前后主过道容纳那些摊位绰绰有余,多出的几百个摊位及二楼改成的门面迅速被原来在双龙商场做生意的人租走,那些人病急乱投医,一场官商勾结、强夺豪取的闹剧使他们成了丧家之犬,此时只求有一个安身之地,至于生意好坏尚不在他们考虑之内,到哪山唱哪山歌,边打边出相。人处窘况,岂能再要求十全十美呢?
杨宏这个人也算义气,他暗箱操作,将主过道的第一个摊位以抽签的把戏交给了申学兵,那是真正的黄金码头,申学兵得到摊位的第一天便有人出价三万,他自然拒绝了,地主家也没有余粮,钓麻拐要絮团子,卖了他去哪里?要留着自己做生意呢。也有许多炒作摊位门面的,一如那些炒房地产的混蛋,南窑商场明里暗里的这类交易不知有多少,大浪淘沙,优胜劣汰,想靠炒摊发财的有如河床里的沙砾,最终被流水带走,留下的才是真心做生意的人。南窑,曾被无数人鄙视、厌弃的一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腊肉骨头”顿时成了人人艳羡、口水直流的香饽饽,其实那些推波助澜的炒作摊位者功不可没。
赵赐朋没有申学兵那种好运道,从二楼迁下分配的是主过道中间的摊位,那种摊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尴不尬实在是乏善可陈、形成鸡胁。做生意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有个好地点至关重要,那句酒香不怕巷子深完全就是句自欺欺人的废话!赵赐朋在羡慕申学兵好运之余,在永平路上花三万五购买了一个摊位,南窑前后主过道和永安永平路恰好形成一个井字形,赵赐朋的摊位就在那一撇一横的交叉处,要是将摊位分类的话,无疑是一类甲等,赵赐朋又一次将他宁为鸡头不会凤尾的心性展示了出来,有了个好码头才有资格与同行竟争,要是再落于人后,只能怪爷娘造自己时下少了本钱。
赵赐朋将主过道中间的“鸡胁”交给父亲和弟弟,自己和王萍叶则经营着那个一类的摊位,两头蛇喝水,赚的钱肯定比一个摊位要多。湖南邵东做钥匙坯批发生意的除了他还有谁家有两个摊位呢?噢!申学兵和他丈人也各自摆了一个摊位,可女婿和丈人是一家吗?自然不是!因此,他赵赐朋才是钥匙胚行业当之无愧的老大,舍他其谁?!他依然做着甩手掌柜,摆摊做生意是王萍叶的名份,他最多补补货,送送货,日子过得一如过去的潇洒。他在自己摊位上的时间还没有在赵伟华摊位的时间多,每天和赵伟华吹牛聊天,过得不亦乐乎。申学兵的摊位和他离得更近,他反而去得少了,不因别的,是申学兵的老婆不好打交道,他虽然和申学兵的老婆一个院子里长大,称得上青梅竹马,但性格脾气的差异,使得两人根本就没有共同的语言,道不同不相为谋,只能对申学兵的摊位敬而远之,很多的时候都绕道而行。
赵伟华和汤丽娜的摊位依然挨着,赵赐朋去找赵伟华的目的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王萍叶在侧,他不好明目张胆的公然和汤丽娜腻歪,只能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曲线救国。
赵赐朋坐在赵伟华摊位上看着汤丽娜,两人趁别人不注意时秋波暗送,郎情妾意,将南窑商场当成了传递情爱的场所。
汤丽娜的生意并没有因为双龙商场的老板进入南窑而有所起色,她一无厂家货,二无客户,生意每况愈下。好在情郎相陪,商场失意情场得意,心里的孤凄无奈并不强烈,否则按她的生意唯有打道回府一途。生意这碗饭并不是那么好吃的,一般人只看到了生意者表面的光鲜,却忽略了其中的艰辛。任何事情都不是轻易成功,天上不可能掉馅饼,就算偶然掉一个,又岂是一般人可以捡到的呢?
赵赐朋的双臂松弛地耷拉着,坐在那张折叠椅上像是全身的骨头都在受地心的引力往下坠,他的脸色泛青,浓眉下有点发黑的眼圈吐露着内心的憔悴,手指夹着香烟用力的塞在唇间,吸进的烟雾多,溢出的烟雾少,那些烟雾很深沉的由嘴入喉,在肺部缠绵良久才从鼻孔里飘逸而出。他的目光阴郁却闪闪发亮,似有一团诡异的火苗在燃烧,张开的眼帘透出种干涩滞重,宛如里面的水份被那火蒸发殆尽。
赵伟华一边整理着摊位上的货物一边调侃赵赐朋说:“赐哥,你要节制啊,那玩意不能当饭吃,你看你现在像尸相子一样,不像个久长的客哦!鱼与熊掌不能皆得,要懂得取舍撒,精尽人亡,死了可不好做祭文哈。”
“大清早的莫放狗屁,我是什么状况心里没数?这几天有点失眠才显得萎靡,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话说你每夜都在小白那里睡,你就不怕珠胎暗结,无法交代?”赵伟华呸了一声说,“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你还是初哥吗?师傅从不打无准备之战,不会带套?”
赵赐朋神色更暗,轻叹了一声,望向汤丽娜的目光带着深深的内疚和怜惜。汤丽娜的目光有点木然,眼眶里两枚乌黑的眼珠呆痴着,如电压不稳定的灯泡忽明忽暗。她和赵赐朋隔得有点远,并没有听到他们的说话,但赵赐朋黯淡的神色似乎在表明他们话题的沉重。
怀孕的消息是她昨天下午说给赵赐朋听的,赵赐朋当时罕见的拿出了套子,汤丽娜对他说:“你不是不喜欢戴吗?现在不需要了,我、我好像有了。”
赵赐朋一下子疲软了下去,套子如同蛇蜕下的皮吊在他的胯间,他原本的急不可耐迫不及待一时间变成迟疑彷徨麻木,抚摸她身子的手颤抖着把住她的肩,面容呆痴着久久没有说话。
汤丽娜白了他一眼说:“你大惊小怪干么?平时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现在有了就有了,我改天去医院做了就是,又不要你负责任。”
“丽娜,你不觉得这个孩子是上天送给我们最好的礼物吗?虽然来得有点不是时候,但他是我们爱的结晶,我绝对不会同意你做手术的,我们要把他生下来,我们马上结婚吧!”赵赐朋回过神来,深情款款地看着汤丽娜说。他伏下身子,耳朵贴在她的小腹上,他听到了汤丽娜的心跳声,并没有听到以为的其它声音,汤的小腹扁平着,耻骨硌着他的脸颊,如雪般冰凉。
汤丽娜心中感动,双手抚摸着赵赐朋的头发,感到非常的温馨,她自然知道赵的举动意味着什么,有点哭笑不得地柔声说:“你在听什么?胎音吗?还早得很呢,他……他还是个没发育的受……受精卵……胚胎。”
赵赐朋听了有点不好意思,抬起身子双手爱怜地摩娑着汤小肚上的肌肤说:“嘿嘿,我太性急了,老话说十月怀胎,你才刚刚怀上,哪里就能听到什么胎音呢?”
赵赐朋感觉像做梦一样,心里既紧张又激动,灵魂和身子轻飘飘的,要飞起来一样,男人在第一次得知自己耕耘的土地有了收获的时都会有这样的体会。传宗接代不仅是男人的责任和义务,更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自豪与虚荣,男人要通过让女人怀孕证明自己是个正常的有本事和能力的雄性,间接的实现生命的价值和意义。如果做不到这点,这个男人是会被世俗鄙视和嘲笑的,他将永远在别人的目光中抬不起头来!和王萍叶结婚几年,她不能给他生育一儿半女,这使他悲伤和绝望。她不能生育的事实如一口大锅罩在他的头上,让他憋闷得喘不过气来,每一念及痛不欲生。他借酒消愁,放浪形骸其实是在逃避和发泄,在痛苦和绝望中挣扎的他感觉不到生命的意义,一度破罐子破摔,自轻自贱、放任自流。他原本是一个不甘人后的年轻人,总想着出人头地,做事力求最好,平庸不是他的风格,在云南做钥匙胚批发生意他认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这个下午他们没有做。温存良久,赵赐朋告辞离去,临走时信誓旦旦,说回去就和王萍叶说离婚的事情,一定不会让汤丽娜等久了。汤丽娜安慰他说离婚的事急不来,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成功的,还是顺其自然好了。
赵赐朋回到家里,无滋无味的吃了饭,几次想和王萍叶说离婚的事话到嘴边又欲言又止。这个话题太艰涩太沉重,任谁都不好意思轻易出口。结婚三年,就是块凉石头都捂得热了,王萍叶兢兢业业,家务生意一手抓毫无过错,当初的爱情在日积月累之下变成亲情,现在要和她离婚,他怎么说呢?!可是能够不离吗?王萍叶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无法生育,他怎么能够和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厮守终生呢?无后的痛苦如何忍受?他不甘,父母也不会同意!如果那样,单是世人的口水就要将他淹死,他还有脸做人吗?!汤丽娜珠胎暗结,是漆黑的长夜里的希望的旭光,他看到了生命的意义。然而时不我待,胎儿一天天长大,他要给汤丽娜和未出世的孩子一个家,一个名分,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他还有什么颜面面对世人呢?!可是,王萍叶嫁给他三年,既有功劳也有苦劳,一脚将她踢开自己于心何忍?他胸腔里如百猫抓心,在犹豫作难中煎熬,陪着父亲喝酒时心不在焉,白酒滋溜一声倒进口中,完全是借酒消愁的样子。酒壮怂人胆就是句毫无道理的废话,几杯酒入腹,不过在面上堆上一层红色罢了,酒精麻醉的是肉体,古人也说了,酒醉心里明!
饭后,赵赐朋陪父亲散步时将一切和盘托出,父子俩长吁短叹,都是左右为难。他们坐在关景公园门前的石阶上,看着公园里稀疏的灯光倒映在微波粼粼的湖面上发呆。不远处的机场飞机轰鸣着起降,香条后村的人语犬声隐约在耳,八月的夜暑意早退,风从街巷中穿出带着几分寒意,门前几株榕树叶声细碎,宛若叹息。赵赐朋泪光潸然,朦胧的光线下依然可以看到他眉峰紧聚,面孔扭曲。赵阳生良久叹道:“你不要太难过了,天不会塌,塌下来也有长子顶着。老话说无后为大,叶妹子既然不能生养,肯定是不能和你一辈子的。你要离婚,做娘爷的支持你!只是那个丽娜妹子对你是真心的吗?莫最后搞得扁担冇肩,两头失策,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个要你自己拿定主意。”
赵赐朋信心满满地说:“丽娜那里您不要操心,我寅时离,她卯时就可以和我结婚,这个我有把握,她和我情投意合,非我不嫁!”
赵阳生教训说:“你莫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离婚的例子就在你自己身上,很容易吗?她那头就没有阻难?思考事情要周全,可不能马虎,这不是小孩办灰饭,不能游戏。我哩做爷娘的虽然冇得用,却也不能随你任性乱来。好女不嫁二夫,好男不娶二妻,你也是运气不好撞到叶妹子不能生养,否则做爷娘的绝对要按倒你不准你离婚,离婚不是本事,也不好听!”
赵赐朋心里不服:新时代结婚离婚自由,谁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有的人结婚几十年,儿孙满堂都是说离就离,报纸上说离婚的人比结婚的还要多,谁会去嘲笑离婚的呢?父亲是个思想守旧的老古板,并没有意识着时代进步,人的思想观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他并没有反驳父亲,和汤丽娜结合是为了他自己的事,父亲既有参考权也有发言权,他的意见归根结底是为自己好,他自然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和父亲争执。父亲所谓的支持提振了他离婚的决心和勇气,二十四岁的他虽然自认为可以替自己当家作主,但面临离婚这种人生的大事有了家人的撑腰,内心的彷徨犹豫一下子消散了大半,心中无形的轻松了许多。
赵赐朋和父亲在关景公园门口坐了许久,半夜时才回到出租屋里。王萍叶早已入睡,灯光下一张脸白生生的,毫无血色,峨眉轻皱,梦中也不见开心。他内心轻叹,忆起两人曾经的恩爱,如今却形成陌路极不是滋味,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很是难受。人生聚散离合大概是上天注定的吧!人改变不了命运。他疲惫之极,和衣在床上另一头躺下,他没有盖被子,身体尽量离王萍叶远一点,既然决定离婚就要和王萍叶划清界限,不能再有肌肤之亲。长夜无眠,过往如水流过脑际,他不由潸然泪下,苦涩的泪水滑过面颊,有的浸入嘴里,唇齿口腔全被苦味填满,而更多的泪水流在头枕上,后脑后颈一片清凉……。
此时的赵赐朋那垂头丧气的神情、迟钝的眼神、萎靡不振精疲力尽的样子让汤丽娜看着心痛和不安,她向赵赐朋打了个眼色,起身往商场外面走,她想用女人的柔情安慰这个痴爱着的男人。
盘龙江畔熙熙攘攘,煞是热闹。城市里本多闲人,总是千方百计的寻芳探幽消磨时间。河边垂柳依依,青翠欲滴。河水微生涟漪,近岸处生长着许多的水葫芦,空气中有些微的腥气。市声至此少了嘈杂,被谈情说爱的男女渲染出无穷的旖旎,那些在大庭广众下拥抱接吻的恍若散发出淫糜的气息,即便是那些不识趣的打闹的孩童也不能驱散。赵赐朋和汤丽娜依偎着坐在隐蔽处的一座假山下,石头堆砌的假山被风雨尘沙剥蚀,色作暗黑,石下的青草也被人践踏得非常的狼籍。隐蔽这个词语是相对的,人满为患的城市里,最偏僻的地方也会被发现,只是人少些罢了。帅哥靓女原本引人注目,在无聊之人的眈眈视线里,两人极不自在。汤丽娜一身素白,虽是不施铅华,但肤色玉映、丰神秀逸,每一顾盼都使赵赐朋觉出她的美固是到了极处,出乎想象之外,浅笑低颦之间,别具一种冷艳容光,那神态最让男人意醉神迷,心中的抑郁不觉间少了许多,握住女子的柔荑,感觉人生至乐舍此无它。
“丽娜,我父亲同意我离婚了。”赵赐朋声音低沉,深情款款地凝视汤丽娜如花的容额说,“既然家里的人不反对,我们之间再无阻碍,至于她,我想给她一笔钱,两人好聚好散。只是有点委曲你了,我怕我们今后要过一段苦日子了。”
汤丽娜娇躯微震,臻首越发的紧贴赵赐朋的头颈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算吃糠咽菜也甘之如饴,她答应和你离婚了吗?”
“我还没有和她说破呢,不过你放心,今明两天我就和她说明。”赵赐朋有点羞愧,末了又补称说:“我家里的人都对她不满意了,她呆着还有什么意思呢?肯定只有走撒。”
汤丽娜轻吻了一下赵赐朋的面庞说:“我们结婚后我一定好好孝教你的父母,这样的年代,只要我们好好努力,我不相信我们挣不出一个好前程,这方面你不要有什么顾虑。”
赵踢朋沉思了片刻说:“丽娜,我想先和我弟弟分家,她要是搞共同财产分割我可以少受点损失,毕竟钱不是大风刮来的,这样做也不是理之外去,我可舍不得你过来跟我过苦日子。”
汤丽娜听了心中却打了个愣怔:赵赐朋这一招是釜底抽薪,他如此处心积虑的对付王萍叶使她突生兔死狐悲之感,她是第三者插足,本身名不正言不顺,这种事情按道理来说不容置喙,而赵赐朋连这种事情都对她说出来,完全是掏心掏肺,将她当成最亲近的人。故她虽然对赵赐朋这个主意无法苛同,却找不出反驳的理由,人心难测,王萍叶绝不是个善茬,她被赵赐朋抛弃难说不会狗急跳墙,不说鱼死网破,财产肯定是要争一下的,有备无患、未雨绸缪,赵赐朋的精明由此可见一斑。真诚老实早成了无能愚蠢懦弱的代名词,女人喜欢强者,现代社会适用丛林法则,适者生存,男人狡诈凶残可以攫取更多的好处,让女人活得更加的滋润,这,才是真正的男人啊!男人坏点又如何?只要他不对自己使坏心就行!
是金子总会发光。那些爱上赵踢朋的女人除了被他的外表吸引外,他的内涵如谋略性情也是让之动心的理由。金子被发现后要勤加擦拭才可能焕发其光彩,否则的话就会像蒙尘的明珠般与砂石草木同朽。王萍叶对赵赐朋爱的死心塌地,汤丽娜依然如此,前车之鉴就一定可以让人吸取教训吗?前车的毁灭说不定可以开创自己辉煌的人生呢!每个人都有侥幸心理,这不是对汤丽娜的诅咒,她和赵赐朋结合后也确实没有发生和王萍叶一样的不幸,起码在作者君写作此文时她们依然夫妻恩爱,家庭非常的和谐幸福。
却说赵赐朋和汤丽娜在盘龙江边的假山下耳鬓厮磨,你侬我侬,两人渐渐情动,各自抚摸着对方的身体,正要更进一步的时候,赵赐朋的“大哥大”不合时宜的响起。
电话是赵伟华打来的,语气有种语无伦次的惶急:“赐哥,不……不好了,发生大……大事了,王萍叶在……在我……我这里突然昏死,我……我正在打120让急救车过来……”
男人在外面寻花问柳,最后知道的往往是他的妻子,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男人和别人都千方百计的隐瞒着妻子。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任男人掩饰得最好,偷人的事情最终也要败露。王萍叶并不木钠,相反生了颗七窍玲珑心,赵赐朋的反常行为她早就有所察觉,只是她知道强扭的瓜不甜,男人年轻时做出点风流勾当不可或免,你越是对他控制得严,越会使他愈行愈远。这种事情要靠男人自己会想,自己收心,最终浪子回头。
今天她有事找赵赐朋,跑到赵伟华摊位前并没有如愿,反是周围摆摊的向她投过的或怜悯或讥讽的目光让她如芒在背,极是难受。她强颜作笑,拼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没有发现那个勾引自己男人的妖精,知道他们在光天化日之下又去做脏污勾当去了,泪水悄然涌向她的眼睛,心中如刀割般的疼痛,回身欲走时,突然一阵天昏地暗,身子慢慢软倒……
赵赐朋赶到医院,王萍叶依然昏迷未醒,医生用一叠检验单明确无误的宣布了个惊天霹雳般的噩耗:王萍叶得了白血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