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聚与误会

文|紫气东升

大约三个月后,也就是在李静生日那天,这三个女人终于凑到了一块。

那天是李静第二次见到甘姐。很清瘦,依旧戴着一副眼镜,穿着一件红色的冲锋衣,黑色的运动裤,脚上套着一双防滑鞋。她身旁站着一位戴着帽子的少年。很显然少年没有睡醒,还打着哈欠。

因为疫情的原因,甘姐跟着某徒步群绕着居住的古城三圈。城市的大街小巷她都了如指掌,再熟悉不过。今年“双减”政策一下来,她的孩子宇轩周日就空闲下来了。于是她萌发了自己创设户外活动群的想法。而且想到就立马做到。

见到甘姐那刻,李静才明白当初去她店里领免费头盔时,为什么要互加微信的原因了。原来她就把那些领了头盔且加了她微信的老师们,拉在了一起建了一个“乐优游”的户外徒步群。

这是李静第一次单独与一群不认识的人在一起徒步。也是她来这座城市以来,第一次走出去。平时她深居简出,除了上班,一般就呆在家里。幸好有珊珊,她紧紧挽着珊珊的手臂,像一位羞答答的少女。

大大咧咧的珊珊则像“大哥哥”护着李静。

一路上无话。车子在陡峭的山路上行驶,李静一直闭着眼睛。她晕车。而珊珊与甘姐聊了一路。她们像失散多年的姐妹,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李静心里纳闷,她们怎么那么熟络?这个疑问一直到现在也没有解开。

汽车突然在一段狭窄的乡村公路上停了下来。

“到了吗?”李静茫然四顾。面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她显得非常胆怯。这就是后来甘姐笑称“李静爱做戏”的原因。

其实真不是做戏,李静晕车。晚上熬夜写作,一晚睡不到四小时,早饭又没吃,她是真没有力气。

况且她并没有仔细看群公告,对这次出行她浑浑噩噩,犹在梦中一般。

领队指着远处一座尖尖的山说:“我们的目标就是登上那座山,爬到山顶。”

李静觉得那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她甚至有些后悔。

那位宇轩少年跑到了队伍最前面。珊珊为了照顾李静,放慢了脚步,但一直紧随着甘姐。

半路上,李静肚子疼。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才遇到一户大门敞开的人家。憋了一路的李静终于可以疏通了。甘姐和珊珊在外面等她。

一路上,李静一直落后,走在18个人的队伍最后面。又走了半个多小时,在一家商铺前,甘姐建议珊珊买几副手套,说上山的路很险,到处都是荆棘,放刮伤。还提醒她下次一定要穿防滑鞋。

李静没有进商店,她肚子疼,到处找卫生间。当她们重新上路时,珊珊塞了两双白色的棉手套给李静。也许是走了近两个小时的路,走热了;也许那座山近在咫尺;也许是套上手中的手套,李静觉得头也不晕了,肚子也不疼了,心里暖暖的。

是的,她们很快就进了山。一种由来已久的亲切的感觉让李静神清气爽。她发现,山路虽陡,却并不凶险。李静像猴子一样,轻松自如地在山间穿行。她们不会知道,李静打小就经常钻进老家的那座山找野果子吃;她们也定不会知道,李静是山沟沟里长大的娃。所以,当李静第四个登顶的时候,甘姐和珊珊还在半山腰。

坐在海拔四百米多高的山上,看着头顶鱼鳞片一样的白云,李静真想高歌一曲。可惜她不会唱,本来想大声喊一句“鹄山高千尺,手可摘云朵”又觉得别扭。最后用诗仙李白的那句“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草草结尾,以表到此一游。

和其他十三个途友在山巅等了甘姐珊珊一个多小时,还不曾看见她们的身影。一行人决定下山,返回吃午饭了。看看时间已接近午时。

李静跟着他们刚刚跳下两处断崖,迎面听见了珊珊尖细的声音。她本想拉珊珊一把,被领队先前一步。领队一直在护送她们。因为宇轩半山呕吐,所以她们中途休息了好长一段时间。李静看甘姐脸都绿了。她想,甘姐对似乎对她有意见了。

本来她应该和她们在一起的。路上掉队的是李静,可哪里知道,登顶最早的也是李静。王者在山下曾调侃李静像极了穿山甲。那是后话。

李静重新返回,跟着珊珊她们再次登上了山顶。但甘姐似乎对李静不满。

李静本想在下山的时候,聊聊,打开心结。哪里知道,下山比上山难多了。一路的陡坡,路还特别滑。一脚踩在树叶上,顺着坡整个人都往下掉。

李静摔了好几次。回头再看时,茂密的丛林只她一人。她顿时慌了神。那几个人怎么没有跟上来?实在没力气再折回爬山了。

李静硬着头皮拼命往山下跑,跑了一段路,听到了人声。终于吐了一口气,瘫软在地。膝盖,腿肚子都在转筋。

如果说此次徒步令李静最后悔的事,莫过于没有等她们。甘姐与李静结下了梁子,那么接下来,李静的处境会怎么样呢?她们为何半天还不曾下山来?下回再讲。

你可能感兴趣的:(团聚与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