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他们，那时的我

   华和清两人谈着青涩的恋爱，在那时候的我看来就像是过家家一般，他们只是下晚自习后一起，传传纸条，周末都不怎么出去玩。情人节的时候华送给清一个水晶吊坠，清很开心。那时候班里一共有两对人谈恋爱，华和另一个男生一起买的同款吊坠分别送给各自的女友。水晶吊坠对于没有多少钱的高中生还是挺贵的，我意外华这个平时小气的男孩竟然还会花巨款送礼物。自习课间隙华会和我说他和清的一些事情，说清收到礼物后的开心，给我看清写给他的满是思念的纸条，那时候年幼还不懂事的我竟然吃了这么多狗粮。我和华作为同桌也会有同桌间的吵架，有次我说以后不再和你说话了。他很淡然的说，不说就不说呗！我那时真硬气，给了他一个礼拜的冷暴力，后来在一次的早读课爱说话的他终于忍受不了，就主动求和，说话了，于是我赢得了这场战役。

   有一天，早上刚到学校，他把我的学生卡丢给我，我当时的反应是：“你干嘛拿我的卡？”后来他解释说是我昨天丢在路上，正好被他捡到了。放到现在来说，他在高中是个很喜欢撩妹的男生，对女生的要求就是漂亮，成绩好则更好。他在和清谈的过程也会去招惹其他女生，当然除了我之外，他不认为我有追的价值。他以追女生的数量而沾沾自喜，那时候大概也不懂感情，纯粹的想去获得一种自我存在感吧！他送贝壳给前坐的女生，写情话给她，搞得这位好学生脸红的说他变态。他对我偶尔的福利是寒假的时候把一本曹文轩的《草房子》借给了我看。他说他家是开厂子的，家里有一个小妹妹，妈妈爱妹妹，爸爸则喜欢他，还带了他妹妹的照片给我们看，在课间说他以后要去澳洲留学，以后带妹妹过去，他以后回国就是海龟了。这些话听得多了，大家都一笑而过。

   我们学校为了提高考大学的人数，就鼓励我们学习艺术，在这种趋势下有一部分同学加入了艺术生的行列。我也在犹豫，我从小是喜欢美术的，但我妈妈不怎么同意，所以我在美术生和文化生之间犹豫不决。华似乎没怎么犹豫就报了，对他来说什么轻松学什么，反正他也不会好好学习。我还是在纠结着要不要学习美术。他说：“报呀，我都报了你不报么？”是他那句话，一瞬间给了我坚定，我就坚持的也去了美术班。还是和他分在了一个班，但不是同桌之后去了新的班级，我们变成了不说话的普通同学。他也更加放纵的玩，和清分手，很快又找了本班的一个姑娘静，这个静也很可爱，整个高中谈了七八个男朋友。我记得挺我的第一任同桌说，清还为华的离开而伤心了很久。华和静也没有一直在一起，后来华似乎还找了其他人，不太记得了，那时的我们距离很远，很多事情都不太知道。记得他有次被人打了，静为她哭了，他摸着静的头安慰，这温情的场面不多久他和静就分开了。他学了抽烟，静在班里隔着座位担忧的喊着：“华，你还能别再抽烟了，你少抽点。”华的高二高三是变化很大的，除了在美术班如鱼得水的疯玩之外，他的外形也有了很大的变化，不知道是不是新认识的女孩改变了他还是什么，他开始注重外在形象，人也瘦了一圈，整个人变得英俊了不少，脸上也不那么油腻。他去了另一所学校学美术，还在班级里学习文化，他的美术原来很差，到了那里学的还挺好。每次回到班里又是一番得瑟，那时候他似乎学习美术还有些上心，几乎不怎么回班里。

   我们的高中好像在我们之间还是在同桌时的记忆是明晰的，高二高三都是空白的模样。依稀存在的是有次体育课自由活动，我回教室写作业，他说要请我吃柚子，不多久就把剥好的柚子分了我一点。还说我好像长胖了，他还是那样不为任何事情发愁的笑脸。高三毕业了，毕业前夕我们都不再记得，我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学校读书，他也没有兴趣知道我去了什么地方读书。那时候我想他应该还会一直嬉皮笑脸的混下去吧！现在的他也许已经成家，人成熟了那么多，也许接管了家里的厂，也许又去了别的什么地方开辟了自己的事业，也许已经当上了父亲。他的古灵精怪的妹妹，应该也出落成美女了。在时间的长河里他不再记得我，风吹过，感谢少年曾是我的同桌，感谢他坚定了我的选择，我现在还在画画呢！

   和我三年同学的除了华还有一位刘，他和我是老乡，但我们高中三年说的话不超过十句。他很混，就是纯粹的不学习还捣蛋，常常嬉皮笑脸的破坏课堂纪律，引的大家发笑。我所看见的他的最大的优点是帅气，虽然个子中等，但人带着眼镜笑起来阳光帅气，还有点秀气，可能戴着眼镜吧，他不调皮捣蛋还感觉不出这是个很混的学生。他不太撩妹，开开玩笑倒是有的。我对他在高一的印象不多了，那时候刚开学，军训结束后，班级最后一排的男生经常在座位上一起唱流行歌曲，觉得很好玩，虽然回头了也没有细细看，但总觉得那里面有他。刘若是多花点时间在学习上，我想他会是一个文艺的男生吧！去了美术班，他也是变得更加不爱学习，他交了一个叫璇的女友，那个女孩子在我们班级李是惹人注目的。璇长得一般，个子和我差不多，但人很瘦，很爱打扮，在提倡以学习为主的高中生活中，她的打扮是十分出挑的，还烫着一头大波浪，批下来很吸引人。我记得她穿衣也少，我们穿棉袄的时候，她只穿一件红毛衣。下课的时候，班里追逐打闹的身影总有她。璇和很多同学玩，各类人吧，但大多数都是和她一样很爱玩的，在老师的心中她不是个好学生。她留给我的印象是大波浪，红毛衣还有黄色的帆布鞋，有时还会穿很多亮片的衣服。璇和刘恋爱了，晚自习下课的时候，可以看到刘背着她在路上跑，她笑的很大声。他们俩在我们班是鲜艳的，刘的发型和服饰也变了，染了黄发，还电的很蓬松。裤子换成了天蓝色，学会了抽烟。高二的时候他和美术老师吵架吵得厉害，璇哭着让他去给老师道歉，后来他听了璇的话。他们俩之间是有爱存在的吧，璇坐在第一排，因为老师怕她在后排惹事，下课的时候听到她和其他同学聊天。她说去了刘的家里，很紧张，刘的妈妈夸她很斯文。

   一起学画画的时候，有次我分在了刘的旁边，但我们并不说话，我还是那么沉默。他在我眼中也变成了一个坏学生，不太敢靠近的那种。我麻烦过他一次帮我装一下画架。他在我旁边的时候没太多人找他说话，画画倒算是认真，璇爱美，画也不错，下课的时候会过来给刘改画。她一来，边画画边打闹，我这里热闹百倍。我们开始学习人头像的时候，老师让我们每个人轮流上去做模特，有次是我们班的一个小胖子，他想看我们把他画的怎么样了，看过大家的画后很失望。大家都不怎么会画，所以画的也好不到哪去，最后他问我把他画的怎么样了。可能是看我画画的时候还比较认真，他报着一线生机，结果我把画给他看了，所有人都笑了。刘把我的画还给其他人看，因为我那时候画画很烂，他长得又比较肥，就很不幸的被我画成了近似猪的样子。后来刘变得更加混，到高三的时候干脆不来上课了，璇和那一群不爱学习的男生一样，长时间不好好画画，原来的优势也没了。他们那时候爱的纯粹而大胆，虽然都不是好学生的代表，我有时候还挺羡慕他们那种活的肆意的青春。刘不来上学后就和璇分手了，他们家好像给他介绍了一份工作，他提前变成了社会人。班主任给几个不来上课的学生的要求是到时候来参加高考就把毕业文凭发给他们，刘来参加考试了，但那时候的他路过我们班门口却没有进来，甚至没有朝里面望，我们班里的人都挺失望的。璇探着头看着他的背影，我想她应该很想念他吧！他们的故事，我所见到的就这么多。璇后来上了一所民办的大专，不知道后来的她变得怎么样了。我在上大学的时候偶然得知刘工作后很快就结婚了，也很快就做父亲了。生活会让这个少年变得成熟的吧，我想某些时刻他会怀念那个叫璇的女孩吧！我的学生时代一直和他们走的很远，我是成绩一般，自卑内向，但一直向着好生的方向努力着，没有什么太多的朋友，单调的活着，下晚自习回去写日记，吃东西，不敢想恋爱是什么滋味，甚至和男生多呆几秒都会觉得害羞。现在的我还是恋爱经验匮乏，回忆着那时的他们，也回忆着那时候的我。

   黎是我的三年高中同学，他是个坏到令人讨厌的人，说着一嘴的市区话，并不讨人喜欢。平时在课堂上别人还会收敛点，他就是直接性破坏，让大部分人都难以忍受的那种。和这位仁兄的交集就更加少了，他家境好像是不错，反正他是半夜翻墙出去打游戏的那种人。华和刘也混，但他是无法无天的混，是老师那里最难管的学生。黎到班里的第一天，我们全班所有人都记住他了，一口市区话，总是捣乱。高一时喜欢清，上体育课还不停在旁边念叨，观察着清，总之是喜欢漂亮的女生。到了美术班，他曾说我们班只有璇一个美女，但璇爱和别的男生打闹，虽然他也和她打闹，但他不喜欢她的来者不拒。我和黎的交集甚少，我觉得他根本不记得我，但没想到有次物理课，是在实验室上课的，下课后他忽然喊我了，让我去给他送信，我没去。还有一次交集就是高一晨跑的时候，我的头发散了，他在后面叫一只花。他早早就不来学校了，回到市区，听说他父亲恨的给他断了钱，又听同学说他靠女友而活了一段时间。刘和黎是关系很好的，但在我眼中，刘似乎比他要好一些。

   我们四个人是高中三年都在一个班的，能够回忆起这一点的也许只有我，这是我们四个人最大的交集。命运让我们各自有不同的生活，我们也不会再见到彼此，有时候想若是我的高中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若是我也和别人有更多的交流，是不是我所了解的他们将会更多呢！和华是同桌，和刘是老乡，和黎是同学，只剩下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