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给爸爸打了个电话,他说我无事不来电,一打电话就要钱。还说我不知道关心问候他,紧接着就催促我快回家好帮我安排工作。
我说想在成都实习已经收到几个面试通知了,他却说我翅膀硬了,一点也不恋家,再也不管我了。没说几句他便挂了电话,我半张开的嘴巴只好吸了口冷气,也罢也罢。
做父母的都是操心命,大半辈子都在为儿女操劳,一刻也不肯停歇。
我记得小时候,他老是带我去公园看喷泉,带我坐旋转木马,还把我举到他脖子上,我红彤彤的脸庞笑得可开心了,可他的头发却已乱成鸡窝。
他还喜欢吓唬人,骗我说要松手了,时不时转几个圈圈,我惊吓之余又觉得一丝兴奋。
爸爸真是个捣蛋鬼,幼稚又可爱。
除了日常捉弄我,他还喜欢喂我各种奇葩食物。
他很爱吃槟榔,所以腮帮子特别大。我呢,可能是天生属性吃货,看他吃什么都看得流口水。
每次他吃之前,都会在我眼前拿着槟榔晃悠老半天,故意问我,“想不想吃呀,厌”,我眼睛瞪得圆溜溜,脑袋似拨浪鼓上下摇晃,“想”,然后他会把槟榔伸到我嘴边,就在我准备接住时,他又马上折回来送到自己嘴里,如此反复多次我便开始哭闹。
当我哭的满脸冒泡,他才给我尝尝味道。起初只给我尝一点点,看我吃的津津有味,后来干脆喂我整个吃。
于是,我的脸也越嚼越大。
如今,我经常把小时候他喂我吃槟榔这件事拿出来说,“爸,要不是你,我现在都小好几圈呢。都怪你,脸大都找不到男朋友。”
他狡辩,“你这个脸本来就大,天生的,不是吃槟榔吃出来的。”
妈妈也开腔了,“牛盘大脸才好看。”
我真不知道这是夸我还是损我,算了,脸大至少给爸妈长脸呀。
大概是得到了他的真传,我从小就爱吃,并且也遗传了他的易胖体质,与“瘦”这个字终生无缘。
我觉得上一辈子我们是仇人吧,这辈子上苍安排我俩为父女,互相祸害彼此。
其实说祸害倒也严重了点,就是彼此互相嫌弃吧。
我爸看不惯我又懒又好吃,同样我也嫌弃他好吃懒做。
别人家的父女和和睦睦相亲相爱,我们是天天吵架拌嘴,有时候我妈都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
吃完饭后爸爸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厌,帮我把遥控器拿过来,顺便把桌子收拾一下。”
“你怎么那么懒啊,懒得烧蛇吃。”
“你不懒,喊你做个这些小事也不做。”
“我不懒,你最懒,今天的饭还是我给你舀的呢。”
“那今天早上是谁眼睛都还没睁开就在叫我给你带小笼包了,明天有人没有小笼包吃了哟。”
“爸爸,爸爸,来,遥控器给你,我去把桌子收拾一下。”
妈妈则笑道,“你们俩父女都一样懒。”
好吧,我知道我们这是五十步笑百步,都是懒癌晚期患者,可是一天不怼对方心里怪难受的。
自从我上了大学,半年才回一次家。爸爸说没人和他吵架了,有时候还挺想我的。
但是这些话一般都是他喝酒后才会说,清醒时就只知道骂我好吃懒做。
所谓酒后吐真言,有次他喝酒后居然当着妈妈的面哭了,哭的特别伤心,说我没有小时候黏他了,怕我以后不要他。
妈妈告诉我之后,我鼻子酸眼眶湿润,瞬间觉得自己把爸爸想的太坚强了,其实他也会有坦露脆弱的时刻,有时候爸爸不仅仅是爸爸,也是一个需要有人疼爱的怪小孩。
也许是我在成长的过程中迫不及待想要独当一面,疏忽了父母的感受,甚至让他们误以为不再被需要。
其实我只是想短暂地在天空中翱翔一段时光,欣赏从未看过的风景,感受从未遭遇的挫折,努力实现心中小小的梦想。
家,永远是温暖的港湾,我终究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