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知彌 | 在街子古镇买布鞋

知彌先生这幅《爷》的画作,我认为太有意思了,非常欣赏!原因就在于让人即有历史的思维,也有现实的把握,余味无穷。

知彌先生在文本中称为“老爷鞋”的这种布鞋,在我故乡是叫做“老头鞋”的,是为我所知的那60-70年代最为常见的,后来就革新为“松紧口布鞋”了,后者比前者更为跟脚。

“没鞋穷半截。”少年岁月,都是到过年时才有新衣服、新鞋子穿的。可以说,那年月的人们,只有两双鞋——棉鞋,单鞋。远不像今天,鞋子多的连鞋柜都放满了,甚至一家人中有多处鞋柜。那时的春夏之交,要是能换上一双新单鞋,简直幸福的不得了,在人群中也是格外显眼并骄傲得不行,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太牛逼了!

尤其记得,母亲为我们兄妹五人做鞋子,是非常艰苦卓绝的,从拆旧衣布到抹夹纸,从夹纸布到做成鞋帮、鞋底,从搓麻绳到纳鞋底,直至将鞋帮、鞋底上在一起成为鞋子,可谓一年四季的忙碌。多数情况下,都是到了大年三十的晚上才把全家人的新鞋子做完。最有趣的是,为了让我们兄妹五人都满意、不吵架,总是从老大儿子的左脚一只鞋子开始上起,直到小妹的左脚那只完工,再从小妹的右脚那只鞋子上起,直到老大儿子右脚那只鞋子完工,总之是不能谁的两只新鞋一块最先做完。现在想来,真是一种做鞋子的“平均主义”乐趣。那时穷么,买不起鞋子穿,只能是这样的“苦中乐”作为。

母亲既要上课教学,又要忙家务,忙不过来时,就请奶奶给我这老大儿子做双鞋子。我清晰地记得,奶奶直接给我做了一双“窝帮的老头鞋”,让少年的我一下子老成了起来!现在想来,真是乐得不得了。我也铭心记着,这是可敬最亲的奶奶在世时为我做的唯一一双鞋子。

在故里四新学校读初二的时候,母亲给我做了一双崭新黑布面的“松紧口布鞋”,那时称其为“懒汉鞋”——不用系鞋带。到新的学校读书,有一双新鞋子穿,让我在同学面前很自豪,很有面子,我也格外爱惜,上学路上遇到泥泞地面,宁可绕远走,也绝不把鞋子弄脏了。记忆中,我还带着这双鞋子读完了高中一年级,脚长大,不能再穿了,也就只好割爱于它了。

在白洋淀边城读石油学校时,也就是1981年的春天,同学中开始流行穿商场买的“白塑料底懒汉鞋”了,大概是五六元钱左右一双,我就从家里给的每月十元的零花钱中拿出钱来买了一双。那时,几乎每个同学都有这样一双懒汉鞋,很是青春时尚,就像今天的青年人都有一双名牌运动鞋一样。

最记忆的是,那时石油学校给我们发翻毛的单皮鞋棉皮鞋,一些同学很有别开洞天的创意,用刀子把那“翻毛”刮刮,再用砂纸打磨一下,之后涂上黑鞋油,就俨然买的黑皮鞋一样穿着,很是一种派头,亦可见煞费苦心地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今天仔细琢磨,那真是:对于青春来说,没有什么美是不可以创造出来的!何况,“石油工人一声吼,地球也要抖三抖。”

2018年5-8月,我在成都小住期间,在表姐的热心安排和带领下,我和家人到川西水乡街子古镇游览了几天,饱览了美妙的川西山水,享受了古镇早晚的清幽与白天的热闹喧哗之交响。特别是夜晚的灯火下漫步古街,让我感到一种格外的悠然自得,舒心而开怀的惬意。

一天傍晚,游逛古街店铺时,不经意中发现了一家布鞋店,很是让我动心和钟情——多数鞋面为黑色,并绣有变形而创意的川剧脸谱或京剧脸谱,鞋帮与黑色胶底由白色明线缝纳,很有个性风范,价钱在90-200元间。试穿后,很是舒适,当即就给自己买了一双。

回到居住的旅游山庄,坐在院中亭阁里,拿出新买的布鞋欣赏,一个意念顿生:蜀绣蜀锦是太贵了,还是以这带有蜀绣蜀锦味道的布鞋作为纪念品,送给诸位好友夫妇吧!第二天晚饭后,我与妻子一起再次来到这家鞋店,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男女鞋码、花色的比对和精挑细选,这一次共买了八双布鞋,可谓创下了一生中一次买鞋最多的记录。后来送给好友们后,都说漂亮,至于花布鞋那几位“爷儿们”穿不穿,我就不管了,我给出的建议是外出旅游时可作为“夫妻鞋子”而穿。我呢,只要舒服,任何时间都敢穿,谁人规定“艺术色彩的鞋子”男人就不能穿呢?

至于说到“穿布鞋的爷儿们”,我以为马云最是,其布鞋也可以真正称为“老爷鞋”。不过,我喜欢看的,却是《穿布鞋的马云》这本书,不时翻阅思考一下,对自己的人生颇多教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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