甪直古镇,开在初夏的一朵莲

文图/应志刚

江南是一朵莲,开在绯色的初夏。

立于甪直古镇的桥头,没来由地想出一段诗来。

诗里的江南,是借一缕清风当梳,一轮明月作镜,再借如水的夜色泡一盏清茶,在楼台青瓦间泛着的流光。

从枕河而眠的清梦里苏醒,帘外初晓。

庭院一树蔷薇争艳,惹得蝶儿飞、蜜蜂忙。不知名的雀儿,落在清风徐来的老树,唧唧啾啾。

窗外涟漪微漾,船娘摇着浆,小船儿悠悠,推开晨曦里的一水银光。

斑驳的石桥勾连着两岸,人家都临水,青条石从院墙一级级伸到水面。

极少再有妇人蹲在河埠头浆洗的画面,富足的生活替代了原有的生活方式,倒是酱园开的粥铺,挤满了晨起觅食的人们。

老人照例扎堆在河岸的廊棚,依着美人靠,娴定地喝茶,或是宁静地望着来往的游船,和船上每张表情丰富的面孔。

来古镇的男人,心中大抵住了位女子。

那女子必定是温婉圣洁的。但男人的心思,又盼着在某条深巷的最幽处,她俏丽若三春之桃的面容,只为你娇羞成一朵不胜凉风的莲。

你或许发了天打五雷轰的毒誓,遇上她,明知是劫,你也宁愿,万复不劫。

但终究,所有绯色的梦都会随熙攘的人流携裹,俗成市井里的锅碗瓢盆、柴米油盐。

当红颜在岁月中沧桑成桥头颤巍而过的老妪,诗意停顿在黛瓦白墙、竹篱小院,你在红烟疏雨里,到底一声轻叹。

江南如梦呵!梦里的人,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忧愁。

而你依旧不愿醒来,站在游人如织的古镇街头,听风吹起衣角,雨珠敲打楼台,岁月的涟漪晕开青葱年华的记忆。

你徘徊在灰墙斑驳的旧巷。爬山虎就像我们倔强的人生,把根扎进每道开裂的隙缝,挣扎出粗粝的笑容。

此刻,你恍惚也是一朵莲,从幽暗的封闭里穿过泥水沼泽,来看这世间的浮华。

浮生如梦!

时间若指尖划过的一缕青烟。看水岸、街巷,一盏盏、一排排灯笼亮起,流光映着水面,那些云水过往都沉寂在深邃的暮色里。

唯有灯火里掠过的丝竹游船,划开一段段流年风尘,你伸出手去,却突然梦醒,不知今夕何夕。

你听到夜的空气里流动的琵琶阵阵,吴侬软语轻诉世间炎凉,皓月之下,望着前尘旧事、新程去路,终于明白,你能挽留的,只有光阴的只言片语。

应志刚:浙江宁波人。

任职媒体20载,曾任人民日报《中国经济周刊》记者、人民网苏南频道新闻中心主任、中国日报网江苏频道总编。2015年创办苏州博采众创传媒有限公司。

旅行达人:乐途灵感旅行家(央视形象代言人)、同程旅行家、驴妈妈旅行达人、途牛大玩家、中国国家地理网专栏作者等。

文旅作家:已出版《混在美女如云的日子》、《最高使命》、《突然有了乡愁》、《散落一地的温柔》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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