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无恙 清光伴行 ——《人世间有一种清光》读后随记

如果说文字具有灵性,可以穿透浊世红尘,让你触目之间一见如故,那一定是它背后深藏的光芒,照进你的心房,唤起沉睡许久的共鸣。白落梅的《人世间有一种清光》,恰恰带给我这样的感受。

当我们在鸡零狗碎的日子里挣扎前行,她在遥远的江南,早已活出我们梦想中想要的样子。远离繁华闹市,不喜权贵名流,她在梅庄,生活在自己养种的清光里。在一方庭院、几柜清茗和满室书香中,耕耘文字,裁衣缝裙,养花修草,焚香读经,品茗听琴,与有缘人分享这份人世间最美的清光。她把生活安排得如此熨帖宜人,就像她的文字,赏心悦目,妙不可言。又像她裁缝的衣裙,巧工天成,飘逸灵动。

她在这本书里,写四季流光、草木山水和远别重逢,写静而深长的茶香,写钟爱的梅花风骨。生命中的每一个人,每一景,每一物,与她来说,皆有属于自己的清光,在岁月的长河中散发古朴的幽香。一卷秋日清光,漫数经朝历代中的帝王才女。自古以来,那些相亲相爱、相离相弃的传说,悲欢交加之余,令人扼腕长叹。那些流传经年的情爱故事在她的笔下,犹如昨夜小楼清风,款款而来,飘然而去。班婕妤和汉成帝,朝夕如影,难逃秋扇落冷院的境地。唐明皇和杨贵妃,长生殿下长相守,最终却是落叶满阶,难觅佳人。她这样评价张爱玲对于胡兰成的那段姻缘,骄傲如她,可为一人低首尘埃,枯萎凋零,亦可割情断爱,与之决绝。玫瑰散落,心碎一地。等待,是有保质期的,前提是遇见一个值得被等待的人。愿世间所有深情厚意,不被辜负。

她写九华山禅茶,涉江而过,跋山而行。只言数语,便将大片时光一带而过,令人心悦于文字的奇妙。她说,人生每一寸光阴,都值千金,纵有风雨,不如意,也要过得活色生香。大凡走过岁月的人,谁不会对此深以为然呢?曾经,生活一如逼仄的巷道让人无法转身和呼吸,巨大的压力沉重如山,迫使你不由自主地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呐喊。如若不是心筑的坚韧和无畏风雨的勇气,又怎能挺得过那些满是灰暗、晦涩的日子。

回首故园风雨,那个叫竹源的乡村,镂刻着她经久不忘的记忆。她写家人团圆,灯火可亲的温暖,写记忆中的外公外婆,写父母的慈善辛劳,写心爱又懂事的小茶。这些文字,既不热烈高亢,也不悲凉落寞,而是散发出恰到好处的温度,传递着浓浓的亲情和挚爱。

谈到踏上归途的父亲,她这样描写,生命太过仓促薄弱,像一枚落叶,未曾记得生的喜悦,就经历了死的悲凉。人世间,与父母,与儿女,与我们珍惜的每一个人,总有太多的不舍和太多的依依送别。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别让无情的岁月,留下太多无法弥补的遗憾。

读她的文字,犹如自己在和自己对话,又像从未谋面的老友,替你梳理那些纠缠于心的俗事烦累,让你时不时地顿悟彻醒。这一生的路,在于自己把握,尝试并且努力删繁就简,做一个心怀淡泊,静观流年的女子。

山河万千,路途遥遥,有些景物,有些人事,想来今生无缘相见。可是兜兜转转的岁月,在你最不经意的时候,曾经的梦想,或者说那心头一念,就那么真真切切地来到眼前,给你带来惊喜和美妙如梦的感觉。我与她的相逢,莫不过此。 

虽然与她从未谋面,但我庆幸自己,在这偏远的戈壁沙漠,可以读她清简的文字,感受一缕清华、澄澈的光直抵内心;可以品味隔空传来的落梅知味普洱茶饼的醇香绵长;可以远观她的生活,惊叹于她一针一线用心缝制的素雅衣裙;可以看到她清丽的身影在小溪边徜徉,在满目青翠的山色中踏青闻香。更重要的是,她那优美隽永的文章激发我对文字的迷恋和向往,以及对于生命和生活的理念带给我一份全新的认知与感悟。

她说,我舍不得错过每一个春天,每一片风景,却舍得错过许多段情缘。人生萍水,缘起缘灭,再深刻的爱恋,最后都要道别。有些路,愿意一个人走下去,虽然孤单,却没有伤害,亦无纷扰。落梅风骨,秋水文章。

她的书,在我的床头摞了好几本。那一书一书的文字,与我而言,皆为金言玉语。字字句句,珠玑织锦,令人爱不释手,掩卷深思,再而回味悠长。

今春又来,桃花依旧笑春风。只是,落花成泥,一切不再是去年今日的样子。而我们,不惊不扰,安然接受岁月恩赐的一切,种植一缕心灵的清光,一本书,一杯茶,一轮斜阳,自在随缘。

愿未来,岁月无恙,清光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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