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这些酒吧啊，夜总会啊，高档会所啊，只是黑云龙“地下王国”的一部分。王梓白早已见惯了那些来场子里玩的青年男女，迷失在都市，陷入这纸醉金迷的无底深渊。也不知道这些青年男女的娘老子给他们挣下了多少的金山银山，够他们每夜这样花费。
碧池海国际商务会所位于整个城市的南边，一栋独立的四层的楼。楼前面就是和平渠，对面没有高楼。右边隔一条路是一个研究所，左边是城市二环路，单向四车道。后面有一条背巷，两人多高的围墙，墙的另一边是一个机电厂，挨着墙是两排直挺挺的杨树。
会所楼顶是八个大红色的LED字：“碧池海国际商务会所”。这也是干爹地下王国生意之一。
会所的一层除了大厅，还有三十几个小包间，二层十个中等包间，三层五个大包间都带独立卫生间，四层两个总统套。
晚上十点正式上班，各部门经理要点名，并且给汇报一下前一天的工作，跟各个工作人员强调纪律，并共同喊些口号打气。
碧池海里的女公关，都是专业的，不仅年轻美貌，各有本领。出于安全考虑，这里不比酒吧，和其他夜总会。碧池海的姑娘们只能在这一个店上班。不自由，不能今天来这个场子，明天去那个场子的。她们都是公司亲自挑选过，摸了底的。
同样也是出于安全，这个会所的客人也都是会员制，除了最初一批客人，是黑云龙亲自邀请的，后续会员须由老会员介绍，会员卡分三等，充值30万，50万，100万以上不封顶。不接待非会员的客人。所有客人的身份，自然也就一清二楚的。
充值多少不限制客人开多大的包间。每个包间的低消不同，不同卡折扣不同，酒水和公关费都是没折扣的。和酒吧不同，在会所里消费的酒水她们不提成，收到的公关费，会所提20%。公关女的出街、快餐、包夜费用，会所抽成40%，并且客人先交钱才能把姑娘带出去。之所以出街的抽成这么高，就是出于安全考虑是不鼓励她们跟客人出街的。
这些公关女，都归在公关部。碧池海公关部总经理，就是平思。
平思，不是那种一眼看过去就让人惊艳的大美女类型。高鼻子，大眼睛，长眉毛，嘴唇不薄不厚，放在正合适的一张脸上。怎么看都舒服。
凌晨一点多，王梓白还在酒吧，接到平思的电话让他去一趟会所。王梓白先安排程虎过去问问什么情况。
王梓白的摩托车刚拐进会所后面的小巷，就看见程虎跟几个人在一个巨大垃圾桶旁边围着。4月份，天气还冷，他们几个穿着黑衬衫黑西服套着羽绒服，仍然冻得边跺脚边抽着烟。
王梓白停好车，程虎就上来把手搭在哈雷的车把上说：“白少，您这车哪天让兄弟我摸摸啊。”
王梓白一巴掌打开他的手说：“废话，自己媳妇儿有让别人摸的吗？”
程虎嘿嘿的笑着。
王梓白放头盔，程虎说：“他们刚才讨论平思姐长得像俞飞鸿还是高圆圆。”
王梓白：“俞飞鸿是谁？”
“就是《小李飞刀》的惊鸿仙子。高圆圆就是《倚天屠龙记》里的周芷若，昨天刚演完大结局。”
另一个黑西服说：“我觉得高圆圆好看。”
“平思姐那是有气质，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大气！你们懂个屁。”王梓白说完，程虎他们就笑。
一个黑西服说：“今天下午有一个好玩的事儿。下午营业之前，我们几个兄弟坐在一楼大厅抽烟聊天打扑克。进来一个男的，跟我们一群人问‘要鸭吗？’
虎哥都没抬头说：‘上二楼找厨房。’
这男的没动地方，又轻轻问了一句：‘要鸭吗？’
虎子哥特别不耐烦抬头看着他说：‘跟你说了啊，上二楼，到二楼去后厨问。’
说完我们都抬头看他，那男的穿着紧身的裤子，黑色还带亮片无袖的背心。我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鸭’是什么。就捅了虎哥一下，虎哥一愣赶忙说：‘不要，不要。’
那男的轻轻‘哦’了一声，转身走了，那屁股扭的，比咱童天的姑娘还骚。”
王梓白：“倒是可以考虑开展这个业务。嗳，今天开房量，怎样？”
程虎：“好着呢，两个总统包的客人都刚走，这会儿应该正收拾呢。”
王梓白：“姑娘呢？”
程虎：“还有四个在三层陪客人，看样子一会儿也会带走。”
王梓白：“平思姐叫我过来干嘛？”
程虎：“有两个姑娘不听话，让你教训一下。”
正说着，平思推开后门，冲王梓白招手。
王梓白带上程虎一起进了门。
平思掩上后门，倚在门框上用一个金色的打火机“叮”的点上一支烟，那姿态真是迷死人。
平思：“珊珊这姑娘，不地道，才来一周，就挑客人。我叫她去291包间陪大辉哥，她进去了一下就走了，你也知道大辉那个样子，脖子跟头一边粗，没什么形象，又是混的。珊珊没拿他当回事儿。半个晚上都在三楼陪那个玩具厂老板。一直到三楼客人不带她出台，才又下楼。我当着大辉哥他们，就骂了两句，然后罚她喝酒。珊珊才喝了两杯就装醉一直躺在沙发上。你先去给她点教训，我再过去。”
王梓白点头：“嗯。虎子，我先上去，你一会儿端一打扎啤上来。”
平思掐了烟，转身上楼。
快凌晨三点，二层的客人基本上已经都走了，王梓白敲了敲291包间门，推门进去，大辉哥和几个小兄弟，还有另外几个陪酒的姑娘们正罚酒，一边躺着穿着红色长裙的珊珊。
王梓白：“哎呦，大辉哥，这么给面子，来我的场子玩。”
大辉哥站了起来跟王梓白握手，又互相拍了一下手臂，坐下。
大辉哥说：“你场子里的妞子嘛，最歹（好）了，首府谁不知道？”
王梓白笑了笑，看了看陪酒的另外几个，说：“欧呦，大辉老哥，你不要太塞皮（小气，抠门）了，下次去总统包开个房间耍一哈（下），让你知道知道，撒叫歹（好）。”
程虎敲门，还有两个黑衬衣黑西服跟在后面各端了一托盘啤酒进来。
王梓白：“这是送大辉哥的。”
大辉哥：“哎，这么客气干撒嘛。”
“应该的。”说完王梓白拿起一杯扎啤直接倒在沙发上装睡的珊珊头上，珊珊一下子弹起来，可又只能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王梓白放下扎啤杯子，看着珊珊说：“你今晚怎么回事？”
珊珊慢慢站起来，拿茶几上的抽纸一张一张擦自己脸上头上的啤酒，不说话。
大辉哥赶忙说：“算了算了。小姑娘不懂事，没事儿嘛。”
王梓白站起来走到珊珊旁边说：“大辉哥没计较，是大人有大量！给的是龙老板的面子！我再不跟你计较，是要给谁面子？！你以为你是新来的就是香饽饽？”说完伸手提着珊珊的头发拖到茶几边上，往前一推。
珊珊跪在茶几边上，她也不擦脸上身上酒了，把手里的纸往地上一甩，嘴里小声骂：“艹，遇见牲口了。”在以前的场子里，还没人这么不客气的对待过她。
王梓白没理她的咒骂，指了指茶几上的扎啤淡淡地说：“喝吧。”
珊珊不含糊，仰着脖子喝了一扎，程虎又递了一扎，珊珊喝完第三扎，脖子一梗说：“白少，我喝不了了，我今晚陪客人已经喝了不少了。”
“要么你自己喝，喝到我满意为止。要么让虎子灌你喝，灌到我满意为止。”王梓白又对门口的程虎说，“去厨房，拿个漏斗。”
程虎转身出去。
珊珊边喝边往身上倒，又混过去两扎。王梓白看见她给另外几个陪酒的使眼色，其中三个姑娘悄悄站起来，想溜边出去，她们是珊珊一起带来的姑娘，穿着和珊珊同色系不同款式的短裙，高跟鞋，一看就是四个人一起刻意搭配过的。
王梓白瞪了她们一眼说：“你们仨！站这来。干嘛去？今天你们的珊珊姐，不把这些酒喝完，谁也别想走。”三个姑娘站在门口不敢动。
程虎拿着漏斗进来了。
王梓白：“来，把漏斗给我。”
珊珊这时，从跪坐着一头倒到沙发上，假装人事不省。
王梓白指着其中一个姑娘说：“你，把你姗姐身子搀住。”又指着另外一个“你，拿着这个漏斗。”，”还一个，过来，站这，捏着你们姗姗姐的鼻子。”
她们磨磨蹭蹭不动作，王梓白给程虎使了个眼色，程虎在她们身后，一人屁股上给了一脚，都踢跪下。
王梓白：“怎么不动？！”
三个女孩赶忙跪爬着按王梓白说的，一个坐在珊珊身后，把珊珊上半身扶起来，一个拿起漏斗，一个坐在珊珊旁边捏着珊珊鼻子。
王梓白起身，捏住珊珊下巴两侧，稍一使劲，珊珊紧咬的牙关就松开了。
王梓白：“把漏斗插她嘴里。”
王梓白捏着她下巴，一手拿着扎啤，就往漏斗里倒。倒了一扎，珊珊连呛带吐的。又倒了一扎，啤酒从珊珊鼻子里嘴里往外涌。
王梓白：“继续。你，你倒。”
那三个姑娘放开珊珊，都跪倒地上说：“白少，就饶了她这次吧。我们以后不敢了。”
这时平思推门进来，一进门先拉起来一个姑娘说：“哎呀，谁的嘴这么长？跟你打小报告了吧？新来的姑娘不懂规矩，我会管教的。”说着又拉起另外一个。
珊珊呛的也不装死了，跪在地一边咳一边喊：“平思姐，平思姐，平思姐救我。”其他三个女孩也都赶忙拉住平思的胳膊求情。
平思说：“好了好了。就这样吧。她们知道教训了。”
王梓白：“不行，还有五扎，喝完走人。虎子，继续。”程虎又拿起来一扎往漏斗里灌，其实也灌不进去多少。
平思先把离门后最近的两个姑娘推出去，又拉起来另外一个，也推出门。
大辉哥也伸手拦住正在灌酒程虎，把珊珊拉了起来。平思赶忙从大辉哥手里接过珊珊，拉到一边，并没把珊珊有带出去。而是搀着大辉哥往外走。
平思说：“大辉哥，真是不好意思，新来的姑娘没教好，让你扫兴了。下次来了，我平思招待大辉哥两瓶好酒，怎么样？”
大辉哥说：“哎，有撒呢（没事）。来了就是开心嘛。倒是白少这脾气撒。哎，真的是。”
王梓白等几个客人都出去以后，跟珊珊说：“居然在我的场子里挑客人？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出去打听打听。罚你们4个一个月，只能在一层。什么时候能上楼，看你们这一个月的表现。你们敢跑，我让你们爹妈抱你们骨灰回老家！”
三个姑娘进来搀着珊珊，连滚带爬的出了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