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采树塔

身为林区人,对松塔是再熟悉不过了。采树塔非常辛苦,即使能采得了,但要走几公里的山道把树塔背出来,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得到,一般人不太敢尝试。金色的季节,金色的秋收,在一个松塔大丰收的采集季节,朋友决定带我去碰碰运气。

一个晴朗的星期天,一大早我们就骑上摩托车向深山里驶去。北国的深秋,寒气逼人,秋天的风景魔幻般地把大山的橄榄绿变成了泛着金又透着绿的土黄色调,偶尔一两处染赤的霜林,更平添了几分苍凉,我们虽穿着臃肿厚重的棉衣,还是不住地打哆嗦,但山路上的摩托车却结成了热气腾腾的长龙阵不约而同的朝一个地点飞奔着。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来到了原高地林场的一个支线。路边一些小树杆零零散散堆放着,是采树塔驻点的人拆散的窝棚,这预示着我们来的这片森林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抬头向山上望去,已经有一丛丛的偃松树,像孔雀开屏似的张开在山坡上。从未采过树塔的我们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连忙脱掉棉衣,向那长有偃松的高山坡上奔去。

地面上厚厚的落叶层虽然褪尽秋色,却依然散发着干透后的熠熠光泽,仔细端详,张张片片都如同精雕细镂的工艺品,让人不忍心踩上去。晨露很重,没走多远,裤子和鞋就湿透了,感到钻心地凉。我们顾不上被露水打湿衣服的那种凉意,仍边往上爬边仰头寻找,老远就看见一棵近3米高的偃松,树尖上有三个小松塔紧紧相拥,正随风轻轻的摇晃着,似乎在向来人致意,又象是展示它那累累硕果。

“这棵树上有松塔!”我像发现了宝藏一样兴奋地喊叫起来。

好像一个不小心松塔就会自动消失似的,我屏住呼吸,按捺下惊喜的心情,拿着朋友做的“钩子”一钩就把树枝弯到自己身边来,再用一只手把松塔摘下来,放入挎在脖子上的帆布袋中。走着采着,不知不觉人已来到山顶,四周是一片茂密的偃松林。只见一株株偃松蜿蜒的树干上分出许多的枝叉,针状的叶子一撮一撮的成群长着,或有微黄或紫红的松塔点缀在松枝上,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醒目。

大多树上的塔已经被打过或掉光了,我们找了一阵儿,看到了一棵大树,上面的塔也不少,只是树太高树干又粗,结塔的树枝无法弯过来。我正想办法,忽然发现山风一过树梢摇摆的幅度很大,就有成熟的松果啪啪地掉下来。我眼前一亮,索性搂着树干拼命摇晃,枝头的松塔果然应声而落,有的还打在自己头上。于是专拣密集的树丛,朋友在树上采,我干脆趴在树下拣,左寻右觅,轻轻拨开草丛和树枝,像和松塔捉迷藏一样。

草丛里偶尔有晶莹的红豆在熠熠的阳光下闪烁得耀眼,也有蘑菇在林下绿色的背景中闪闪烁烁,还有松枝和凋零的针叶不时飘落在口袋中。很多树塔已被松鼠作为食物啃食的体无完肤,我边捡边查看塔里面有没有松籽,忙的不亦乐乎。几只不怕人的松鼠也蹦来跳去的忙碌着,在落叶中翻翻捡捡,储备着过冬的食物。

近处松针的青绿,阔叶林的残红,与远山的青黛相衬托,微风悠然,松涛阵阵,使人的心情格外的畅快。山里时不时传出人的呼喊声,除此之外,还有我们在树间采摘发出深深浅浅的音响,如同蹩脚的谱乐,随即被山谷吸收殆尽。

太阳快要下山了,瘪瘪的麻袋也在笑声中装满了。朋友高兴的吹着口哨,把袋子封好口,我们有的背着,也有的一路推着圆滚滚的麻袋向山下轱辘,脚下跌跌撞撞,心里却充满了简单的快乐和满足。回家的路上遇见很多采摘山货回来的人,他们那被山风吹得略显粗糙的脸上无不映着微笑,洋溢着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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