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魂犹在,桃李芬芳

高中三年我选择了成为一名理科生,到了大学自然而然的继续在理工科中翻江倒海。

当然,无论身处哪个阶段的学生,都是有着很多很多自己的老师所不知道的秘密。其中,最微不足道也是最津津乐道的莫过于给自己的每个老师都取一个标志性的外号……

于是,我大学时代的系主任,就成了我们嘴里的“东哥”……

称呼他“东哥”并非不敬,相反的,我们专业上上下下的学子们都对他敬爱有加​。因为,我们实在不愿将这个生活的万分精致的男人提高到我们父辈的层次,在我们心里,他永远年轻,不会老去。我们宁愿就这样自己欺骗着自己,宁愿将自欺欺人变得乐此不疲。

在不认识东哥之前,我们就已经通过上届学生的描述勾勒了一个自己心目中的系主任,在他们的口中,我们隐隐发现,我们对他的好奇、期待完全超过了对他的敬畏。在一个个口口相传的故事中,东哥就是那不朽的传奇。​

终于,我们第一次在课堂上相遇​……

我们完全想不到,这样一个穿着时尚、举止优雅的男人,在讲台上是那样的充满激情。令我们印象更加深刻的是他站在讲台上的每一秒钟,嘴角边带着的笑容​都充沛而真实。三尺讲台在这四十五分钟中变成了属于他一个人的舞台。我相信,此时座下的女生中,不乏眼睛里充满着小星星的“花痴”……

——大学的校园里不仅仅有头发花白的老学究,也有着东哥这样的生活的精致而优雅的系主任。

这便是我们​这节课最大的收获。

​我们并未觉得有丝毫不妥,在大学的象牙塔里,他们带给我们的不仅仅是知识的传递,还附带着自身的人格魅力,这一切都深深影响我们对生活的思考,对人生的定位。

​时间匆匆而过,每学期那最难的一科,毫无疑问就是他来讲,我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安排。我们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我们也常常在其他老师口中听到他的轶事,什么最精通吃和穿啦,什么厨艺精湛啦,什么生活质量要求很高啦,什么各种食材配不同酒类啦……

我们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优雅的男人,无论什么时候都得体有序。

事实证明,我们错了。​

在一次的家长和校方纠纷中,家长叫嚷不休,影响学生上课,情况十分恶劣。

那次恰好在他的课上。

当他听到门外的吵闹声,嘴角边的笑容第一次消失了。他打开门出去看了看,回来后将门关紧。在他的脸上我们看不到任何惶恐和不安,有的只是镇定和平静。他丝毫不顾外面的吵闹声沸沸扬扬,大声对我们说,“我看他们谁敢进来闹事”“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们的”……

那一刻,这个优雅的男人霸气的一塌糊涂……

而我们也一直以为这样一个生活精致,穿着时髦的潮流男人,这样一个无时无刻都笑容充沛的男人,他的一切都应该十全十美,完美无瑕。​​

事实证明,我们又错了。

错的彻彻底底。

因为,生活总是喜欢跟我们开这样或那样的玩笑。

哪怕,这次的玩笑并不好笑。​

大二下学期期末复习期间,我们听到了这个噩耗——东哥住院了,他摘除了一个肾……​

请原谅我们年轻的不谙世事​,除了最开始的巨大惊诧,我们渐渐竟觉得他毫发无损,“只是摘除了一个肾嘛”,“养好了就能给我们上课啦”,“东哥怎么会有事呢”……

我们都以为他只是摘除了一个肾,只是……摘除了……一个肾……​

我们都以为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在讲台上再次看到意气风发,充满激情​的他……

我们都以为……

在一次送萌姐的路上,无意中谈起东哥的病情,萌姐叹了口气。

“他现在需要定时去医院化疗。”​

“什么……”

“他连遗嘱都立完了,他这病真挺吓人的……”

“可他的孩子还那么小……”

“谁说不是呢,他爱人没有工作,孩子才一岁,他要是……家里可怎么办呢……”

“可我们在他的课上从来没见到他愁眉苦脸的样子!”

“他啊,特别的乐观,别人都担心的不得了,就他自己跟没事人一样……”​

​在回寝室的路上我一直懵懵的,我一次次回想起那次去东哥家里,当时他已经手术完在家里静养,我看到师母抱着的孩子那么小,那么小…………

我真的无法想象,​也无法承认这样一个乐知天命的男人已经立下了遗嘱。

遗嘱,这两个字太过沉重,沉重到我们用尽全部的勇气都无法自然而然地去承受它。​

可是,他承受住了。

就好像这件事情并不存在,

就好像那张沉重的纸片只是一张中奖的彩票……

​他的眼睛依旧那样充满神采,温煦而热情,

他的笑容依旧那样饱满,无时不刻挂在嘴边,

他的穿着依旧那样时尚,我们眼里的老帅哥,

​他,依旧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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