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读《孟子》（4）顾左右而言他

    章句:孟子谓齐宣王曰：“王之臣，有托其妻子于其友而之楚游者。比其反也，则冻馁(něi )其妻子，则如之何？”

  王曰：“弃之。”

  曰：“士师不能治士，则如之何？”

  王曰：“已之。”

  曰：“四境之内不治，则如之何？”

  王顾左右而言他。

 

  感想:这应该是孟子一书中较为通俗易懂又饶有趣味的一段文字。孟子的目的是想向齐宣王宣传他的仁政思想并促使其实施之。但他并没有直截了当地说，而是从似乎不经意的话题说起:

  “（假如）大王有一位臣子，将妻子儿女托付给朋友照顾，自己到楚国去游历。到了他回来的时候，他的朋友却使他的妻子儿女挨饿、受冻，那么对他怎么办？”齐宣王听了也没在意，更不知孟子因何所问，就说：“和他绝交。”

  接着，孟子又提出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假如）最高公检法部门的一把手不能管理好他的下属，那么对他怎么办？”同样，齐宣王也没多想就说：“罢免他。”

  最后，孟子感觉层层递进，铺垫到位，水到渠成啦，才抛出最关键的时代之问：“一个国家没有治理好，那么对他（君王）怎么办？”齐宣王听了，这才觉得中了孟子的圈套，依据上文，他该说:“推翻他！”但这话等于自取灭亡，实在说不出口，所以只好装傻充愣，环顾周围的大臣，把话题扯到别的事情上了。

  最后“王顾左右而言他”一句，真是生动传神，也成了大家常用的成语。以此可见其二，一是孟子的论辩实在厉害，二是人物性格跃然纸上：一个是高高在上，空空如也，毫无戒备，一个是有备而来，胸有成竹，诱敌深入。孟子坏笑着挖了一个陷阱，而齐宣王则傻呵呵地一头栽了进去。联系一下现实，从另外角度看，一方面我们赞叹孟子的仗义执言和正道而行，另一方面，也该肯定齐宣王没有恼羞成怒，宽以待人的领导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