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回不去的高考

【九洲芳文•F】

卧室、闹钟、微光晨曦……有一条路我们曾在不同时空、不同地点、不同纬度同时走过,那就是一条通往高考的路。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你想不想再重回高考前,体验高考学生的生活?

先别急着回答,听,校园的钟声响起,我们带着现在的记忆,回到原来的校园生活……

教室外面一群男孩子顶着大太阳,热火朝天地打着篮球,汗水湿透了校服上衣,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地灌到头顶,湿湿的头发一甩,周边都成“受害者”。叮铃铃……上课铃声响起,最后一个三分球投中,所有学生一哄而散,走向各自的教室,只剩篮球,静静躺在草坪上。

像做梦一样,我回到了原来的教室。旧旧的木桌,用手摸上去坑坑洼洼,一个个小漫画、一行行钢笔字出现在手边的书本上、练习册里,甚至课桌面上。我习惯性地把书本整理得整整齐齐,想找一只中性笔做笔记,翻腾了好久才发现,那时候,我都是用钢笔写字的。

周边的同学那么年轻,我也很年轻,他们不知道我带着现在的记忆重回高考前,还是跟以往一样跟我无厘头地嬉闹。后桌的王同学告诉我红茶分好多种,喝多了可能影响生理状况,但我不相信,他一本正经地告诉我,小孩子不懂,以后就明白了。哈哈,这种感觉真好,虽然我现在也不懂他说的什么,但那种纯粹又可爱的神情和面孔,我至今不能忘记。

还有十天高考了,同学们每天晚上都会自觉做好多练习题,自习课上悄无声息,似乎头发掉落地面都能听得见。我看了一下教室后面的钟表,已经十点半了,同学们还在安安静静地做题,而以往这个点,我应该还在熬夜追剧。

钢笔写在本子上的字妖娆多姿,像潺潺流水、像唐代美女的绸缎,也像一个文弱书生面山而立……我记得,是因为我想练好字所以天天用钢笔写作业,抑扬顿挫、横平竖直,没事儿就写写画画,都形成了习惯,工作以后也还是这样。

风吹过我的头发,物理课本翻到了“重力”这一节课,一个特别刺眼的“罚站”勾起了我的回忆……

高中物理老师“不喜欢”我,每次课都要让我起立回答问题,回答不出来就罚站,直到下节课懂得如何回答为止。开始我特别恨她,后来我发现,我不会的问题,其他同学都会,老师说我太懒,不爱动脑子。我脸皮薄,听老师这样说,脸羞得通红,每天为了不罚站,绞尽脑汁地猜测老师下节课会问我什么。

后来,我找到了规律,原来老师问的问题特别简单,只要认真按要求观察生活中的物理现象,勤做记录,勤背诵公式,一切问题迎刃而解。再后来,我成了班上的“小老师”,物理课上,我给后进生讲解学习方法……

那时候的我真的好认真、好刻苦,单纯地为了学好一门课程,着了迷一样地看、记、思考,原来,万事真的开头难,但只要过了这个坎儿,后面会越来越顺利。

现在的我却忘记了这个道理,竟常常迎难而退。

我似乎总是忘了告诉自己,“我不笨”“我可以做到”“没什么大不了”“任何事都能找到解决办法”……人际交往难吗?从一个“菜鸟”到职场精英难吗?我相信,如果是学生时代的我,面对这些问题一定觉得很有挑战性,感觉自己有无限可能,跃跃欲试。那时的我一定特别鄙视现在这个被“前辈人”经验束缚的我,一个爱找理由,找借口,给自己划定能力界限的弱者。

场景再次回到教室,自习课终于结束了。我在收拾书包时,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滚了出来,是一个红苹果。小时候,我最爱吃苹果,住校以后,每次回家爸爸都会让我带好多苹果回学校,一天一个,跟同学分享,或者默默独自享受,枯燥的高三生活似乎因此变得可爱而甜蜜。

高考还剩三天,我已经习惯了没有手机、没有电视剧、没有公司老板和恼人的工作的生活,旧旧的、散发淡淡书香的课桌成了我的最爱,因为趴在这上面,不会有烦恼……

叮铃铃,叮铃铃……这次响起的不再是上课的铃声,而是手机电话的声音。

坐在办公室安静的角落,我默默刷着关于高考的新闻推送,高考作文题目、丢身份证的学生、身残志坚的考生……再想想刚刚做的一场梦,重回高考前夕的我被幸福感围绕着:我可以为了自己的未来挑灯夜读,无怨无悔;我可以通过读书改变命运,而不是金钱和权利;我可以一个人发呆,没人说我是傻瓜;我可以特别认真地写字、思考,没人说我装深沉……

如果有机会,时间倒流,我可以重回校园,再次参加一回高考,我会说: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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