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爱的姥爷

考研前一周,我姥爷去世了。

去世前一天,我妈跟视频电话,跟姥爷见了最后一面,说了最后几句话。此时姥爷已无法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我,旁边的舅舅、大姨们大声的传达着我的话,姥爷还是听不清。屏幕这边的我已泣不成声。

这一晚,我辗转反侧,睡不着。早上6点打开手机,收到的第一条信息,是妈妈发给我的:你姥爷走了。

我不知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世界上少了一个爱自己的人,那种丧失,那种不安,夹杂着一丝愧疚,都化成了满面泪水。

想起《红楼梦》里贾母死后,树倒猢狲散。家里再也无法团聚,虽说有形势的原因,但家中有一个老人,确是有一股凝聚的力量。姥爷走了,那些兄弟姐妹们没有理由再聚在一起,只是电话微信上说几句。虽说家人的关系靠的是情感,不是血缘,但以后家中还是少了些热闹的气氛。

五年级上学时住在姥爷家,住了一年。这一年,与姥爷发生了很多妙不可言的故事。

姥爷喜欢喝酒,几杯过后就开始给我讲大道理,说人生的利害关系。

姥爷耳朵不好使,每天晚上把电视音量开到最大,我老是被吵醒,就偷偷的把音量调小些。本以为他睡着了,但是声音一小,他一会儿就发现了,然后再调大。每天晚上我们俩就在这样的循环中度过。

姥爷很爱干净,地面必须保持整洁,桌碗及时收拾。由于姥姥生前老是吃药,家里一堆的瓶瓶罐罐,草药包,姥爷收的整整齐齐。记得有一次,我咳嗽个不停,我妈给我买了止咳药,也不管用。后来我姥爷,将一些中药,西药混在一起,硬是整成了一碗汤药。喝下去后,其苦难比。但是,第二天就好了。

后来上了初中,当时时兴手工艺品。我自己亲手叠了100颗星星,意味着长命百岁。这种星星是用那种细细的硬塑料做的,很费力。我从小就觉得自己这双手很笨,除了写字像点样,其他啥都做不好。叠这些星星花了我一个月的时间,不过是课下时间。在姥爷生日当天,把装有星星的瓶子,还买了个冬天的帽子(姥爷生日在冬天)送给了他。他把那个瓶子随手就给了他的小孙子玩儿,帽子带着还挺开心的。当时还挺生气的,费那么大劲叠的,就这么轻易给了别人。不过,老人家用这个也没什么用,还是帽子实用。

上了高中除了过年回家,几乎很少见姥爷。大学见面的机会比较多,这个时候姥爷的身体渐渐虚弱,疾病缠身,走路都需有人搀扶。工作后,姥爷已经不能下床。对于年假只有8天的工作族,在姥爷家待半天就匆匆走了。每次看到床上瘦骨嶙峋的姥爷,泪水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想,姥爷去世前见到了他身边的亲人,儿女都已成家,还有了重外孙,这一生应该圆满了。肉体的消失不是真正的离去,遗忘才是真正的离去。这一生,姥爷为这个家操了太多心,受了太多罪,对儿女们,甚至对我们这些小辈儿都关爱有加,我们怎能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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