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读《人间词话》译注笔记一百二十八

卷三 人间词话附录

七 毛文锡词

（毛文锡）词比牛、薛诸人，殊为不及。叶梦得谓：“文锡词以质直为情致，殊不知流于率露。诸人评庸陋词者，必曰：此仿毛文锡之《赞成功》而不及者。”其言是也。

译文

（毛文锡）的词远远比不上牛峤和薛昭蕴。叶梦得说：“文锡的词因为质朴率直而显示出它的情趣韵致，却不知道有着粗疏浅露的弊病。凡是不满意庸俗浅鄙词的人，他们评论庸俗浅鄙词时，必定说，这是模仿毛文锡的《赞成功》而又达不到毛文锡的水平的作品。”这段话是正确的。

笔记

王国维先生在这里，评论了毛文锡的词。说他的词是文锡词以质直为情致，殊不知流于率露。诸人评庸陋词者，必曰：此仿毛文锡之《赞成功》而不及者。所以说比牛、薛诸人，殊为不及。

毛文锡所作《赞成功》云：“海棠未坼，万点深红。香包缄结一重重。似含羞态，邀勒春风。蜂来蝶去，任绕芳丛。昨夜微雨，飘洒庭中。忽闻声滴井边桐。美人惊起，坐听晨钟。快教折取，戴玉珑璁。”

附注

（1）毛文锡：毛文锡（约913年前后在世），字平珪，高阳（今属河南）人。五代词人。仕前蜀至司徒，复仕后蜀，著有《前蜀纪事》二卷、《茶谱》一卷。《花间集》录其词三十一首，《全唐诗》同。所作《赞成功》云：“海棠未坼，万点深红。香包缄结一重重。似含羞态，邀勒春风。蜂来蝶去，任绕芳丛。昨夜微雨，飘洒庭中。忽闻声滴井边桐。美人惊起，坐听晨钟。快教折取，戴玉珑璁。”（据《全唐五代词》第665页）

（2）牛：牛峤（850—920），字松卿，一字延峰。陇西（今甘肃）人。牛僧孺之孙。五代词人。原有《歌诗集》三卷，不传。《花间集》载其词三十二首，《全唐诗》附词载二十七首。

（3）薛：薛昭蕴，河东人，唐末五代词人。唐薛存诚后裔，仕蜀官至侍郎。《花间集》列于韦庄之后，牛峤之前，可知系前蜀词人。《花间集》录其词十九首，《全唐诗》同。

（4）叶梦得：叶梦得（1077—1148），字少蕴，苏州吴县（今江苏苏州）人。宋代词人。评毛文锡词语见沈雄《古今词话》词评上卷，文字略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