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桐树

“就要这么长吗?”商店的老板似不高兴,他从未见过买绳子买一截的,鄙视的看着他。

他红了脸,说:“捆东西用,多少钱?”

“八块。”老板说。

他从兜里摸出了十块钱,老板接过去,塞给他两枚冰凉的硬币。

他把绳子放进背包,走出来。看着街上熙攘的人群,有些厌恶。他想,去北边吧,还没有去过。

他不知走了多久,腿都走酸了,左右看了看,好像他已经走出了县城,前面是大片的麦地,再往前是隐约的村庄。看起来,天马上就要黑了。

西北风刮的正紧,麦地里两天前下的雪还未化净,麦苗冻得像冰片似的。他缩着头,把手插进兜里,脚下踩的“咯嘣咯嘣”的响。

他走走停停,看见前面不远处有几棵高大的桐树,便走过去,在一棵树杈较多的树下停住。他抬头看了看,见上面还有喜鹊用枯枝垒成的窝。他背着风,把背包放下,缓缓坐在包上。

冬天黑的很快,一会儿的功夫天就黑了。他站起来,望了望远处的村庄,灯火昏黄。他掏出手机,想说点什么,亮光照得他脸色灰白,他把手机放回兜里。

西北风刮更紧了,他的嘴唇有些发抖。微叹口气,从包里掏出绳子,理了理,把一头绑在包上,使劲拽了拽。呵呵手,后退几步,猛力的把背包向那根树杈上抛去,树上的鸟“呱”的一声惊散了。

那背包绕过树枝,落在面前。他把背包上的绳子解开,绳头打了死结。结有些高,便举手抓住绳子,引力向上,把头伸进环内。眼下是花白的麦地,远处隐隐有车笛声。

太阳出来了,红红的,照在一棵高大桐树的树杈上,金光闪闪。警车停在一边,四周拉起了隔离带。庄上的人已经围成一圈,远远地对着桐树上的他指指点点。他也许从未被这么多人注意过,这一次,他是他们的焦点,他那灰白的脸上,似掠过一丝笑意。

“谁知道呢?这么年轻。”一个大妈惋惜道。

“不是这里人,外地的吧,都不认识!”一个男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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