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傅正在剃胡子,刀片刮过,下巴仅剩下粗硬的须根。不留神嘴角被刮了一下,酒店的剃须刀还是锋利了一些,这一早的不会有什么不祥的预兆吧。
是大陆打来的电话,说有晨跑的市民在码头发现了血迹,而海警根据渔民提供的线索就发现了尸体。
听到消息,小傅无奈地摸着破口的嘴巴,他知道自己的股票肯定又黄了大半。
莫氏的内部员工涉嫌勾结黑社会势力,带着连号的钞票连夜逃走。
果不其然,打开电视机,莫氏的股票开始下跌。
真亏自己还看好这个马来西亚的别墅项目,噱头满满,说什么“来槟城,给你一个五星级的家”,“槟城别墅,沙滩就在家门口”,自己买不起国外度假屋,却有点闲钱买股票的。
想着这个房地产新贵莫氏,股票大有前景。这下内部丑闻传出,自己刚投进去的钱都打水漂了。
另外,他找人把电脑破解了密码的事情,还要赶紧告诉萧老板。这可是个新发现,虽然有点难以启齿。
此时,萧战正在校园里。
瑜伽教室里,一群穿连体衣的女孩在运动。动作很古怪,是把弹力球用脚底的肌肉夹起。
南生跟着老师,吃力地把脚背弓起,尝试了几次都失败,这个小球怎么都不听话。而在舞蹈老师的脚底下,弹力球却被灵活的脚底和脚趾吸附住。
南生只敢暗自嘀咕,“这太难了。”
“看,把脚底的筋拉开,脚背才会像月牙一样漂亮,这就是芭蕾舞要求的脚背练习。”舞蹈老师补说。
大家都一副想放弃的样子,这实在是太难完成了。
钢琴曲舒缓迷人,练功房里有人挥洒着汗水。肉色的裤袜卷到脚踝,足尖划过地面,坚硬的鞋头哆哆哆地踩着地板。
德彪西钢琴曲的音符,被女孩完美地踩在脚下。她的脚底像是踩着上好的巧克力,丝般顺滑地划开,从来没有人可以像地板一样幸运,可以去亲吻她的脚底。
是她。
他呆住了,他没见过这种样子的女孩。
这段舞蹈真是,怎么讲,行云流水。他喃喃。
女孩困惑地眯起眼睛,然后认出了他。
萧战和女孩对视上,连忙鼓掌,“舞蹈真是太好了。”
“那个,不是舞蹈,它叫动作组合。”说罢,女孩脸上泛红。
贴身的连体衣勾勒着她宽而薄的背部,萧战尴尬地咳了两声。
专业的芭蕾演员是不穿内衣的,她在连体服下贴上乳贴。
他朝她开口道。
“话说,邹同学,你为什么这么低调,在社团迎新晚会,却没有上去表演舞蹈。”
“你,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话说下来,邹瑜都觉得自己蠢。
“你现在是有责任协助我们调查的。”
“为什么?”
“一宗凶杀案,发生在11号晚上,警方怀疑校园里有人参与了这件事。”
女孩摇摇头,一副事不关己高挂起,己不劳心的表现。
确实,她除了在跳舞时带着无法忽视的气场外,其他时间都像个木头。如果不是她还能说完整一段话,萧战甚至认为她的脸相就是那种智力障碍的孩童。
“这么说,只有时间足够长,警方是可以动用全部的警力去搜查到证据。”
“那天晚,晚上,我是待在学校里。”
是的,根据他问过的几个学生,都笃定她在会场。
只是萧战发觉,女孩有一点结巴。
“你会不会和我一样,都有个念头。”
萧战向前走了一步,语气带着胁迫“莫赞臣可能还没死。”
女孩神色漠然,不曾认识这个名字一样。
他并不气馁,反而步步紧逼“你所担心的,想做到的事情,可能并没有实现。他很有可能还活着,这是我掌握的线索。世图险恶,你只是个小女孩,惩罚坏人,交给警方去做。”
邹瑜坐下来开始收拾运动包,把足尖鞋的鞋带缠好塞进去鞋里,利落地把丸子头解开,编成一条马尾,不顾他在自说自话。当她伸长了脖子双手绕在后脑绑着发辫的时候,她的肩胛骨像蝴蝶振翅一样收缩,然后伸展。
“那个,你的话,我不明白,但我,我得先走了。”
萧战挠挠头,这个女孩不单是个小结巴,还很迟钝。他判断,这是一个有双向交流情感障碍的人。
女孩似乎明白了他的语气,“啊,应该说对不起,我要回去了。”
说罢,还鞠躬了一下。
“四年前,中学生杜萌跳楼自杀,你是一定知道的。”
这时候,空气中弥漫着麻油的香味,办公室里南生正在吃一个本地老牌子叫出前一丁的海鲜酱捞方便面。
“运动完,你就吃这个?”
“不然咧,想饿死我?”
方便面这个东西,真是闻着香,吃起来也香,吃完就想吐。还好南生一直是精瘦精瘦的。
“你这算课间餐了。”
“抱歉大神探,我不减肥。今天上午没课,难得去上了节舞蹈基训,活动筋骨。我不多吃点,怎么有力气和那群猴子折腾。”
“说个正经的,莫赞臣的案子有重大进展。”
南生的耳朵马上竖起。
“里面呢,可能和咱们学校的学生有关。”萧战尽量拖慢了语速。
“不是吧。”
“11号的晚上,就在我们迎新晚会,以及给你庆祝生日那会。”
学校里出现了杀人犯,真是震惊了师南生教授。
“你还记得那束康乃馨吗?”
“花怎么了。”
“死者莫赞臣是跳楼前接触过乙醚,而且还因此产生幻觉并昏迷。”
“那跟花有什么关系?”
“我们怀疑凶手就在庆祝生日会的当晚出现过,这个嫌疑人接触过乙醇,就是制作乙醚的原料之一,然后还触摸过这些花。”
“花早就丢了。”南生摇摇头。
“确实花说明不了什么,我也只是恰好留意到一整束的康乃馨里,开到半夜还有伶仃一朵特别鲜妍。当然这个也只是凑巧。我只是把这些琐琐碎碎的细节串联起来。”
在现场确实是有玻璃渣,桌上摆放着红酒,如果说临时在浴室里利用热水冰浴做出乙醚,也并不是不可能,南生思考,“那就是说,凶手先用乙醚把莫赞臣迷倒,然后下手。”
“那只是作案的手法,学校距离半山别墅区车程不到20分钟,时间上也配合到。案件突破点是莫赞臣的电脑,后来在小傅联系的电脑黑客帮助下,电脑打开了。”
“那这些和我们学校有什么关系?”
“待机屏保是香岛大学的跑道,两旁开满紫荆花的一幅照片。”
“估摸着是在西门那边拍的吧。”
信息量太大,南生有点懵了。
“对了,电脑里面有什么?”
“一个是死者的最后收到的一条短信息,尽管手机坏了,但是电脑端的WHATS APP有同步手机短讯息的功能。其次是,莫的电脑里有这些视频。”
插上萧战的移动磁盘,南生在电脑上打开了视频播放软件。
视频是一个少女的脸,镜头晃动间发出不可抑制的呻吟。南生忽然红了脸。
“视频里女性的脸,我们做了人脸技术比对,是4年前跳楼自杀的中学生杜萌。”
“是他。”
“哪个她?”
“就是JC设计受害人的那个案件。”南生眼神條然冷酷起来。
“杜萌是王嫚任芭蕾舞学校的学生。”萧战拿出一叠资料,其中一份就是从图书馆里借来的报刊。
“你还真从阅览室里借出来了的书。”
“啊,哈哈。”萧战干笑几声,想到自己从南生那里骗走了图书证,还用口水黏了自己的照片上去,如果南生发现后可能会气炸吧,不敢想象。
南生翻开报纸,赫然刊登中学生自杀身亡,描述绘声绘色,是香岛狗仔队写娱乐新闻的风格。而标题处那里,被人用荧光笔打了两道下划线。
有人这么关注这个案件?还有可能是自己的学生,我带的学生可能是杀人犯?想到这些,南生身上像闪过电流一样,感受到奇异的痛,她喉咙干涸。
桌上放着水杯,杯盖上冒着白色陶瓷尖头,她抿了口水,缓缓开口“如果是真的,那可能是谁?”
萧战扶了扶她的肩膀,示意安慰“嫌疑人锁定在两个人身上。”(待补充)
“谁”
“二年级生物系的要紫荆,她家人在数月前死于煤气中毒,自杀原因是因为要泽彬也即是她爸爸,赌期货倒欠银行100多万。这个期货属于地下发售,有黑庄家持盘,这些人和莫家有很大的关系。”
“这么说,她存在很大的动机。”一个是普通在校生,一个是豪门公子哥,这两个人是怎样联系上的?
南生问,“你不是说嫌疑人有两个吗?”
“另外一个是护理学院的邹瑜。”
“她?”南生失笑,“那个孩子是特招进来的。”
护理学院前身是中等专业学校,护理专业也是几年前设立的本科学位,所以从独立的卫校升级成香岛大学医学院的一份子。简单来说,端屎导尿的护理人员,现在也被重视了,毕业证书的含金量也提高了。
“我是觉得她有点儿,怎么说,对眼?然后说话还有点结巴。”
“她就是个软软的包子。”再怎么说,南生只是专业课老师,再兼职个化妆品制作课的兴趣选修,对这些学生委实没太大注意。
“这个孩子似乎有点呆,听家明说,有些同学偶然也捉弄一下她,应该都无伤大雅。那么大个儿的人,加上大家都是大学生,总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想起她蛋清一样透明的皮肤,在阳光还看得到脸颊的毛细血管,其实还是挺让男人心仪。
“特招是怎样一回事?”
南生拨通内线,把助教顾家明喊进来。
他们三个分立而坐,家明有点好奇,这个老师的男朋友究竟是做什么的,上次和个女孩子黏黏糊糊,现在来查案,还盘查到学校里?
“顾老师,萧侦探有几句话想问你。”
家明这样的好学生立即挺直背,专注地看向萧战。
“咳,就这样的,那天晚上,就是学院的社团招新晚会,然后给师教授庆祝生日的晚上,你有没见过什么人出入。”
“都是我们同学,那天晚会是需要入场券的。”
“你有看到要紫荆同学吗?”
“她嘛,不是一起上台表演了吗?”家明不解地看着萧战,“对了,那天7点多,准备开场节目,你还带着花过来,说要来找师教授。”
“下台后,可能就先去吃饭或者休息了。晚会结束我们不是还有庆祝生日的下半场活动。”
“我记得,那天你在门口守着,要点票才能进场。”萧战心想,其实你打过好一会儿瞌睡,出出进进哪些人,你果真记得?
目前看,8点钟左右开始的韩国热舞节目后,5分钟的节目时间后,直至九点半,都没有人能提供要紫荆的在场证明。
“那邹瑜同学呢?”
“她负责后勤,一直在排练室帮忙放歌,上节目的时候和演员沟通。”
“还有谁见过她,。”
“那好些人呢,大家一起准备节目的。像大周,阿博他们,都是后勤组的。”
“麻烦把节目组负责后勤的同学都叫过来吧。”
“好的。”
问询的结果是,几个同学都说,当天大家都看到邹瑜忙进忙出。
“有没人看到要紫荆同学,表演后也就是8点后在哪里?”
大周说,大概也是在台下吧,阿博听闻也附和。
“接下来还有几个节目,所以当天后勤组的人特别忙。9点左右节目结束,表演完的同学就拿上盒饭去旁边吃饭去了。”阿博补充。
一阵哄闹后,大约是最后一个节目结束时候,报幕员还记得是九点15分左右,按照学生会的约定,他来安排熄灯,让学生拿着花和插满蜡烛的蛋糕走出来。
“那献上康乃馨的人,你也不会记得是谁了。”
同学们关上门后,南生夹起一条凉了的麻油面,“这个乙醚的制作需要有一定的化学知识,还有拿到浓硫酸,如果大晚上还能搞到浓硫酸的人,只能是专业里的学生了,而且和实验室老师打过招呼。毕竟浓硫酸是高危化学品,又不可能在药店售卖。”
“要是倒进去这碗干捞面,估计也成变成汤面,然后焦化成水了。”
“我更在意的是,最后接触莫赞臣的人,和他是什么关系?”
“此前,莫赞臣的大姐莫少娴已经出来认罪,但是我觉得这个是多人参与的作案。”大概是女性的直觉,都喜欢探究罪案背后的人物关系,而萧战就喜欢分析作案的过程来推断凶手的身份。
“事关学校里的学生可能涉案,听家明说,要紫荆是在图书馆里要兼职的,如果她关注莫赞臣的案件,那一定想搜集更多莫赞臣的犯罪证据。”
毕竟金融诈骗案那么多,炒股票、炒外汇亏钱了,都赖在庄家身上,这个仇家也太多了。但想到这些小市民为了炒股票家破人亡,那边的富商家里高朋满座谈笑风生,掌握这这么多底层小市民不知道的内幕信息,然后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吸着他们的血汗钱。
萧战打了个寒颤。
晚上,地下酒窖里,侍酒师把一瓶红酒打开,果香的气味在空气飘散。
蕾丝钩花的桌布上,摆着咸芝士,牛肉干,还有一碟鱿鱼丝,都是为品酒准备的。
一个男人轻轻摸着酒杯,似乎在隔着玻璃确认红酒的颜色。
“苏生,可以把手扶上一点点,手接触杯身会容易让红酒的温度升高,影响入口的感觉。”留着黑卷发唯独只把刘海染了的男侍酒师,对他叮嘱道。
“每个人的饮酒习惯不同。”,安迪说到“森姆是太少为苏先生斟酒了,他虽然低调,但是阅酒无数。”,今晚的座上宾除了政府官员,还有安迪这样的年轻银行家。
这句话是贴着苏丞贵心窝子说的,广东人叫这样的人称擦鞋仔。
苏丞贵很受用。
“把柏图斯的酒拿过来,让苏先生尝尝。”莫肯林说到。
侍酒师的助手拿来了鹿皮包裹的酒单,莫林肯看了一下。
“怎么少了一瓶?”
助手也不知道怎么办。
“无妨,我对红酒要求不高。”
清单上,一排数字下来,在1972年年份那里落空了。
侍酒师助手轻声道“前一阵子,莫三少要走了。”
莫肯林面露不悦,酒庄是家族持有的,但打理事务都是他在做。
“柏图斯1972年是的RP等级评分只有92,大部分柏图斯红酒分数都在95分以上。”侍酒师旋即打开了另外一瓶拉图城堡的红酒。
也不是什么好年份的酒,何必跟个死人计较,想到这,莫肯林嘴角牵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酒杯在空中交碰发生清脆的响声,入口果然是黑色系列的味道。
黑莓,黑巧克力,泥土的混合气味。
莫肯林点点头。
这些在老大身边混的人,情商都不是一般的高。
苏丞贵身板硬朗,散发着藏不住青山的盛气“Kirilin,祝你的生意越做越大,莫家马上就是你的了。”
男人笑意更深了,“Cheers,也是多谢苏师傅的帮忙。”
两人再次单独碰杯。
Kirilin是莫肯林的英文名,只有他的家人,甚至是几个偶然来酒窖玩的发小才知道、,银色刘海的侍酒师森姆眉毛一挑,马上又脸无表情地轻摇晃着醒酒瓶。
包厢里气氛融洽,莫肯林喝下一口酒,却道“不过你手脚还不够干净,银行私拆账目,借钱给你兄弟设私局的事情,警察那边收到风声。”
进莫家做顾问近二十年,莫氏如何发家,莫老翁再利用他的消息投资早期香岛股市,苏丞贵都一清二楚。
莫肯林对这个男人是既试探又防备。这样的人对股市那么敏锐,还可以用风水那套东西影响他父亲。万一如那个暧昧不明的传言所说,他还可能和老三有更深的关系...
他们要是连成一气,自己的地位就更危险了。
幸好,他设计下圈套,让老三做了花下冤魂,同时用银行的关系借钱给苏丞贵做地下私伙局,让他卖期货再赚一笔,总算把这个人笼络过来。
“下面的人,都被我解决干净了。警察往下查,也查不出来什么,再说,我又不是莫氏员工。”苏丞贵看了一眼窗外。
这是一艘豪华游艇,地下酒窖就在负一层的船舱里,铺上厚厚的地毯,风浪拍打着船身,里面却静谧又安稳。
夜晚的大海并不浪漫,还有点可怕。
苏丞贵拿起一条鱿鱼丝往嘴里嚼,虽然他的肠胃不好,医生也嘱咐他不能吃高盐分的海鲜干货,但他总忍不住嘴的。
侍酒师森姆低声和莫肯林说了几句,顺着风声,隐约听到了什么,“鱼小姐还在码头那边等你。”
酒窖里,侍酒师接连打开了几瓶珍稀的红酒,水晶灯闪烁下,穿着露背礼服的演奏师鱼贯上台,这个叫佳人十二乐坊的乐队开始演奏小提琴和古筝,这算是古典乐变成流行新曲吧。酒童穿梭其中斟酒,众人开始沉浸在气氛中。
此时莫家二少爷乘坐快艇,没人知道他提前离开。
堤岸边,微风阵阵,只听到浪花拍打的声音,一艘艘游艇被牵在木桩上,船舱里面乌灯黑火,这些游艇都算是有钱人的大玩具。
一个身影坐在木桩旁边,影子里的人显得更加高和长。
“小心点着火。”
女孩听闻,就踩息了烟花棒,剩下的一点火星在她的鞋底下被碾灭。
她的眼睛像是某种夜行出没的小动物,濡湿而黑亮。
女孩披散着头发,她的头发微曲而蓬松,可能是碎发比较多,在头顶扎了两个小揪揪。
这种单纯的人就是容易被利用。
4年前,这个女孩一直端着纸牌,用荧光笔写着“冤案”,站在法院门口,看到穿着西装或制服的人就冲上去,闹着要见大法官,说有冤情要翻案。白天上班的时候,她比法庭的人还来得早,下班的时候,她还守在那里。
孤零零的女孩蹲在高等法院门口,像一条狗,被人遗弃。
一开始还有人好奇地问她,由于她口齿不清,年纪还很小,颠来倒去都是那几个词。久而久之,大家就把她当成一个傻子。
杀人放火的事,在法院门前都不是稀奇事。
当时因为财务部疏忽,一个木材供应商由于结款延期大为不满,把公司被告上法庭,他作为项目组的经办人总是跑高等法院。
每次去到都能看到她,而司机当然是大脚油门视而不见。
这一天,雨下得特别大,那个女孩就这样倒下了。她穿着塑料的雨衣,手里还拽着一个过了塑料膜的纸牌,还好是荧光笔写的字,所以雨水也没有刷走。
从大雨里救起她的时候,她已经倒地不醒了,原来是连日来站在街上中暑了。
女孩包裹在白色的毛巾里,浑身发抖,头发耷拉在脸上,像一只丧家之犬。
她一直重复着,“杜萌是冤死的”,“她是好人,她没错。”,莫肯林觉得不明就里,当听到“莫赞臣”三个字,让他大吃一惊。
他知道,对老三出手的机会来了。
是他一步步把这个女孩带给莫赞臣的。
眼前的女孩子似乎比第一次见的时候,还长高了一点。
“今天是我的,我的生日。”女孩子似乎为自己玩烟花的行为作辩解。(待补充,顶替另外一个护士专业人员入学)
她并未忘记自己真正的名字。
两人默默无语,并肩在甲板上散步。
“你最恨的人已经死了,你的心愿达成了。”
“我还是有点不安。”
“为什么?”
“我觉得,可能,可能莫赞臣还未死。”
莫肯林深呼吸一口气,烟草的气味扩散开来,“听我说,小鱼,你想多了。这是你第一次杀人,你会特别不安。”
听到这,女孩眼睛圆瞪,用力点头。
“所以不必再担心,这个人已经消失在世界上。而你,恢复身份后可以过上新的生活。”
在她如十岁儿童的头脑里,也知道警察找过她,而帮助过她的莫肯林可能也会有危险。“有警方的人找上门了?”
女孩点头。
一定是那个姓萧的私家侦探,狗一样的东西。
一想到JC律师是老三的人,这个人近年内在集团内部摸爬滚打,也慢慢获得了爸爸的信任,他不好对付。秘书调查到,在马来西亚楼花发售前,JC LAW已经提前认购了。一旦楼市崩盘,他买入的木材期货,可能又会跟着垮掉。
这个人会做老鼠仓,真是聪明过头,而姓萧的又是他找来的。
老三这棵大树倒了,这些气根余孽还残留。
到了明天这些人和事就会清除得干干净净,眼前这个女孩子就会消失,他只要继续把握大局,就可以把莫氏捏在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