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大怪兽（20）

陈小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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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大买卖

虽然，很不舍。
人生，总是要分离。
这是美伽告诉我的，赵小不屑一顾的说，男人该干一番大事业，哪那么多多愁善感，又不是娘们儿！
我觉得美伽说的有道理，赵小说的也对。所以，我感伤完，就马上把精神投入到继续赚银子的大业中。
睡觉前，罗大叔找我单独谈了谈。说是有笔大生意，要不要做。我就问是啥？他说：火铳。
别小瞧我，虽然我是个火头军，也知道那火铳是什么！那是只有官府才能造的，民间要是有这个东西，那是要杀头的！此刻，罗大叔说做火铳生意，这不是找死吗！
“罗大叔，你疯了！”
我也顾不上他是长辈了，张嘴就来了大实话。
“是有点儿，不过，这是大商机！”
罗大叔也点了点头，承认自己有点儿疯。
“能赚多少银子？”
我想那一定不是个小数目，要不他怎么敢把命赌上！
“能让你哥哥打下天下！”
我不说话了，认真的去想。真的吗？此时，我无比的想念大叔，要是他在，肯定就知道该怎么做。可我，拿不定主意！
“关先生，和我说过，生意上的事，只管和你商量，你说了，就算！”
我一听这话，更懵了。还想和他说，问问大叔和我哥再说呢！结果，一句话就把我堵死了。
“小刀，得当机立断，晚了，可能我们就拿不到货了！”
“货在哪？”
我咬着牙问道。
“云台港。”
“张来福的路子？”
我猜，这就是今天他们背地里谈的消息吧！
“是。”
“可靠吗？”
我慢慢的冷静下来。
“可靠，张来福是通州人，和云台港的吴家奎是姻亲，吴家是皇商！”
“怎么做？你知道，我手上没银子！”
“银子，我有，你出人！”
“怎么个出法儿？”
“张来福说，吴家有八百火铳，我只要一百把，剩下的都归你。火铳，商船带不出关，吴家也不肯卖给波斯人，所以，你出面买进，你哥哥的军人保证我平安离开大运河！入海口，我有自己的人！”
“为何不卖波斯人？”
我想，那吴家也是看利的，既然敢把官府的火器私自贩卖，为何不和波斯商人做呢？岂不是利更大？
罗大叔，没说话。我心里开始犯嘀咕，不能不清不楚的做，别急，沉住气！这是和波斯商人学来的。
“小刀，你是天才！将来，怕是这个国家的钱都会被你赚走！”
罗大叔没回答我，反倒说了这话。我也不回答，想起罗大叔曾经说过的话，生意场如战场，谁先开口，已经败了！
我们都没在说什么，他离开我的房间，我想了一遍刚才的事，就出门去找吴东。
开门的是赵小，他很惊讶这么晚了我怎么来了。
“美伽那小子，又去给你读诗了？”
赵小一脸气愤。
“没有。我有要事。”
可能我的表情太严肃，赵小愣在了那，没反应。
“把门关好。”
吴东搬了把椅子给我，又冲着赵小说道。
我等赵小关好了门，才低声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这事儿能成吗？还不得掉脑袋！”
赵小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咱们现在就不会掉脑袋吗？”
吴东冷冷的说。
是啊，我们已经是叛军了，抓到肯定掉脑袋！
“我不明白吴家为什么不卖波斯人，还有，就是他要咱们的人保他离开运河，咱们怎么保？”
我把我的疑问提出来，看着吴东。大叔说，吴东不是简单的人，出门在外，凡事和他商量。
“若是火铳出去，就会被别国所用，怕是有朝一日，会回头打我们！”
吴东皱起了眉头。
“这事儿，大了！”
我这回真的发懵了，我若做了这生意，是不是就是卖国？怎么办？
吴东和赵小都不说话，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一下子，安静的可以听到海浪撞击船身的声音。
“这条海路开了，那么该出去的早晚要出去，要进来的也挡不住！”
好一会儿，吴东才开口，说了这话。
“那我们该怎么办？做还是不做？”
赵小担心的问。
吴东不说话，看着我。
我心想，别把这事儿，推到我身上行不？太难为我了！我个小厨子，小女子，怎么管得了天下？
“这事儿，你拿主意。”
吴东说完就掀被子睡觉去了。
我坐在那愣了半天，然后问。
“咱们怎么帮他出运河？”
“有办法，你不用管。”
“好，我再想想。”
我听了吴东这话，就知道，这笔生意，已经不是我做不做的事了！
这一夜，我失眠了。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无法入睡，虽然我没读过什么书，也不懂什么大义。但，这几个月来，不断地打仗，我看了那么多无家可归的孩子，我倒成了幸运的，起码有军营。我没看到胜利后，真的得了什么。每次都发现，我们需要更多的粮草，更多的银钱。而战争，却让那么多人，失去！失去！
可我也知道，这天下，已经不能不打了。我很想，像以前一样，只要有哥哥就好，别的，我都不管。但这十几天的航行，让我看到了另外的。天下，好大啊！除了哥哥，除了临安，除了银子撞击的叮当响，还有很多，很多。
我第一次发现，小小的我，和天下连在了一起！
以前，我从不知道，自己算什么！只是个厨子，天下多的是，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而如今，也许，我今日的一个决定，就关乎着天下的未来！
我，何以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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