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二. 上好礼,则民易使也;修己以安百姓,尧舜其犹病诸?



子击磬于卫。有荷蒉而过孔氏之门者,曰:“有心哉,击磬乎!”既而曰:“鄙哉硁硁乎!莫己知也,斯己而已矣。深则厉,浅则揭。”子曰:“果哉!末之难矣!”

孔子在卫国,一次正在击磬,有一个挑着草筐的人经过孔子门前,说:“这个磬击打得有深意啊!”过了一会儿他又说:“真可鄙呀,磬声硁硁的,没有人知道自己,就自己作罢好了。水深就索性穿着衣服趟过去,水浅就撩起衣服走过去。”孔子说:“说得真果断啊!真这样的话,就没有什么可责问他的了。”

荷蒉听出了孔子孤独的声音:“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的人都不懂我啊?知我者其天也”。

“深则厉,浅则揭”,是《诗经》里的句子,意思就是说:你如果真的能够洁身自好,那就做好洁身自好,但如果条件不允许,做不到,那就和他们一起湿身就得了~ 你就同流合污吧,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就是对于这么一个荷蒉的丈人来讲,“不要纠结,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愿意干就留下来干,不愿意干,那就像我们一样离开就好了啊!至于这么纠结吗?”

“末”同“蔑”。孔子听到这个话之后说:他都这么果决了,都这么铿锵有力地得出了结论,还有什么值得和他争论的呢?算了吧,就让他走吧。

在很多“出世“的隐士们看来,就会觉得,这事儿没什么好想的,就好比庄子,他就特别的果决。

最痛苦的就是孔子这样的人,如果孔子没有精神追求,那她就跟阳虎一样,或者跟季氏一样,浑水摸鱼,多挣些钱,多获取些利益就可以了。但是孔子是有精神追求的,同时又希望在世间能够为老百姓多做点事,推行仁政。

他需要和妖魔鬼怪打交道,所以他就需要经常地安慰自己,通过击磬来表达自己的落寞的态度。结果却被别人一听便听明白了。

子张曰:“《书》云:‘高宗谅阴,三年不言。’何谓也?”子曰:“何必高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总己以听于冢宰三年。”

子张说:“《尚书》上说:‘殷高宗守丧,三年不谈政事。’这是什么意思?”孔子说:“不只是殷高宗,古人都是这样。国君死了,新君要三年不听政。所有官员都要听从冢宰(周官名,为六卿之首,亦称太宰)的命令长达三年。”

古人守孝为什么要三年呢?守孝三年,什么都不干的话,生活成本、社会成本都很高啊!

孔子说:“三年始免于父母之怀”。我们生下来,三年之后,父母才不用天天抱着我们,如果你内心忍得下,那就不要守孝三年,也没关系。

子曰:“上好礼,则民易使也。”

孔子说:“居上位的人遇事依礼而行,民众就容易役使了。”

这又是孔子谈管理的一句话了。

“依礼而行”,不代表着事用礼来驾驭下民。因为“礼”这个东西事上层社会的问题,礼是君子大人这层的事情,下民并不讲究这个东西。所以“上好礼”,不是用“礼”来作为工具,趋势下民,而是他愿意遵守礼,他愿意依礼来处事。这样的话,民众则“易使”了。

因为名正言顺,礼乐兴发都中,上面的人讲规矩,下面的人就变得好领导。

胡适先生曾经讲过一句话,他说,在一个乱世之中,如果人们更多的讲规则,这个乱世就会变得越来越治理。但是如果在乱世当中人们不讲规则而更多地讲道德,这个乱世就会变得越来越乱。

就是这个道理。

上层的人需要的是用礼来约束自己的行为,当你用礼制来约束自己行为的时候,下面的老百姓才会相信你。才会愿意跟着你一起做事。

子路问君子。子曰:“修己以敬。”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人。”曰:“如斯而已乎?” 曰:“修己以安百姓。修己以安百姓,尧舜其犹病诸?”

子路问怎样做才是君子。孔子说:“修养自己以做到恭敬认真。”子路说:“像这样就可以了吗?”孔子说:“修养自己并且使别人安乐。”子路又问:“像这样就可以了吗?”孔子说:“修养自己并且使百姓安乐。修养自己使百姓安乐,尧、舜大概都担心很难完全做到吧。

子路又问孔子,什么是君子?孔子告诉他:你能够把自己的修养好好地抓起来,每天能够做到恭敬认真地这种态度,这就叫君子了。

子路的问题,总是会把孔子问崩溃。子路时常眼界放的很高,他总觉得自己应该给更高地要求,做更大的事。但孔子其实希望他能够做到修己以敬就不错了。

但好像子路总是想着做到尧舜那样,修己以安百姓。

古人讲,什么叫“圣”?博施于民而能济众就是“圣”。子贡有一次在《雍也》篇里边曾经问过孔子,说:如又博施于民而能济众何如?所以,子贡地眼界也是很高的。

但是孔子就告诉他,如果你真的能做到“博施于民而能济众”,那是“圣”,根本就不是君子这个层面的。

你可能感兴趣的:(一六二. 上好礼,则民易使也;修己以安百姓,尧舜其犹病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