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菊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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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像只轻巧的蝴蝶。阳光打在她的手指、脸庞上,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一曲过后,少女微微一笑,起身,向台下的观众微微屈身,台下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少女退席。

此时的她像不受世间任何干扰的清风,静静地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没有人能够打扰她,就如同她的名字一般:佟清扬。

旭坐在台下望着少女青春的身影进了化妆室,露出了一丝不令人察觉的微笑。

距离高考还有一百五十六天的牌子挂在教室的最前方,像警钟似的时刻提醒着人们高考的来临,所有毕业班的学生都在努力的学习,只有她和他是个例外——她是被提名保送,而他,是不打算学。

她在人群中永远是那样耀眼,话不多,却令人讨厌不起来。长得不算倾国倾城,可那清纯的面容、浅浅的微笑,却像四月的微风,那是一种使人忘不掉的舒服。

“清扬,听说你又参加比赛拿到名次了?”清扬的同学们见到清扬走进班级,纷纷上前问道。

“只是凑巧罢了。”清扬头微抬,腼腆一笑,目光中流露出一种谦虚。一旁的旭默默地听着,他心里清楚,这只是表面上的和谐罢了,这群叽叽喳喳的女生心里其实充满了嫉妒,只有清扬没察觉。

“听说周日要举行毕业典礼哎,你们准备了什么节目?”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女生们像一群麻雀似的叽叽喳喳地散开,又去讨论毕业典礼的事了。

听到这里,旭挑了挑眉毛,他前几天好像听见老师说让佟清扬去毕业典礼上致词,不过他对致词不感兴趣,只是对——那致词的女孩感兴趣。

“她像一株娇嫩的雏菊,屹立在属于她自己的天空,没有人能够摧毁她的天地,也没有人能够真正地进入她的天地。”旭在日记本上写下这样一段话,抬头,透过墙上的窗户看见天空。

晚上的天空上布满点点繁星,一眨一眨的,仿佛能够倾听人们的心事。

清扬在这样一个夜晚,打开了沉睡已久的电脑,点开了许久未使用的QQ。

“残冬醉离殇”的名字在页面不停的闪烁,清扬望着这个名字蓦然一笑,失望的关闭了电脑。

“世界从不会因为某些人的的改变而改变,它是封闭的,所有人都会按照它的规律而变化,就像月球绕着地球转,地球绕着太阳转一个道理。”清扬在日记本上也写下这样一段话,同时看着那在夜里也仍旧生长的绿萝,皱了皱眉头,苦笑一声。

毕业典礼如约而至。

旭确实没有在诸多座位中看到清扬的身影,或许她真的是去准备毕业致词了吧。

见到演讲台很长时间没有人,底下的同学已经蠢蠢欲动,顿时,整个报告厅杂声一片。

“同学们,我们还有一百五十一天就要毕业了。”

熟悉、清脆的声音缓缓传入同学们的耳畔,整个报告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不得不承认啊,时间过得真快,仿佛我们还是四年前的孩子,现在却已经要高考了。”

清扬慢慢的从演员席走出,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肤色白皙,身材苗条,五官端正而显得秀气,眼睛大大的,颇有“清水出芙蓉”之感。这是大家对清扬的第一评价。

“三年前,我们步入这座校园,开起了我们求知的道路。一个又一个坎坷与羁绊在我们成长的过程中出现,但我们却没有丝毫的畏惧,迈过一个个坎坷与羁绊,马上,我们就要进入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羁绊,而这次的羁绊,决定着我们的命运。”

“越来越多的作业使同学们不得不放弃自己的兴趣爱好,不过,我们马上就能够拾起自己的爱好了,等到高考一过,大家就会去选择自己心爱的学校,而这段美好的青春,就会彻底变成回忆。”

清扬说到这顿了顿,“当初,我们像一只只初生的小燕子在这里相遇,而现在,我们就要以少女少年的称号离开这儿。每个人对高中生活都是又爱又恨。我也不例外。我恨学校的作业、各种的检查、达标,同时我又深爱着校园的一草一木,爱着同学们,爱着老师,爱着我的桌子、椅子,爱着校园的一切。呵,世界就是这样残酷,刚刚喜欢上的东西就要马上分开,这可不就是一大真理吗?”

“你在青春陪过谁,谁在青春陪过你。将来我们怀念,想回到那些日子,有着做不完的作业,跟死党一起抱怨学校的伙食,一起上下课,一起哭和闹,一起参加运动会,在操场上挥洒汗水。承认吧,一百五十天后,你会无比怀念那时的下雨天、那时的教室、那群一起生活过的人们,终究会一一分离。我们年少时并不知道,有些乐章一旦开始,唱的就是曲终人散。

“时间不会重来,同学们,当你喜欢上这一切时,已经晚了。再也没有人会指导你一笔一划的写字,再也没有人会跟你一起谈心,聊天。人就是这样,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之后追悔莫及。我们却从来没想过,我们挥霍的今天,正在变成回不的旧时光啊!”

“但是,我们还有时间!我们还有一百五十天!我们有着现在的时光。请守护好你的信念、曾经的感动、曾经绚烂的梦想,不要随意丢弃,否则在未来的夜里,你会因为把这些梦想都丢失在了现实中而难过不已。”

“永远要在现在努力。如果你不把明天过的比现在有意义,那明天的到来又有何用处呢?同学们,请在最后的时间里努力吧,尽管高考再难再苦,也请相信,没有到不了的明天!”

撼动人心的讲话结束,为这次的毕业典礼画上了圆满的句号。而台下的观众早已泪流满面。那个坐在台下的少年,眼角也有这一滴不易察觉的感动......

旭终于从幻想中走了出来。

清扬所说的一切,在刚刚他都回想了一遍,他发现:不注意间,就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原来觉得很遥远的高考就要来临,他真的做好这一切准备工作了吗?

毕业典礼以后,旭忘掉了游戏、鼠标与游泳,他觉得,自己有一个目标还还没有完成:他要考上北大——清扬被保送的学校。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旭终于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

当他重拾课本后,旭才发现:一切都已经晚了。他浪费了以前的大好时间。打开英语课本,仅仅只认识其中的几个单词。语文除了会识字剩下的什么都看不懂。数学……它认识旭,但旭不认识它……

旭并没有放弃。

还有一百五十一天才考试,一切还来得及!

他翻出从六年级开始的所有的书,一个一个的看、读、背,他就不信自己弄不懂七八年级的知识!老师上课讲的内容,他都一字一句的记下来,生怕错过哪些知识点,这样慢慢的努力,旭渐渐发现自己已经能够熟练掌握了一些英语的语法,每次课前小测也有六十以上的分数了,连老师都鼓励他,他开始有了自信。在他最想要放弃的时候,只要一想到清扬说过的话,就绝对能坚持下来。

一百四、一百三、一百二,距离高考的时间越来越近,旭却慢慢掌握了四年都没有学懂的知识,终于在第一次模拟考试中,走出了六考场,来到了平日想都不敢想的四考。

做完当天留的作业,旭停止了复习。他想到了清扬。

“她现在在干嘛?她有没有被我的成绩惊讶?她会选择哪个专业……”

困意袭来,旭进入了梦乡。

旭的进步与日俱进。

第二次模拟考,第三考场。第三次模拟考,第二考场……旭终于在一百二十分的英语卷子上拿到了一百一十一分!震惊了同学,震惊了老师。

时间不等人。回首间,高考已经来临。

旭早早的起了床,来不及吃早饭就赶到了学校——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了,他一定要好好把握。

卷子发到了旭的手里,他望了望走廊:没有清扬的身影,便收回了目光,把心思放在了考试身上。

笔尖划过试卷,发出一阵好听的“沙沙声”。

令人发憷的高考终于结束了。束缚同学四年的考试终于成为了过去,成为了回忆。

旭恍惚回到了昨天。原来发生的一切仿佛发生在昨天,所有的事都令人回忆无比——每一次学校组织的活动、比赛、每一次领导的达标、检测,还有清扬……

放榜那天,清扬没有出现。旭最后一次走在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校园的小路上,心中思绪万千。

他做到了。北大的大门为他敞开。他是一个奇迹——为了佟清扬。

拿着手中的北大录取通知书,旭并不是多么的欣喜,多么的自豪。可他的心里,只想着清扬。

望着校园里那棵有着火红叶子的枫树,旭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悲伤。

三年前,他们在此相遇,看着一个个小鬼头每天在操场上挥洒汗水,留下青春的印记。而现在,他们却只能透过一些物品与聊天记录来拾捡旧时的一切,陷入无限的悲凉、凄伤的回忆。

“我的雏菊女孩。为了你,我被我自己震惊,因为你,我才会有自信,因为你,我可以做到任何事,我的雏菊女孩。”旭在心里默默地说着这句话,这句他隐藏了四年的话。从来不被别人所知的一句话。

一年后。

旭寻找了一年,都没有在北大的校园里寻找到她的身影。直到一次同学聚会,他才知道清扬的去处——不是北大,是南开。一种遗憾蔓延在心间。

再次见面已经是一年后,旭望着那个朝思暮想的女孩望出了神,命运就是这样,越想得到的东西就会离你越远,让永远都触碰不到她,后悔莫及。

清扬弹起了钢琴。清脆的乐声缓缓传来,使人们都陷入了沉思。

她还是那样的温柔、清纯,像只娇嫩的雏菊,在田野里自由自在,不受约束。她身上永远都带着那种干净、纯透的气质。旭点开QQ,默默地将署着“佟清扬”三个字的好友备录改成了“雏菊女孩”。

在那些没有结局的故事里,好像都缺少了一个很认真的告别,少了一句郑重其事的“再见”。要想把回忆放在心底并不难,难的是缺少一个认认真真地道别。

我的雏菊女孩,或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在朦胧的高中生活中有这样一个人:他因为你而改变,因为你而奋斗,他喜欢你身上那种浅浅的茉莉花香,喜欢你身上干净的气质,喜欢你弹钢琴时的动作,喜欢你的回眸一笑,喜欢你飘逸的长发……喜欢你的一切。

旭走在北京华丽的街道上,心中一片感慨:“原来,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想起了也就让思念蔓延心底吧,仅此而已。有些青春里的人啊,总会淡出你的世界,慢慢走进你心底的角落。再见了,记忆里的雏菊女孩,再见......”

如果可以,旭想对他的雏菊女孩说一句话,可到底是没机会了。青春已经逝去,许许多多的话也说不出口,只能把它们留在心底,用时光把它们渐渐抹去。

旭知道,他们会再次重逢的几率是一。可就像暴雨之后一定会有晴天,大海的尽头一定和天空接壤,在未来的某一天,旭一会跨越千重山、万重水,来到他雏菊女孩面前,对她笑着说:“好久不见。”

花园笛声响起,掺着初夏的暖风向人们袭来。旭坐在花园的长椅上,进入了久久的回忆,无法自拔。

或许追逐着你的脚步,花费了我整个青春的欢喜。你太过优秀,太过耀眼,让我忍不住想要接近。可就是因为最终没有结局的我和你,才变成了更好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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