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说

        “大家好,这里是FM10.X.4的《冉冉流光沉》节目。

刚才播放的是Whin Temptation的《回忆》。

时光荏苒,带走的是回忆。

岁月流光,留下的是故事。

我是子夜,

愿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抚慰每一个孤独灵魂的子夜。”

      “今天,子夜想给大家讲一个故事,可能会很长,所以不会接受听众来电,很抱歉。”

      “2007年6月,他终于熬出头了,他想,无论如何也不要再回到那囚笼一般的学校,无论如何,也不要再见到女孩。无论如何,都要忘记。高考结束的那晚,班长组织同学聚会,他默默掏出手机,推了班群,然后关机,拿了几罐啤酒,上到楼顶天台。他也想与大家说声再见,但他答应过自己,决不再见女孩。他们从高一开始,那时的他与那个成绩优异的班级格格不入,他是个混混,却考进了这个最好的班。女孩很朴素,就算放在人海中也很难有人能一眼认出,可他做到了,他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发现女孩的存在。可他不敢去告诉女孩,他怕自己会玷污他眼中纯洁无瑕的女孩。他只是每日痴痴的看着她,傻笑。同班一哥们渐渐察觉到他对女孩的心思,鼓励他去向女孩表白。他犹豫了一阵,在几个哥们的陪伴下走向女孩,看着她,大喊,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女孩的脸一下就红了,跑出了教室。上课的时候,他收到一张来自女孩的纸条,清晰的写着:好。他很高兴,说从今往后会亲近所有对女孩好。他们在一起近三年,从高一走到高三,从幼稚走向成熟。女孩住校,他走读,他每天给女孩带些好吃的,女孩每天陪他走到校门口,目送他离开。三年里,他们被人羡慕,过得很幸福,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分开。女孩到省里参加钢琴比赛,他定会到场看她比赛;他在运动场上飞驰,女孩定会买好水在场下为他喝彩。从运动场上下来,他定会先给女孩一个拥抱,无论周围有多少人。女孩在琴房练琴,他总是在一旁静静倾听,哪怕他根本听不懂。后来,他慢慢能够听懂钢琴,甚至能听出女孩弹奏过程中的一些瑕疵,女孩以为是他聪明,却不知道他在背地里自学了三个月钢琴欣赏,听过肖邦、贝多芬、莫扎特以及女孩最喜欢的理查德的很多曲子。他们在假期一起旅行,他会把女孩带回家,他告诉女孩,一起去北京。可是,距高考还有200天的时候,他们分手了,所有的美好都破碎了。高三的时候,他也住校了,也许是他从未住过学校,在这高高的围墙之内他感到万分压抑,有种窒息的感觉。高三的学习压力也让他们喘不过气,他戒了的烟又被重新拿起。他们开始吵架,为各种小事吵架,然后冷战,最后一步步走向分手。分手后,他浑浑噩噩,颓废至极。等到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女孩告诉他,不爱了。他再也无法挽回。他想了很多办法,女孩也不为之所动。他们在一个班,却似陌生人一般,再无交集。他告诉自己,无论怎样,无法挽回的就不要再执着了,今后再也不要见到女孩。最后的100多天也很快,可他过得很煎熬。但他终于还是熬到了高考。当年鼓励他去表白的哥们小江从背后拍了他一下,端起一罐啤酒,一口闷掉,然后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告诉他要保重,然后走了。他知道小江是去参加毕业晚会了。填志愿的那天,他放弃了北方,填了云南大学。最终以538分进入了云南大学新闻系。大学四年里,他没有喜欢任何一个人,他习惯了独来独往。放假他就带上相机去旅行丽江、大理、香格里拉、拉萨、亚丁……他始终是一个人。毕业回家,他整天将自己锁在房间里。然后给家人留下一封信就去了莨县支教,一去就是两年。支教完成他就进了电台,一干就是四年。四年里,他替别人解决了不少问题,却没有人来为他解决他的问题,他叫陈沉,也叫子夜,那个女孩叫萧冉。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样,十年了,我想告诉她,我还想着她。”

      我摘下耳机,开始放音乐,然后走出演播室,点燃一支烟,其实只抽了一口,任由它在指间燃尽。回到演播室,我又是子夜。

“这里是FM10.X.4的《冉冉流光沉》节目。

时光荏苒,带走的是回忆。

岁月流光,留下的是故事。

我是子夜,

愿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抚慰每一个孤独灵魂的子夜。

晚安,各位。”

        离开演播室,我开车回家。今晚的车开得比平常慢很多。我什么都没有想,却又什么都在想。汽车驶过斑驳的夜色,已经过了凌晨一点,路上行人寥寥,仅有的几辆车也在飞驰着,想必是赶着回家吧。

      只有我在欣赏这城市的夜景。

      仰望星空的时候,我看到了夜空中那只摩羯的影子,与我截然不同。大概是我从不相信星座的原因,我的性格与星座书上对摩羯座的描述不同。我并没有那种很严肃的性格。从前的我很急躁,很冲动,很幼稚,很懦弱,表面光鲜亮丽,实则不堪一击。而现在的我,沉着冷静,与世无争,凡事一笑而过,不再去计较什么,只是浑浑噩噩,漫无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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