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一生》
作者: 莫泊桑
出版社:西安交通大学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7年8月
“人这一生,既不像想的那么好,也不像想的那么坏。”
这是法国作家莫泊桑的小说《一生》中经典的一句语录。也是全书的结束语。作者是十九世纪后半期法国优秀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是世界三大短篇小说巨匠其中一位。文豪福楼拜的弟子,《羊脂球》《项链》等名篇都是出自他笔下。在他生平仅有的6部长篇小说中,《一生》是影响较大的一部。也是入选茅盾推荐的中国读者要读的37部世界名著之一。
书中女主人公雅娜,十七岁从修道院回到了阔别五年的家中,她美丽善良纯洁,深受父母的宠爱,虽是没落贵族家庭,但生活依然富足。对未来的爱情充满近乎完美的幻想。她迫不及待地要回到父母为她准备的礼物白杨山庄。一个宁静优美的临海的庄园。
住进庄园没多久,在神父的引荐下认识了一个破落贵族的子弟,于连.德.拉马尔子爵。子爵英俊帅气,“生了一副女人都梦寐以求,男人都十分讨厌的面孔”。目光忧郁,穿着得体谈吐优雅。讨人喜欢。
一切都如雅娜所想象的那般美好,她爱上了子爵,三个月后嫁给了他。可在度完蜜月归来后,于连却完全变了一个人,他掌管了庄园和财产的管理大权,指责并限制雅娜的花销;他贪婪自私的本性暴露无遗,对伯爵夫妇说话也没有之前的尊重,缺乏涵养;对佣人跋扈苛刻,随意羞辱。更另雅娜难以接受的还有于连难以满足的欲望。
子爵初次应邀到白杨庄园吃晚饭,就同雅娜的使女罗莎莉私通,在蜜月归来的当天晚上抛开妻子又去了罗莎莉的房间过夜。后来有了私生子雅娜都还不知情。
直到一天夜里雅娜生病半夜起床找罗莎莉才撞破他们的私情,雅娜受到了极大地刺激,在寒夜穿着单薄睡衣赤脚跑出荒野想投海自尽。
寒冷让她清醒,她不忍父母因她死去而伤心。回到家后雅娜大病一场,后来早产生下一个儿子。从此她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儿子的身上。把全部的爱也给了这个小生命。
罗莎莉被送出了庄园。恶性难改的于连又和富维尔伯爵夫人有私情,他们经常骑马去树林的幽谷私会。雅娜无意中撞见他们幽会却漠然离开。私情终于被富维尔伯爵发现,遭到富维尔伯爵的报复双双殒命。强烈的刺激,雅娜流产失去了腹中的女儿,并因此落下了神经衰弱症。
雅娜把全部的爱都给儿子保尔,过分的宠溺让儿子变得自私无能,一事无成,与妓女私奔,挥霍完全部财产。最后孤苦伶仃的雅娜不得不卖掉白杨山庄。曾经的使女罗莎莉陪在她身边照顾她。雅娜还在等保尔回来。罗莎莉去巴黎寻找保尔,却带回了保尔刚出生的女儿。
读完整本书,觉得女主人公就是一个被时代环境塑造出来的女孩。雅娜父亲“让她在修道院幽居,与外界隔绝,不与人事接触。他希望女儿到十七岁回家仍然天真无邪,以便亲自调理,让她沐浴在理性的诗中,让她驰骋在丰饶的田野里,观察动物天生的爱恋和单纯的温情,观察生命的客观法则。从而开启性灵,走出蒙昧无知的状态。”
雅娜如父亲所愿,修道院生活五年,她的内心不受一点尘世浊气的熏染,对自然和感情都还保有一份童稚。符合那个时代男性对贵族小姐的眼光。
在父亲传统教育下,雅娜的人生开始就被精心安排,她没有自己独立人格成长的机会,没有主见,按照一套模式长大。不能按照自己的愿望去探索发现世界。她只是一个普通而单纯美丽的贵族小姐。父亲希望她将来嫁个好丈夫,做个温柔多情的妻子和温良的母亲。她的人生一开始就被设定未来只能依附于丈夫和孩子身上。
雅娜身处男权文化主导的时代与社会。那个时代的贵族女性只是男性的附属品。社会风气败坏。她们从一开始就被刻意塑造并被灌输逆来顺受,服从男人的观念。面对丈夫的自私跋扈刻薄,雅娜听之任之,对丈夫的私情,雅娜想到反抗,可代表宗教精神的神甫却不认为子爵的错有多么严重,他还说出雅娜父亲年轻时的荒唐,老伯爵夫妇也迅速原谅了于连。
她的母亲,在听到神甫说出老伯爵年轻时的风流事,“嘴唇上浮现一抹微笑,认为多情风流原本就是人生的一部分”。这样的观念其实在一代一代地循环。没有自我意识的雅娜屈服于现实,她放弃反抗,此后也一直生活在麻木不仁,没有激情,毫无追求的生活状态之中。
于连死后,她一心扑在儿子身上,保尔成了偶像,成了至高无上的君主。儿子长大了雅娜舍不得他离开自己,不想让他去上学。后来在老伯爵的劝说下,雅娜才勉强同意。她整个人处于不安之中,想尽办法去学校探望。她超出寻常母亲对儿子的爱。当她爱情与婚姻的美梦破碎后,又把人生寄托在儿子身上,她的人生只有依附于他人才会感到幸福。
极尽宠爱的保尔染上赌博欠下赌债,和妓女私奔到巴黎,完全抛弃了他的母亲。只有缺钱的时候才会给雅娜写信要钱,雅娜一次次给儿子汇款。保尔终于挥霍完全部家产。雅娜破产后与使女罗莎莉和一条名唤杀杀的狗一起生活。
沉浸在回忆中的雅娜,“身上滋生了孤独者全部怪癖”。只能依靠曾经一些美好的回忆度日,如她母亲以前一样,整天对着那些“念心儿”伤感。老伯爵让雅娜把她母亲的念心儿烧掉。“人到晚年,最可怕的事情,就是回忆自己的青春年华”。岁月流逝中贵族小姐们的悲剧在一代一代地延续。
一个没落贵族的小姐,缺乏独立,在失去社会地位之后,几乎丧失意志,除了抱怨自己的命运悲惨,其它的什么也做不了。罗莎莉对她说,“您还没有去干活糊口呢,还没有早晨六点必须起来去上工呢,您若是到那种地步又怎么说呢,世上有多少女人都不得不过那种穷日子,等到人老了,就要在穷困中死去”。而雅娜只认为儿子抛弃了她,她的人生就没了意义。她没有接受过罗莎莉口中所说的人生体验。不懂得人生还有别的选择。
残酷的现实吞噬了雅娜生命中所有美好的念想,保尔是她余生全部的希望。当她看到罗莎莉去巴黎带回保尔刚出生的女儿,听到罗莎莉肯定地说保尔不久就会回来之后,才感到生命有了延续下去的希望,并感叹“人这一生,既不像想的那么好,也不像想的那么坏”。
当一个女人把一生希望和追求都依附在丈夫和孩子身上后,随着依附的人离开,希望也就一个接一个的破灭,这也成就悲剧的一生。
如今的时代,早已实现男女平等,不再有雅娜这样带着明显时代伤痕特征的悲剧。但还是建议女孩们能够耐心地读完这本书,《一生》可以说是女孩们未来走向社会的一本教科书。作为一名女性,需要有独立人格,不依附,不沉湎于麻木不仁的妥协。这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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