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心,你可好

已经习惯了这十天半月没一个人打电话的日子。

        今天手机居然振铃了!那头自报家门说,她是多年前和我跑过同一线路客车的老相识。并说Xy西北方向某条路上新开了一家“阿伟烧烤”不错,她正和一邦子我们共同的熟人在喝酒,约我去谝。我睡的云里雾里,一时没反应过来电话那头到底是谁,她大概听出来我想不起她,就干脆说:我是424,想起来了吧?我赶忙说:想起了,想起了,只是我在外地,不能赴约。谢谢你哦!寒暄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其实,说实话,我已经记不得她叫什么名字了,但对424这个称呼我一直有记忆。我们原来跑客车的同行,一般不叫驾驶员的名字,而以车牌号的后三位数代替,比如我当时的车牌号是陕D··932,大家一见面就直呼932,而没有人叫我大名李某人。

      我对424记忆犹新,原因有两个。一是她那个车牌的全称是“陕D·7424”,谐音“妻死儿死”。估计她挂牌的时候也没想在几个干瘪的阿拉伯数字里寻道道,经过同行的联想后,她好像恍然大悟了,从此就忌讳别人叫她424。但是,只要她不在场,大家还会习惯424、424的称呼她。还有,这车主是个离异了的女人,独自一人带着她年幼的儿子生活。那娘儿们是那条客运线上出了名的厉害婆娘。有一次,我不小心叫了一声424,被她听到了,那反应简直凶的要吃人。记忆中的她,有一张宽而短的脸,塌鼻梁,厚嘴唇,一头乱糟糟的黄头发,没有风也在起舞。更诡异的是,她不管清晨、黄昏,天晴、天阴都爱戴一副镜片上贴着标签的墨镜。那时候营运客车一般一辆车两个固定工作人员,一个司机,一个售票员。她的司机是雇用的,自己卖票收钱。她的招牌姿势就是一直站在车门口,系着腰包,大有“一夫当关 万夫莫开”之势,那粗蛮劲让人的反感油然而生。因为没有利益冲突,反感归反感,表面上相处还算和平。那时候,心里头一直默默的鄙视她。

      这么低俗的女人,还有个不算低俗的爱好,就是没事的时候总爱哼歌,在我的印象中,她哼哼的主旋律,永远是那首一度唱烂大街的《潮湿的心》在循环播放。每每这时候,伴随《潮湿的心》的还有她那无法掩饰的落寞的神情。而我,竟然常常被她那种神情能打动!

      也许,再粗鄙的女人都有一颗“潮湿的心”,都有一个会为情所伤的自己,当她以矫情的姿态呈现这一面时,我总是心存同情和怜惜。

      现在回想起来,她当时凶的要吃人的造型,我之所以没有接招,一定是想起了她那《潮湿的心》循环播放时的样子(那时候年轻气盛,绝不是软茬)。

      感谢你那颗潮湿的心,还记得曾经有过我这个和你一样卖过苦力的同行!

        光阴荏苒,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被坚硬的铠甲包裹着的那颗潮湿的心,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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