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标题:贾母的饭桌规矩有多大?王夫人永远坐上不去,刘姥姥看到羡慕不已
《红楼梦》之文化|饭桌规矩|作者|君笺雅侃红楼
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都围绕着吃。《红楼梦》饮食描写涉及广,既有日常,也有酒宴,更有各色美食。除了吃以外,还有饭桌上的各种规矩让人过目难忘。体现出古人的“礼”渗透到方方面面。
(第三回)已有多人在此伺候,见王夫人来了,方安设桌椅。贾珠之妻李氏捧饭,熙凤安箸,王夫人进羹。贾母正面榻上独坐,两边四张空椅,熙凤忙拉了黛玉在左边第一张椅上坐了,黛玉十分推让。贾母笑道:“你舅母你嫂子们不在这里吃饭。你是客,原应如此坐的。”黛玉方告了座,坐了。贾母命王夫人坐了。迎春姊妹三个告了座方上来。迎春便坐右手第一,探春左第二,惜春右第二。旁边丫鬟执着拂尘、漱盂、巾帕。李、凤二人立于案旁布让。外间伺候之媳妇丫鬟虽多,却连一声咳嗽不闻。
林黛玉初入荣国府,第一餐就对贾家吃饭的规矩写得特别详细,具体有几点需要注意。
一,贾母摆饭,一定要等到王夫人这儿媳妇在才开始。需要体现一家之主王夫人的孝。王夫人需要在贾母饭前赶来伺候。
贾家实行两餐制,用现在的时间计算是早九晚三。王夫人伺候贾母吃完饭,才可以回自己房中陪贾政或者自己用饭。
二,王夫人、李纨、王熙凤两代媳妇,贾母的饭桌上永远不会有她们的筷子。她们也从来不敢坐在贾母桌上吃饭。
儿媳妇不上公婆桌是中国传承了上千年的规矩,直到现在有些地方还有这样的规矩。老祖宗规矩,谈不上好坏,代表的是家族门风。什么时候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又有晚辈媳妇继续一代代煎熬和传承。
当然凡事有例外,比方尤氏不注重规矩,宁国府人口少,尤氏不陪贾珍吃饭,就会和贾蓉的媳妇一起吃。
三,邢夫人、王夫人、李纨、王熙凤无论平时在贾家多厉害,多么呼风唤雨,但贾母的饭桌上注定没有她们的位置。反而是贾宝玉、三春以及林黛玉等孙辈可以名正言顺跟着祖母吃,并且不用理会长辈王夫人和嫂子们在旁边斥候。
需要注意的是,三春、宝玉有资格和祖母吃饭,身份地位特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他们代替不在场的父母长辈尽孝。
等到他们成亲后,情况又不一样。贾宝玉是男儿,成亲后就不能在内宅陪长辈吃饭,像贾琏要在外面有正经的事做和正经的人陪。妻子代替他伺候长辈。
三春这些姑娘,一旦出嫁反而在娘家的地位会升高。姑奶奶回娘家可以堂而皇之的陪祖母、父母吃饭,甚至在家话语权很重。等她们回了婆家,依旧是小媳妇,有的苦恼要熬。
(第三十八回)一齐进入亭子,献过茶,凤姐忙着搭桌子,要杯箸。上面一桌,贾母、薛姨妈、宝钗、黛玉、宝玉;东边一桌,史湘云、王夫人、迎、探、惜;西边靠门一桌,李纨和凤姐的,虚设坐位,二人皆不敢坐,只在贾母王夫人两桌上伺候。(凤姐)站在贾母跟前剥蟹肉,头次让薛姨妈。薛姨妈道:“我自己掰着吃香甜,不用人让。”凤姐便奉与贾母。
螃蟹宴因为是史湘云请客的宴会,与吃饭不同。王夫人可以与贾母同坐,却不同同座!连李纨和王熙凤都有“席”,只是二人的桌子放在“西边靠门”,最外围,最边上。即便这样也只是“虚设”不敢坐,只能在席间伺候。
王熙凤在贾母旁边剥螃蟹,先让客人薛姨妈,再让长辈贾母,后让家中最重要的少爷贾宝玉。
王夫人不用王熙凤伺候,儿媳妇李纨伺候了王夫人还要伺候三春等小姑子们,这都是大家的规矩。
刘姥姥一进荣国府,听到自鸣钟打了十下,王熙凤一群人呼啦啦下来摆饭吃饭,是伺候完了贾母。二进荣国府,酒宴结束后李、王熙凤对坐吃饭。刘姥姥道:“别的罢了,我只爱你们家这行事。怪道说‘礼出大家’”,就是说明贾家的餐桌礼仪让刘姥姥羡慕不已。
第七十一回,贾母生日尤氏过来帮忙,一口饭没吃饿到不行,跑到大观园内才找到吃的。李纨拿出来的油茶,是媳妇们每天早晚伺候长辈吃饭前“垫补”的小食,先吃一点不至于饿到长辈吃饭她们肚子咕咕叫。
还有第七十五回贾母吃完饭后吩咐尤氏上桌吃饭。尤氏没等坐下探春和宝琴就先站起来说吃完了。又有不同说法。
第一,贾母吃完放下筷子,晚辈们一般不能继续吃,这是规矩。
第二,尤氏之所以能上贾母桌吃饭,不合规矩是一定的。但贾母吩咐了,她也勉强遵从。这与她宁国府当家人身份有关。尤氏伺候贾母,不能让她再回家吃饭,也没必要再摆桌子给她,让她用贾母桌子吃饭,代表贾母疼她,也有面子,此事不典型。
至于王夫人、邢夫人,绝不能上桌和贾母一同用饭。贾家餐桌上的规矩必须遵守。能上桌的都有恃无恐,上不去的永远没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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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资料重点引自:
《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80回本 ;
《红楼梦》程乙本·启功校订;
《红楼梦》绘全本·清·孙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