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斯“村庄三部曲”

一踏破铁鞋无觅处,何处是我朋友家。

1 忘记曾经对被理解的渴望

记得伊朗导演阿巴斯16年离世时,媒体以大幅文章纪念他。他的“村庄三部曲”被再次提起,那时就想须看一次。直到今年才定心细看。

第一部曲《踏破铁鞋无觅处》,摄于1987年。阿默普误拿了同桌林马的作业簿回家,因为老师曾说,林马已有三次没按要求把作业写在本子上,如果再犯就被退学。阿默德相信这恐吓,心挂朋友,拿着作业簿奔跑寻他家,最后还是找不到林马家。

影片有一种寂寥的诗意。他从孩童角度拍摄的,把孩童的紧张,担忧,执着表达得淋漓尽致。身边成人都不解他。妈妈以为他一心想外出,“做完功课才能玩”。爷爷故意叫他回家拿香烟,“我说了三次,他却根本不在意,我们要适当教育孩子,懒人对社会没有作用”。父亲对不吃晚餐的他冷漠,继续听收音机。孩童认为的大事,成人眼中不如一粒芝麻。我想起童年时遇到的一些事情,成人的不屑,令我当时很难过也不堪。小学时家离学校太远,一个星期一次的值日,须比平日早半小时到校,我每次都迟到。黑板上会写着当天值日迟到的学生,总有我的名字,有时候就单我一个。我同妈妈说过此事很多次,也生气过。她前晚会承诺明早早点叫我起床,但每次都失言。我生气到要哭了,她会说外面还黑漆漆的,踩单车多危险。她不知道每个星期有一晚,我都在担忧中入睡。现在想想要学生早上六点半到学校,尤其是冬天寒冷的早晨是非常不合理。迟到了老师会认为你是想睡懒觉,不会从孩子角度想问题。就如片中的先生,即使知道穷人孩子早当家,学生须在家中帮手,手出汗弄湿作业本,或背脊受伤不能伏地作功课(穆斯林席地而坐,孩子也坐地俯身向前写作业)。他就大谈一堆大道理“你们首先责任是读书,必须专注学校教育,空余时间才能为爸妈或农场工作”。学生遗忘功课薄在表亲家,用单独纸张完成功课,先生认为是错事,因为不能把各日功课做对比。他被责任感禁锢了,说出堂而皇之的道理,孩童昔日会畏心,但成人后会不屑,轻视曾经的受教,也贬低曾受教的温良善美,这种唾弃却不会止步,会根深蒂固留在言行中,忘记了那时对被理解的渴望,用自己不相信的方式对待下一代孩子。我现在还记得当时的失落,进校后飞奔入教室的心情。妈妈那时如果守承诺,或者她重视它,婉转告诉我这是不合理的,就算被记名又如何,不必去计较,那该多好。

影片中出现两个门窗匠人,一个是中年人阿汉先生,另一位是唯一热心带路的人,是已被时间淘汰的老木工。阿汉先生劝人改用铁门,“可用一世,坚固耐用”,借用作业簿纸张后对阿默普的提问充耳不闻,骑着驴子离开。老年人主动带路,让阿默普注意随街的木窗,“现在每人都换成铁门,却没人问旧门有何不妥”,“他听别人说铁门可用一世,我却不知一世有多长”,他步伐老迈,敏感,心急如焚的小男主忍不住催促他几次。老木匠带错路了,小男主把功课簿塞进衣服内,骗说已还给同学。这样一个孩子对又寂寞又耐心的老人的回应。

阿默普最后把同桌的功课也做了,先生检查作业时,说了句:孩子,做得好。镜头定于夹在功课薄上的一朵小花,是老匠人喝泉水时顺摘给阿默普的。这三个人,就这样被联系起来。孩子间的情谊,老少间的体谅,这些无法言说的美好就如那朵小花。

2 为什么是长镜头

还有一些“无效时间”打动人心。在夜幕中,对木窗的特写,如触摸久后的感情。老木匠陪阿默普走过一群正在吠叫的狗后,与他道别。慢慢回屋,缓缓上楼,脱外套,回工作房,拉出锯子,关上木窗。似乎他要固守在他的空间中。阿默普在写作业,起风了,吹开木门,他没有去关门,一直看着收拾衣服的妈妈。他在想什么呢?可能什么都没想吧,只是单纯地看着妈妈。妈妈并没有像白天那样严厉支使他去做家务。妈妈起先对坚持送功课簿的儿子是不理解的,上火的。晚餐时儿子伤心不愿食,妈妈没有强硬他就餐,温柔地叫他回房间做作业,把晚饭放在他身边,说如果饿了就吃。导演是把这些影头分给两位对小男主温柔的人吗?

影片有对孩子在Z字形的山坡上使用的几次长镜头。决定偷偷去波士提寻找朋友家,跑上Z字形的山坡。找到朋友表哥家,他却去了他的村落,他奔回Z字形的山坡。中年铁木匠不回答他的问题,骑驴离开,阿默普在Z字形山坡追着它。孩子真的有如此强的体力吗?是孩童的执着力强而已。还有另一个长镜头令人不忍惊扰。黑夜归途中,阿默普归心似箭,但老木匠举步难艰。他轻声催促,老木匠加快脚步至气喘,他抬头望他几次,忍住焦虑。在这一老一少的行步中,有静美的木窗影子,幽淡的灯光,导演用一大段长镜头叙说在他们彼此的体贴对待。

《看理想》里贾樟柯的音频节目《电影,我只略知一二》第二讲《为什么是长镜头》,他说:我回到长镜头,是因为我觉得我需要用这种态度去拍电影。长镜头往往因为这种客观性,在情感方面会呈现出克制的气质。被克制的抒情,会让我们避免滑入滥情的泥潭,对人性的深入理解往往止步于滥情。正如泓一法师所说:“无情才会有智慧”。我以前常觉得长镜头比蒙太奇更能令人回味,但不理解缘由,经他一释,有茅塞顿开之感。

我看的版本是波斯语中字,但翻译是按粤语方式。想起高中时在香港明珠台观看的第一部伊朗电影《小鞋子》,看后被孩子之间纯白的爱抽空了心。粤语早已江河日下,现在习惯看国语字幕,重新观看粤语字幕,有种久违之感。“几多次”,“否则藤条焖猪肉”,“他不会嬲”,“背脊痛”等等,想念有古音文雅感的粤语。

16年曾去过土耳其,那是去过最接近伊朗的国度了。在那里见到的孩童,与新疆见到的有种相似的气质。即使影片是1987年拍摄的,但小男孩也有相似的谦顺气性。眼睛都是漂亮闪烁的,眼珠子如宝石,睫毛如扇子,有一种如绢丝的哀。平日见到孩子眼睛是如清流,一见到底。日本孩子也有一股谦顺,但他们没有那层雾。而穆斯林孩子眼睛却如夜间乡间的水井,朦胧的月亮倒影在清净的水中,那些眼睛似乎有吸力,令人移不开直望至发呆。成人的眼睛因少了一股天真,即使有忧愁,但不再有柔丝感的。伊朗给人一种遥远神秘感,也有封闭感。即使在严格的电影审查制度与宗教管理下,这些年它在国际电影节能频频获奖,但我还是想不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已有如此出色的影片。《看理想》的贾樟柯的音频节目《电影,我只略知一二》第三讲《动,电影的最强基因》说:我觉得系统地理解电影,它最少会让我们变成一个正常人,心平气和地跟自我,跟世界对话,而不是一惊一乍。是呀,既然铜墙铁壁如此坚固,一介草民只能多看看没有“被消失”他国电影,无论发达国家或地区的,抑或是经济落后的或更封闭的国度,会发现人事悲欢的相似,也会发现别人的先进与诚恳,不会凡事都自命不凡,如青春期少年般非要梗着脖子争个输赢,忘记成熟理性的人是应该学懂平心静气说话。



二春风吹又生,晴翠接荒城。

译名《春风吹又生》比《生命在继续》更有诗意,就如阿巴斯村庄三部曲中第一部香港泽名是《踏跛铁鞋无觅处》,而大陆译台《何处是我朋友的家》。大陆泽名感觉一直是直泽,而香港更会委婉些。如大陆《海上钢琴师》,香港《声光伴我飞》,大陆《无人知晓》,香港《谁知赤子心》,大陆《破浪》,香港《爱情不能承认的痛》,就如平时语言,北方直白,南方含蓄。

第二部曲讲的是1990年大地震降临在第一部曲的男主角阿默普居住的地方,导演偕儿子驱车前往柯卡,寻找阿默普的故事,最后的镜头是导演行驶在Z字形的斜坡,不知道最后是否找到阿默普,但有人说刚看见他与弟弟从市集回来。他们寻人路上遇到各种际遇的人,有死了十六口留下孤身一人的老太太,有抬着坐厕走的老先生,有痛失女儿的妇人,有在灾后结婚的新婚夫妇,有在装天线让人们可以看世界杯的男子,有哀伤苦痛,也有生命的坚韧。

饰演导演的男主开始是紧锁眉头的,寡言,儿子对行过的事物感兴趣,没有倒塌的水泥厂,小解时捉到的草猛,在破碎冰柜的饮料,都是他在打开话匣子。他说:可能居民那晚去看球赛.......他们没有电视要去德黑兰看。孩童不清楚世界的规则,有一股天真,万事皆有可能,中年人早已惯熟它,它强大人类弱小,有一股无奈。

他们遇到躺在摇篮左手受伤的婴儿,一家十六口都葬身瓦砾中的老太太,左手纱布画着爱神之箭的男子,至遇到了扛着坐厕行走的老先生,也就是在第一部曲《踏破铁鞋无觅处》的饰演驼背步伐缓慢的老木匠,导演眉头才稍舒展。导演载着他回居住地,那里也是断瓦残垣,但从断开的石墙中能眺望绿地。老先生坦然说:有时在想,那么多平民百姓遇难,很多人丧失家园,我能幸存,确实真主与我同在......这不是真主所为,他需要仆人。儿子在颓败的房屋中寻找宝物,找到一个破公鸡瓷器,遇到女儿遇难的洗衣妇人,安慰她:你女儿被地震所杀是幸运的,从此她不用再做学校的功课了。你应该听过亚伯拉罕的故事。神要他献上自己的儿子。当亚伯拉罕举起刀,执行神对他的旨意时,就是那挥刀直插儿子的瞬间,天使带来一只羊说‘你用他来代替你儿子’,你会问,神为什么在你女儿开始生活时杀害她,我相信劫后重生会更珍惜生命,我相信存活下来的孩子,更能体会生活,更好成长,更需要你。这些大道理,如由成人道成人,会烦厌的。但由孩子道成人,却有一丝安慰。导演遇到即使痛失亲人约六十五人,地震翌日坚持结婚的新婚夫妇,遇到失去老伴独立搬地毡的老太太。导演只是问与倾听,不安慰,不讲理。似乎在承认自己是一个弱者,不掌握任何真理,只能观察。他与宗教似乎也保持一定的距离,当“老木匠”先生说完他的体会时,他说:虔诚?别误解我。看到这,不由一笑,真狡猾。

为什么有些灾民能坦然再生活?导演问装电视天线的男子:地震造成严重伤害的情况下,你们还看电视?男子说:我们都是遇难者的家属,我失去妹妹和三个表兄,又能怎样?世界杯四年一度,而地震四十年一遇,这也是神的旨意。片中遇到的人,几乎每人都提到神。是强烈的信仰吗?以致他们信天命,安分。他们似乎能平静与天灾共存,路过遇到正在搬粗重物件的行人,导演问他们要坐便车吗?很多人都说自己可以行走。他们似乎就安然一步步继续向前走。没有英雄式的“人定胜天”,只是尽力而为。

影片是地震后五个月始拍摄,11月后再回去补拍,很多场面都是临时搭建。片中残破房屋,崩裂的地表,都述说着天灾的残酷,但整部影片都是平静的。影片由大量的对白和行车跳切的镜头组成。如第一部曲一样,导演喜欢Z字形山坡,驾车途中有一个孩童走在Z字形的山坡,最后镜头定格导演在Z字形山坡驱车前进,因为第一次即使加足油都无法上坡,他本想离开,但似乎因那个帮他推车的人,他又改变主意,重新加油驶上山坡。

片中的人交会都是信任的,这些信任我也曾经遇过。记得15年从云南六库坐车10多小时到小村丙中洛。一边是悬崖峭壁,一边是怒江。沿途有点缀着大山的疏落房子,有横江的铁索桥,石桥,还有古老的溜索。破旧的中巴在九转十八弯的山路飞奔,只有一个司机,但他信心十足,时不时来个急刹车,手机拿上放下不知多少回,几乎每个电话都聊得很开心,他不吝啬与乘客共享他的私生活。估计长途行车太疲劳了,他甚至抽烟,不知扔了多少根烟蒂。车子出发不久,我劝说身边的中年人车上不能抽烟,他笑嘻嘻说师傅也在抽。那段路程,我尽后悔,担心一个不测,客死异乡。但全车似乎只有我紧绷着,观察衣着打扮,全是已惯于两地来往的商贩或居民,除了坐在我身边的一位老者。穿着得体,估计是独自旅行的老者,不见抱怨与叹气,全程静默。看着他,我不知为何安心下来,我根本无法改变这趟长途旅程,如果司机不抽烟,他打瞌睡怎么办?一个不闪,即掉入怒江或撞向悬崖,听天由命吧。那段路程时而见到一些人在路边截停汽车,让司机捎带物品。无论寄托人给钱或不给钱,司机乐呵呵接收。这些在城市已很难遇到了,但那年在西南西北旅行,时而感受到人与人之间那种任随。就如片中的导演会帮人载煤气桶,会顺载别人一程。我很庆幸那次旅行遇到的人事,五年后的自己对旅行的热爱消减很多,不愿意费心费力走那些路。


三戏外戏的情人

第三部曲《橄榄树下的情人》是第二部曲一个场景的延伸。讲述第二部曲导演遇到的新婚夫妇是群众演员,他们拍摄前相识,男子侯赛因钟情女子塔赫莉,并提出婚约,但因为阶层,学识,房子等原因,遭到阻碍。侯赛因从11岁始就做石匠,没房子,不识字。他单恋塔赫莉,向她母亲求亲。她母亲因为他是属于低下阶层拒绝,而且很生气,怕引起谣言。塔赫莉父母当晚于地震中亡殁,留下的唯一长辈奶奶依然因相同的原因拒绝他的求婚。他们巧合被选为搭档,场务要求塔赫莉换上农民穿着,她却执意穿一件刚从朋友那里借来的衣服,她说:他们是农民,不识字的农民,学生不穿了。他们搭戏休息间隙,侯赛因说:我不是那种喋喋不休的人,我的袜子在哪,如果我结婚,我会放好我的袜子,我的衣服,我的所有。我想过简单幸福的婚姻生活,而不是让你煮饭,照看我的衣服。如果你愿意,我送你去读书,工作后我们就去市场吃东西。他还说要买下正在被拍摄的房子,装饰成一个美丽的地方,装一个令她早上起床可以看到对面山的窗户。如果她的心随他,就翻开一页她的书本。塔赫莉似乎心动了,她之前是如家人轻视他的,但想不到文盲的他并不闭塞。她不知所措,手踌躇不前,她正半翻书页,剧组大声说开始拍摄。

他们最后是否在一起?拍摄结束后,侯赛因追着一言不发步行回家的塔赫莉,他们一前一后经过橄榄树林,Z字形山坡,远镜头的田地。远望他们的身影终于重叠,侯赛因返回原路,侯赛因是返回拿落下的物件吧,因为他一度放弃追随她,后来她越走越远,又不甘心即放下碍手的随身物,奔向她。他返身时,平调的音乐变成轻愉快的。这也是全片拍得最美的一幕,漫长细致的长镜头,油绿的田野,情人化成两个小点,听不见的恋人絮语,无法近观的表情,暧味的结尾。就如2012年他在日本拍的影片《如沐爱河》,当时没留意导演,一直还以为日本人拍的。结尾的欲说还休,令人印象深刻。他说:我的电影没有开始,也没有结局。

一个简单的故事,穷小子爱上富家女。但因为拍摄手法,戏外有戏,影片说第二部曲的新婚夫妇是虚构的,第三部曲说他们现实是“情人”,这个现实在第三部曲是“现实”,在戏外就是虚构。好像在绕圈,哪是真与假?哪是开始与结束?影片中有两位饰演导演的演员,正在拍第二部曲的导演,饰演第二部曲的导演。当然,观众还可以想象在片场指挥拍摄的真正导演阿巴斯,导演也真调皮,看着两个虚构的自己在自己面前谈笑风声,如梦幻。 影片中两位导演外形有相似,身形富厚,脸形饱满,如水滴,圆溜溜,让人亲近。网络上阿巴期的照片,都是戴着一幅墨镜,脸型是轮廓分明的,身形挺拔,如树木,意气风气,似乎可以亲近,却可望不可及,让人尊重,香港导演王家卫也有类似气质,也常戴墨镜。

戏中导演问侯塞因,为什么坚持选择塔赫莉。他说:如果地主嫁地主,富人嫁富人,文盲嫁文盲,那就完蛋了。最好是读书人嫁文盲,富人娶穷人,没家园的嫁给地主,那样大家互相帮助,我觉得比较好。如果两个人死的时候有两间房,他们不能头在一间,脚在一间。导演反问说:那就租出一间。侯塞因语塞。他的爱就是如此诚拙与天真,似乎也是对平等的坚持。电影有一处“无效时间”很有意思。导演在山谷中第二部曲导演说:如果你问候这里居民的灵魂,他们会回答你。并叫他大声对山谷说出“你好”,山谷即有回声。这回声侯塞因听到了,他在车上对导演说死人们都比塔赫莉友好得多,今天早上你问候他们,他们至少回答你。我昨天问候她三次,她一次都没有回答我。导演笑着说:如果没有回答,就不要问候了。侯塞因那种稚拙的执着,也通过这个简单的对话体现出来。

但是导演也在山谷笑着说:如果你说再见,他们就不再回答你的问候了。这句话对应着侯塞因最后的行动,侯塞因不肯说再见,追着塔赫莉,非要一个答复。他只是需要一个答复,也不是一个答应。这样他才心息。

导演依然喜欢把镜头对着孩子,围绕观看拍摄的孩子,追车的孩子,送花的孩子。他们好奇兴奋,点滴穿插在影片中,令溪流般平缓的电影时而有一股飞流。波斯文很好看,如一个个音符。波斯语说“谢谢”,跟法语“merci”几乎相同。不过,我也只懂听懂这个法语,但感觉两种语言相似,一样低沉温润。看资料,原来波斯语跟德语,法语一样属于印欧语系。由于历史原因,伊朗整个教育体系有很长一段时间仿效法国,教学用书是甚于法语原版翻译而成的,中学生必修的第一外语也是法语。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才被改成英语。所以,有很多波斯语是是法语的借字。想起中文和日文,整个古代日本不断借用汉文补充假名的不足。甲午战争后,中国开始向日本学习,借用日本已翻译成汉语的西语,即“和制汉语”,如电话,防疫,艺术,杂志,法人等。

这三部曲的的编剧都是阿巴斯,看维基百科,他还是摄影家与诗人,真是才华洋溢。可惜他遗作《杭州之恋》未能完成,真想看看他镜头下的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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