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火车上遇见一位老爷爷

几年前国庆,在深圳回老家的火车硬座车厢里发生的故事,让我至今还是偶尔想起,心生酸楚,珍惜当下,充满力量和希望。

起初,这个站在离我几米远的老人,身穿制服,貌似是保安制服,究竟是不是保安制服我并不能确定,毕竟现代社会各种服饰都有,也并不值得区别对待。在这个漫长的行程中,我只想做些什么来打发时间,座位前面的小桌放了几瓶矿泉水,几袋用红色塑料纸装的吃食,我挪了挪这些物品,好让它们距离得更紧凑一点,这样我就能腾出更大的空间了,最后我靠在小桌的一角枕着胳膊轻睡起来了。

火车行进,车厢里时常有小孩的哭声,小孩的尖叫声,拨动塑料袋的窸窸窣窣声,谈笑间高低起伏声音…还有过道处,“花生,瓜子,矿泉水喽…”的吆喝声。我并不用抬头看,便对周遭发生的一切尽数掌握个十之八九。但是这车厢里的人从哪里上车,要到哪儿下站,他们是怎样的人,又经历了什么,我一概不知并且我也并不想知道。

轻睡好长一段时间,我进入了一番中度睡眠,之后我也不知道是因为声音吵醒还是因为内心的不安还是别的什么,我从睡眠中醒来,我望着窗外擦身而过的山、水、人、树,时间一点点地随着火车行进。

“你这是保安制服吧?”来自于粗狂的中年男声,“对啊”,老爷爷回答到。中年男子继续轻快地回应到:“很少人会穿着制服出门的啊”,老爷爷叹了一口气:“没什么衣服,就几套制服”。我被这短短几句对话吸引住了,我开始将目光朝向他们之中,侧耳听着。

“多大年纪了啊?”中年男子递了一支烟给老爷爷,来爷爷接过烟,叼到嘴角,用手先拿下,然后回答到“70多了哦”,随后将烟重新叼住,中年男子帮老爷爷的烟点着。“这么大年纪了还有人要吗?”中年男子吧嗒了一口烟,“远房亲戚家开厂当老板,介绍我去的”。老爷爷吸了一口烟随后慢悠悠吐出来。“这么大年纪了就不要想着挣钱了,在老家种种地过日子就行了啊,人活着也就那样啊,这么大年纪了就要好好享受生活了”,中年男子若有所思地继续讲道。老爷爷挠挠头,眺望着窗外说回答到:“要生存啊,没办法啊,家里就我一个人了”…

他们聊了好一会,从他们的对话中,我知道老爷爷有个儿子在大学时候出了车祸去世了,还有个女儿在50多岁的时候因病去世了,女婿再婚了与他并无来往,老婆也在几年前去世了…

老爷爷聊着的过程中并没有落泪,似乎已经接受了命运的不公,但我知道这是多少个日日夜夜的痛苦换来的现在的坦然接受,或许并没有坦然,只是外人看来罢了。我感觉老爷爷的目光越发看着让人心疼,他那填满沟壑的脸颊和长满茧子的双手仿佛是石膏画中走出来的。他那泛黄乌黑的牙齿仿佛诉说着这些年来只有烟深知他与他相伴。

人之一生,没有谁会获得决定的幸福,但愿你我都能珍惜手中的幸福。正如《活着》一书中所言:“正因为异常艰难,活着才具有深刻的含义,没有比活着更美好的事,也没有比活着更艰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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