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班·人物||如果雪花也有记忆

我会化作世间的风雨,永远陪在你身边。
——大鱼海棠

一班人物:犀牛重击暴力雪雪容溪

01她的荣耀她的光芒

多年以后,你是否还会记得,你是如何与一个人由陌生人变成无话不谈的朋友?

我已经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我们最初相遇的地方。

那是半大老头的评论区。老头每天对着图片写一首歪诗,人家本来朦胧甜美的意境,从他那里写出来无一例外都是既不押韵也不优美的打油诗,不过虽然略有蹩脚,却往往能够切中时弊。你去他那里读诗,读出来的不是思念,不是爱恋,不是天涯珍重,也不是望穿秋水,而是仓央嘉措那个老小子多情好色又有才华。哈哈。

我很喜欢这种腔调。

虽然我写的诗歌表达的都是思念,都是爱恋,都是天涯珍重,都是望穿秋水。

他之所以吸引着我,我想可能只是因为我想去那里说说另一些话,那不一定是这个世界的本质或者另一面,那只是我使用的另一双看待世界的眼睛。

我就是在那里认识了雪容溪。一年以后,我称她为犀牛重击暴击雪。就像她称我为暴走的猴子一样。

我们都喜欢在老头那里留言,她称老头为老师,我称老头为老头,还有一个人叫补一刀,他称老头为咱大爷。后来补一刀离开了,我跟他联系时,他说现实中他在郑东新区住过一段时间,就是现在我家的位置。虽然我没见过这个人,但这个缘分也很奇妙的。

留言多了自然慢慢熟悉起来,我于是去她的主页看文章。哦,那个时候我是的小白,她已经是大拿。那时间她置顶的文章是凤凰花开,一个爱而不得的青春故事。我看了以后感触挺深的,谁的青春里没有过遗憾呢?于是我留下了一点共鸣。那是我第一次从她的文章里去认识她这个人。

后来我们在老头的评论区相互点赞支持,轮流表达各自看法的时候,已然到了每天都渴望看到她的评论了。像是约好了一样。后来她写了一篇文章,是关于老头的介绍,里面的一张截屏把我给放了进去,于是我去感谢她误打误撞的惦念。

如今想来,我们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像朋友一样聊天了吧。

有一天照例去老头的评论区看歪诗,忘记因为什么事情问起了她的性别,只记得她的回答是“可攻可受,雌雄同体!”这个回答激起了我很大的好奇心,我决心去看看她究竟是貌美如花的俊男还是彪悍粗壮的美女。于是那两天我翻看了她很多篇文章,最后在母亲节的文章妈妈,想说爱您不容易找到一句“今生,我永远是您牵挂的女儿”,终于让我知道这个每天跟我一起看歪诗的潇洒人物是一位小美女。

于是我赶紧去向她道歉。因为觉得唐突了佳人。她却说没关系没关系,肯花时间去探究她是男是女,说明我很在乎她这个朋友。她这个逻辑让我的负罪感瞬间消失,也进一步拉进我们的距离。

后来回忆起这件事,我还会觉得很感动。因为好奇,因为在乎,因为愿意去了解探究对方,所以才成为了朋友。其实人不就是这样么,最初让两个人慢慢靠近的源动力,很多也就是源于那一点点好奇啊。

再往后我们每天去对方的主页看文章,她会写一些异域风情的故事,我隐隐约约从她的文章里读出来她是在日本?嗯,当时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她跟我说即晞写文章很厉害,我还看到有两个女的经常在她的评论区出现,可惜的是,包括补一刀在内的这几位朋友,我也就熟悉了老头和她,其他的都未曾深交。后来这些人都走了。

那以后我认识了班主任七月,承蒙她的照顾,把我带进了七月一班,后来不久,她也来了。来的时候我记得她说了一句,这样可以经常见面,怕朋友再走了。七班的活动很多,花样不重,时光在欢笑声中悄悄流逝。

那时候她开始抽空指导我的文章。她说我写出来的感情充沛,但排版格式不好,写好了不会改。还说我写的文章投稿不对,投到一些没有人看的地方去了,应该好好改改,投给伯乐。于是我按照她的指导要求改了改,投给伯乐看看。

嗯,后来我经常想,非村是里知名的伯乐,她推荐了很多很多优秀的创作者和文章,没有她的推荐,也不会有我今天的荣誉。但我始终坚持地认为,我真正的伯乐,是雪容溪。

所以后来我称她为,雪花飘飘老师。

如果雪花也有记忆,那片片雪花也会记得当时我们讨论文章的点滴片段。

后来我的文章越写越顺,她还建议我可以写工作,家庭,孩子,求学经历等。我也确实在这些方面写出了一些文章。等我慢慢找到感觉,写出来上榜文《最快的路》时,她也不断地写出新的很棒的文章。我记得那时候我跟她说,有了这样的经历,就觉得以前写出来的文章真的都浪费了。她勉励我继续努力,锤炼笔力,慢慢就会写出更多的好文章。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们对对方的了解逐渐加深,原来她是在斐济,不是日本,不过时差差不多。她在那边经营一家餐馆,每天也是忙忙碌碌,周末只有一天休息,通常都用来看书,玩猫,写文章。

后来还知道了她的老家在福建,凤凰花开是一首美丽的校园歌曲,她曾跨越山海走过了那么漫长的旅途。

这真是一个勇敢又灵性的女孩子。

那时候的她比现在能写。因为那时候的她比现在在情绪上更稳定,比后来到现在很多时候情绪都稳定。她有很多短篇都是在那时候写的,像一叠红钞、河对岸的鬼屋。这些篇幅不长一口气可以读完,但故事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结果也往往出人意表,寓意深刻。

我注意到那时候她的文章下面来点赞的有个人叫任真,还有一个叫非村,后来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都是的第一战力。当我知道这个事情之后,我经常想当时我怎么没有在她的文章下面被闪瞎眼。

因为无知吧。无知者无畏啊。不要忘了,那时候的我还是一个小白,每天写一些自认为很不错实际上不知所谓的文章。

那是我所认为的她的巅峰时刻。

在一个人走向巅峰的时候认识她,是一种幸运还是不幸呢?当她一步一步接近巅峰时,她的周身散发着光芒,你能看到她的荣耀,她的辉煌。那一刻无疑是值得让人留恋的。

但那不久以后的岁月里,她的脆弱逐渐代替光芒,她的无助开始慢慢显现。

02她的脆弱她的无助

后来当我回想起这段时光,我有了新的感悟。我觉得我之所以最开始只看到她的荣耀她的光芒,那是我还没有深入的去了解她,我被她外围的光环迷惑了。后来我能看到她的脆弱她的无助,那是我真正努力去走近她,我就看到了属于她的那份迷茫。

北半球的暑假有时烈日当空,有时大雨滂沱,南半球却迎来了潮湿的暖冬。也许是因为季节的影响吧,她开始写出她的迷茫,对于爱情,对于家庭。

那时候七班的小狐狸还没有开始他的大学生活,他是七班的灵魂人物之一,那时候的七班也没有那么多生面孔,每次来了也都还认得过来。她和小狐狸应该是私下聊起来的,而且聊了很多,因为等她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很长很长的文字了。

小狐狸跟她讲了很多,确切的说,是她问了很多,小狐狸一一进行了回复。小狐狸其实比我们都小很多,但他的经历让他能够看到很多“世界的本质”。而她,可能也正愿意听这些“世界的本质”吧。

于是我在群里,在文章里,看到她引用的谁又怎么跟她说了,谁的话又像打开天窗一样给她的生命引入崭新的阳光。

于是我也写了一篇文章。挺长的一篇,熬了大夜写出来的,我家的陈年往事《旧事尽遗忘》,我想把自己的经历写出来,想告诉她其实大家都很不容易,都有一些伤心难过的往事,有些事发生在父母身上,间接地影响到下一代的身上,有些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也都是人生中很正常的。

我的这篇文章加的图片是一个看向窗外的女生的背影,我是想长夜无眠,辗转反侧的人啊,总是放不下心中的焦虑,但长夜再长也会过去。每个人都会经历其中的煎熬困苦,每个人最终也都要继续微笑着走向前方。

她看了以后在我的文章下面回复了好长好长的评论,那是她家里的往事。她是截屏传上去的图片。看了她的往事你就会觉得大家其实在很多经历方面很相似:老家在农村,幼时耕种,长成后求学外出,靠着自己的努力和一点运气在外面获得一些生存的技能。

这时候你去看,就会发现,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就像她的那首诗两座山。

我的文章虽然写出了我们相似的经历,我的语言却不能成为鼓励她勇敢前行的动力。她又开始四处寻找能让她醍醐灌顶的金石良言,仿佛听到了看到了就入到了心里去,仿佛记下来背下来就能够获取新鲜的前进能量。我看到那时候的她,像看着一个迷路的孩子。

我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写诗的。

我在我的文章里说过,《为你写诗》这个文集就是因为她才创建的。最开始我并不会写,也是她引导我的,不过我没有她的灵性,写出来的每首诗读下来都像是在讲故事。而她的诗,或者轻灵飘逸,或者隐约婉转,也有些直白的说出来她心里的爱和思念。

我写的诗好或者不好都不重要,我只是想让她看了能够开心。她写的诗好或者不好我其实评价不了,因为我跟她差的太远。我所知道的是,她一边写着美丽动人的诗歌,一边在人海中流浪。

一个人的心开始孤独无依时,那就是流浪的开始。

后来我列出了两个放在心里的故事,让她挑选一人写一个。但她让我先挑,我挑了,也写了。她却没有挑。我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写出了《岁月》的初稿,将近六万的字数发不出来,后来分为上下两部,任真老师又说不是完篇无法上榜。于是我一次一次的修改,从近六万字改成了三万多字,这个小说我发给她看,她说看不出来好坏,但她还是给了我很多建议,还鼓励我多尝试一下投给伯乐。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知道她终于慢慢失去她的荣耀她的光芒,她被她心里的那点摇摆不定的焦虑占据了。

她在不停地四下冲撞,她在不停地寻找出口。

如果人生的每一次迷茫都有出口,那我真的希望她在那时候就能够找到。如果我有能力可以创造一个新的出口,那我一定不会吝啬自己的能力。

可惜这个出口没有出现,可惜我终于没有这个能力。

就在我的《岁月》登上榜首的时候,我看到她柔弱的身影徘徊在南半球的海边,那里的海浪拍打着沙滩,也一次次拍打着她试图逃离的心。

那以后我又写出了几个短篇,还有一些散文,当我等待着她的仔细阅读和精彩评论时,一次一次地她都没有出现,或者是偶尔惊鸿一现。

那以后我们的互动无形中少了很多。

我能看到她每天徘徊在继续寻找金石良言的路上,我能看到她在群里结识新的同学有了新的玩伴,还有了哥哥,他们谈论着各种新鲜的话题,写出各种新鲜的文章。

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疏离,和有意无意的做出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后来她写的很多文字,我都没有仔细看过。

后来她写的很多文字,我都仔仔细细看了。

再以后我的灵感也像忽然消失了一样,时不时总感觉写不出东西来,我也有一些烦闷。于是我跟她说,我有时候写不出文章都不想继续了,想退出算了。

这时候她说,不要退,要坚持啊!365天是一个很有挑战意义的事,可以坚持到365天再说啊!那个时候我日更也才100多天,离365天真的很远。我并没有太大的信心,也没有坚持下去的理由,但我还是坚持了。我一个系列一个系列的换着写,一篇诗歌一篇诗歌的堆砌着,数着日子等待365天的早日到来。

我想的是,365天到了我就不写了。我承诺她我要拿到徽章的,就算是陪着她吧。

北半球的年关临近时,我们聊了一次。我说你如果在国外工作这么多年还只能解决温饱,那你就不如回国。她说我说的很对。我知道她肯定咨询了很多人,她那一段时间一直在寻找出口,看来她是找到了。

于是她开始了申请回国之路。这个也有点坎坷,不过总算是过来了。美中不足的是原计划年前回来的,一次不成,二次才上路。等到北半球的春天开始悄悄来临的时候,她终于走出了南半球。

在她申请回国的那些日子里,我想了关于她的处境。我也终于明白她四处去诉说她的烦恼,那是因为她真的有些顶不住了。不然的话,她应该不会说回来就回来了。所以我开始让自己去理解她,也去理解她在这种背景下所做出的种种决定。

当我理解了她的种种决定,一方面我佩服她的勇敢,如果换做是我,我一定没有她做得好。另一方面,我也让自己不去在意她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因为毫无意义,本身也是一种意义。

03她的困顿她的希望

她回国的道路整体通畅,不过也因为一些具体的手续和疫情耽搁了一些时间,更重要是耽搁了一些心情。

我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出过远门,去等出租车,去赶高铁,去排队做安检上飞机。因此我也无法深刻的体会当她一个人从斐济转到新西兰,再从那里飞到上海的时候,她的心里有多紧张,她的身体有多疲惫,更多的是,她的压力有多么需要释放。

对于平淡生活中的我来说,那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日子,对于她来说,那是一段告别,也是一段启程,那是对过往几年的一个句号,也是为未来很多年的一个谋划。

她来到上海的时候,上海的疫情还没有现在这么严重。等到她给我发信息说落地的时候,我的心里也落下一块石头。与此同时,我的心里也真正的确认,原来,真的有这个人啊!当我把我的感受告诉她,她只是哈哈一笑。

她在隔离宾馆里待了两周,十四天。这段日子她说写文章写不好,太深的文章也看不了,只是看一些童书。不会那么难懂,就不用那么费脑筋。我想,她还是太累了。

上海隔离结束以后她又直接去了她们县,还是隔离,但条件远不如上海那么好,只搬行李箱那一段就让人看了很难受。从楼下一层一层到达没有电梯的顶层,中间还要反复几次,即便是犀牛重击暴力雪,也都化成了崩溃雪。如果真的有雪崩,淹没一切的不如意,那也不错啊!

此后她就回了家。不说历尽千辛万苦,总算是要满血复活了。

她在阳春三月里回到了家。三月的风也是暖的,三月的雨也是润的,三月的天空也是通透的,三月里的思念也伴随着初开的蓓蕾清淡悠长。

那几天我跟她联系很少,因为我知道她一定有很多话跟父母亲人说。

我只是建议她,说完话有空的时候可以走出家门,去看看久违的田野,那里油菜花也已经铺天盖地了,去踏踏久违的山川,那里山泉水也开始叮叮咚咚了。

就在她跟家人团聚的最初几天里,我的365天徽章到了,我的优秀创作者徽章也到了,我在新的出发点上开启了一个新的小说连载。只是她已经没有时间看了哈哈。我知道她其实没有看,她却假装说她真的要坐下来看,实际上她真的没有看完。

她在走亲访友。堂堂国外归来,被亲友一波一波地拜访,不是她去拜访别人,就是别人拜访她。总之是你家一顿,我家一顿,再出去一起搓一顿。这种天伦之乐是最让人羡慕的,我一直跟她说,如果可以多陪陪爸妈,就去多陪陪。以前的求学在外,异国他乡,人在旅途时,都不能陪伴父母,如今可以陪伴了,就多陪陪。

她却说,她很忙碌。

嗯,她在忙碌,为了以后更加忙碌而忙碌。她开始寻找你的出口了。因为她实在受不了在家里以爱之名降临的一些事情。比如,每个人都要问问有没有对象,啥时候结婚。

女孩子最讨厌被问起这些问题。可是又无法直接回绝。

这让我想起当年初中毕业时,一个邻居跟我爸妈开玩笑,说让我去打工,早点结婚成家算了,我当时在吃午饭,筷子一摔就不吃了,还很生气的让她离开我家,这位邻居尴尬的晾在了那里。后来过了几年,这个邻居去世了。

可我毕竟是一个男的。用她的话说,我毕竟也在外面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回到老家不管哪个亲戚朋友都可以坐下来回忆一下往事,就算是父母看了也觉得老怀为安。可是她就不一样了。她觉得自己在外面闯荡几年回来一事无成。

这就是我们的生存环境。很大程度上很难改变。因为对方是父母。如果父母能够跟孩子保持一致,这种关系会好很多。但事实上,更多的可能性是父母有父母的心思,儿女有儿女的打算。也许父母表达的方式会让人觉得很受伤,但其实他们确实也是出自关心,出自爱。哎,很难解。

我于是又写了一篇文章,写我跟父母这么多年的斗争与和解。写的差不多了想发出来给她看,但后来还是没有发。一是发了她也不一定看,二是就像去年她困顿于一些类似的遭遇时我熬大夜写的文章,其实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入不了心,更加解决不了现实的问题。

所以我只能再次看着她在文章里发泄她的遭遇,看着很多朋友鼓励她与家人对抗,看着她把这种束缚的爱看做牢笼。

这似乎又成了无可奈何的事情。

不过,这次我在鼓励她早日选择新的出发,这是一个突破口,一个可以操作的出口。

每个人手里都需要抓住一些实实在在的东西,给自己安全感,也给别人安全感。有时候这种安全感,需要我们给出去,哪怕对方是父母。

这一次,我在她的困顿之中看到了新的东西:希望。

我希望她能够如愿以偿达到她的目标,哪怕是眼前最近的一个。
我希望她能够变得更为强大,强大到可以跟自己的父母和环境和解。
我希望她能够再次稳定下来,那样她就可以再次写出锦绣的文章。

其实文章好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文章出彩了,说明情绪稳定了,说明生活如意了,说明步入正轨了。

其实说明什么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开心啊,犀牛重击。

犀牛重击暴击雪,来一场雪崩吧,让雪花漫天飞舞,让心灵不再受到束缚。

如果雪花也有记忆,一定也会记得我们相遇的地方,那里的几位老朋友已经四散飘零,但聚在一起读歪诗的意气还在。
如果雪花也有记忆,一定也会懂得我通过她的文章和诗歌看到灵性而敏感的小美女,小美女虚构的世界里有太多神奇。
如果雪花也有记忆,一定也会怀念她指导我写文改文的日子,那段日子里的文章没有颓废,只有满满的意义。
如果雪花也有记忆,一定也会感受到我曾经为她虚掷彷徨的时光而扼腕叹息,那时候的她仿佛已经不再是她。
如果雪花也有记忆,一定也会明白我的期望我的祝福,希望她以后的日子里还能是她,勇敢地冲向生命的出口。

曾经的几位朋友,那时同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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