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尽歇,浅夏悠悠,十里荷香熏染一袭流年

芳菲歇去何须恨,浅夏悠悠亦可人

别过山温水软的春,走出烟雨如梦的情境,光阴将我们带进另一个季节。

一切似乎都变得丰腴起来,如丝的细雨长成急风骤雨,从草色如新到绿树阴浓,池塘里的荷花迎风灼灼而开,细碎的阳光倔强地从枝叶间洒落下来。

风穿过竹林,送来清润的凉意,墙上落下斑驳的树影,微风偶尔调皮的捉弄,光影便零乱起来。

走过阶前的苍苔,临水而立,碧波滟滟,十里荷香。总在不经意间,流年偷换,拥挤的绿意已争先恐后地染遍大江南北两岸。

相较于姹紫嫣红的春天,这仍然是个璀璨而美好的季节,一倾绿意如泻,繁盛而苍翠。

相较于诗意惆怅的秋天,这个季节的流云里,照样爬满了诗的韵脚,庭前的月色里,也长满故事的情节。

在喧嚣的城市里,在快节奏的生活中,在大多数人的意识里,季节的交替早已淡化。春对他们来说就是一次郊游,夏于他们而言,就是换上短裙和短裤。

早已不再是青春正好的年纪,白衬衫里包裹的不再是阳光的味道,而是空调的冷淡和香水的高贵。

只有真正走过那些世海沧桑,看过浮华流年,尝饮过浅薄世味,才会明白,那份听雨煮茶的闲情,是多么的重要。

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

清晨,采莲的姑娘划破碧波,微风拂过,万顷翠荷如波,水莲花留下一袭温柔。采莲的姑娘一袭绿衣,面若芙蓉,在明媚的阳光下,柳风牵衣,唱一首动听的采莲曲。荷瓣飘过水面,水下的鱼儿欢快地嬉戏。不远处山间的雾慢慢散去,草间的露珠也在不经意间消失。

坐在老旧的庭院里,在绿树的阴凉里,素手剥莲子。院里的茉莉悠然绽放,幽香扑鼻,弥漫在空气中。从翠绿的莲蓬里,剥出一颗颗莹白而清润的莲子,过程简单却有些繁琐。而如今再看那些温婉的时光,又觉得美妙轻快,只因那时的时光清浅,那时的情怀简静明了,不染尘埃。

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然。

一场骤雨惊醒了午睡的人,碧纱窗下,飘着一缕缕水烟;窗外绿色的槐树上,高大的柳树中,传出阵阵新蝉的幽鸣声。推开小窗,眼前是一片朦胧的雨雾,黑云翻墨,白雨跳珠,这便是夏日的雨。

巷子里传来孩子的惊叫和嬉闹,不知谁家淘气的孩子撑着伞在青石板上踩雨,调皮地转着手里的雨伞,小小的身子周围便形成了水帘。孩子们的笑声和雨滴一起落在地面上,溅出满地的水花。

我喜欢在这样的雨天煮一壶茶,读一本书,窗外风急雨骤,窗里的我却悠闲自在。仿佛胸中所有的块垒,都被屋外的雨浇散;仿佛世界剩下一本书,一杯茶,一帘雨;仿佛此时,我便能从尘世出逃,享受这一刻风雨不动的安稳。

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夏天的夜晚是最热闹的,啁啾的鸣虫,起伏的蛙声,浅浅的稻香,拥挤的繁星,还有纳凉的人们。夜风吹过水面,透过荷塘,带走白日的炎热,送来清润的凉意。老人们坐在葡萄架下,给孩子们讲老去的故事。

不由得便想起朱自清先生的《荷塘月色》,不知那片的荷塘的月色,是否还是美得一如当初,也不知道那荷塘边,是否还有像先生一样的赏花人。

林清玄说:“人间有味是清欢,而所谓的浪漫,亦可以是浪费时间慢慢喝茶、看书、写字,以清净的心看世界,欢喜的心过生活,平常的心生情味。”

在种满草木的庭院里,煮一壶闲茶,将四季看遍,从春的百花,到夏的葱茏,到秋的山月,再到冬的红梅。有生之年,藏身四季,托情草木,经晓风晨露,看炊烟暮霭,任凭光阴来往如梭。

木欣欣以向荣的浅夏时节,草木清香,天地苍翠,在柔软的风景里,酿一壶美好的情怀。匆匆人世,不过百年,如能与世间美好相对,忘记繁华,静守平淡,不惧流年消磨,只守现世安稳,也算是不负人世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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