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那水，那段过往（二）

有一个有意思的规律，一旦一个人达到了什么高度，他就会努力保持，例如田野，留级的他在班里变得名列前茅，从此他不得不被动保持这个虚荣，也许，这才是他真正成绩优异的根本原因。或许也是其他人保持好成绩的原因，但现实却告诉我们，在人生的长河里，成绩真的代表不了什么。

自大和自卑，两个相互矛盾的性格属性，共存于田野的身上，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就是个矛盾体。也正是这个矛盾体，让他不去大学的原因变得复杂，高二放弃学习后，高二的班主任兼体育老师让他走了体育生的道路，体育生的生涯可谓优哉游哉，这段时间他学会了跳楼通宵去网吧，无故旷课，这以后的月考，期中考，期末考，也基本都和他说了再见，开始了将近一年的晚上通宵上午睡觉下午锻炼的规律生活。还额外多了很多假期，因为大家考试的日子，他已经提前回家上网了。

那段日子，他的脑袋除了上网打游戏，或者说从初二开始到高中毕业，网络这个词对他的吸引超过一个裸体的美女。虽然后来他渐渐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但根本没有自控力的田野，就像一辆刹车失灵的火车，在既定轨道上越走越远。他被自己的欲望吞没和支配，并享受着这个过程带来的快感。这是一种不好戒除的欲望，就像我们常说的并熟知的，人最大的敌人还是自己，但大多数时候，我们意识不到这一点。

高二是田野学生生涯最放肆和最叛逆的一年，这一年，他因为第一次和学生会主席跳楼出去上网被抓，而记了大过，同时两人也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情。这一年，身边厮混的永远是跳楼小分队的战友，和无数个迷迷糊糊的上午陪他上课的鹤淞。鹤淞是个老实人，现在老不老实田野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了，因为两人也是联系慢慢变少，但当年的同学友情在两人的心中不曾减少。当时除了那个跳楼上网的圈子外，田野跟鹤淞的这个圈子也是满满的回忆，只是时过境迁，当年那个小圈子的人也都是物是人非，渐渐都失去了联系。田野经常爱用狗子做他人的外号，归根结底，是他仍珍惜当年高中那个叫狗子的朋友。狗子幽默风趣又不拘一格，田野从他身上看到了校园生活的叛逆，这是他一直向往的叛逆。接近他，并成为朋友，也是田野放弃学业的一段心路历程，但他无意把这个锅扔给狗子，可以说，那个时间遇见狗子，帮助田野解放了自己一部分天性并看开了一些事情。

“我操，又他妈输了。”网吧里的田野，刚从考场回来就踏入了网吧，这时的他还从来没有静下心来思考过去发生的事和将来要走的路。他的心思完全沉浸在游戏上，可以说内心的充实都是游戏带给他的，如果这时的他失去了游戏无异于失去了人生的乐趣。

前天晚上，也就是高考的第二天，他还和狗子在外面上了个通宵。

因为高考要去市里的一中，学校组织统一住在一中附近，当然也可以自行在外面住旅馆，老师在讲台还没说完，“住外面啊，咱俩。”田野没回答，给了狗子一个暧昧的眼神。这是两人商量跳楼出去上网时才会有的眼神。

“就这家旅馆吧，相对便宜一些。”思来想去，肉痛这每晚五十块大洋的田野说。“行，这块也可以，目光所及就两家网吧，晚上过去探探路。等我C你”。狗子一脸的青春痘却洋溢着胜利的喜色。看来他已经开始意淫游戏的画面了。

进去选定好房间，放下书包，俩人就拿着钥匙去了网吧。

游戏带来的快感，让田野差点忘了明天早上要早起去高考。但身边有个人陪伴，总是会给自己很大的勇气，看着狗子同样沉迷游戏，这对田野来说就够了。

第二天本应紧张刺激的高考，在田野身上却是绞尽脑汁的照抄，座位随机，所以周围根本没有认识的人，监考又很严格，可以说，不想办法，只能抱个零蛋回家了。所以，一场考试下来，田野的橡皮掉到前面同学的脚底下十多次，每次趁前面同学帮忙捡橡皮的功夫，都是田野睁大眼睛照抄的时间。但不漏痕迹的让橡皮掉下去也是个技术活，所以一场考试下来，都有点大汗淋漓。

接下来的几场，田野同样是能抄就抄，但英语作文和数学大题之类的是实在无能为力，数学对田野来说，曾经是最有自信的一科，现在也宣告拉了。看着题目里的二次函数，田野惊讶于连最简单的方程都有点拿不准了。

英语作文就更别提了，一手经典李华，外加不超过五个字母组成的单词造成的句子，硬生生凑了100多字。说实话，写完田野都不知道自己表达了什么。

田野可能都快忘了，初中的他，最不屑的就是照抄。

图片发自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