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雷公寨上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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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公寨上有个泉叔,以护林狩猎为生,有识、有智、有趣,这个大家都知道。

后来有个人美、心善、命苦的月姐上了雷公寨,跟泉叔搭伙儿过日子,这个大家也知道。

其实雷公寨上还有个天大的秘密,至今都鲜为人知......

“小月,我去见几个老朋友哈,晚上栓好大门,别等我!”

月姐上雷公寨头一年的中秋节的傍晚,泉叔在厨房小窗户外撂下这句话就闪人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屋后茂密的森林。

话说得言简意不赅,不打照面,也不等月姐回应,还耍上了小伎俩!这是泉叔头一回在月姐面前表现得这么有失水准。

“这是早有预谋!这个怪老头儿,瘸老头儿!平时一瘸一拐的,这会儿溜得比兔子都快!等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月姐站在泉叔刚撂那话句时的大概位置,盯着厨房的小窗户嘟囔着,手里不停地撕扯着刚在路边随手拽下来的几片黄槿树叶。

泉叔的寨宅是依山而建的,后排的几间正屋差不多完全嵌进了山里,两米多高的石墙围起一个狭长的庭院,院子右侧的一间偏房是厨房。

厨房朝外开的小窗户对着上下山的路口,有托盘大小,离地差不多有两米高。说是窗户,倒更像是瞭望口,为方便平日里人在厨房活动时查看屋外远处的动静而开设。

但这次,泉叔反其道而用之。等月姐反应过来,撂下菜刀,冲出厨房,绕过大门,沿外墙追到这里,泉叔早已脱身。这相当于给临行前的那声招呼设置了精准延时。

月姐回厨房扫了一眼灶台跟案板,自己精心准备了半天的、即将闪亮登场的一桌丰盛的中秋晚宴,就这样莫名其妙地遭遇了一场“龙卷风”,即将被打入“冷宫”。

吃!干嘛不吃?“不能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这话是怪老头儿上次说的,哼,我已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左月了。

月饼改成馅饼,包肉!我得多吃几个,吃一顿管三天!等这怪老头儿回来,我要跟他斗智斗勇,打消耗战,打持久战!

......

第二天清晨,月姐打开大门,抬眼就看到泉叔正趴在茶亭里的石桌上打盹,头发凌乱、衣衫脏乱。

这老家伙半夜就摸回来了,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这是在这儿候了多久呀,外面这么凉......

想到这儿,月姐心软了,凝视了片刻,没有厉声责备,而是转身回屋,准备拿条毛毯给泉叔盖上。

可月姐刚迈出几步,下意识地一回头,泉叔竟已摸到了大门檐下!

这怪老头儿是会分身术还是会轻功?跟出门时一个德行!说时迟,那时快,月姐转身一个箭步,饿虎扑食般飞扑过去。

“哐当!”,厚实的松木大门瞬间被月姐重重地合上,又被插上两道门栓。

泉叔暗度陈仓却马失前蹄,被精准地拦截在大门之外。失就失在刚才那瞬间的一怔,继而凝固了的半秒。

这下儿妥了,占了要塞,又划了界限;斩了来使,还关了城门。月姐这回是铁了心要跟泉叔不宣而战!

“你昨晚到底去哪里了?今天不一五一十地交代,你休想进这个门!”

“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去见几个老朋友!”

“见老朋友!上坟烧报纸——你糊弄鬼呀!自打我上寨以来,就没见过你有什么重要朋友!即便是真见朋友,就不能换个时间吗?”

“昨天中秋节,别人都在家团圆、赏月,你把我一个人扔这里,你是没把这里当做家,还是没把我当家人?”

“你去见老朋友就不能带上我吗?嫌我跟你丢人咋的?今天你不给我个交代,咱俩谁也别过,反正我昨晚就开始绝食了!”

......

月姐早有准备,一上来就万箭齐发。这阵势泉叔哪能招架得住呀,心被射得跟筛子一样,人蜷缩成一团,蹲在墙角,吧嗒吧嗒地抽着闷烟,完全放弃了抵抗。

过了半晌,泉叔吐出一团长长的烟雾,起身,把手里的烟头儿朝空中一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下午我就带你去见他们!”

吐出的烟雾在空中杂乱地纠缠了片刻,迅速消散;但弹出的烟头儿并没有消失,划出一道抛物线后自由落体,稳稳地扎在池塘边的石板上,直指着远处的山峰。

下午两点多,雷公寨上举寨出动。泉叔一手拄着自制的多功能巡山杖,一手牵着月姐。猎狗大黄围着二人蹦来跳去,吐着舌头,像个调皮的孩子。

月姐特意梳妆了一番,把头发盘了起来,换上了自已最喜欢的那套天青色长裙。泉叔倒是没什么变化,出门前洗了把脸,看了看天。

临近晚秋,山里的气温是降下来了,但连晴的午后还是有些许闷热,好在有山风和林阴暗送秋波,时不时地撒下些清凉,也还算惬意。

山路崎岖,泉叔深一脚浅一脚,看不出是腿不好还是路不好。月姐跟着左摇右晃,分不清是谁先摇,谁后晃。要不是没有音乐,还真以为他俩在林中跳舞呢。

大黄偶尔“汪汪”两声,算不上音乐,林中秋蝉“吱吱”的鸣叫声也算不上,顶多算是给泉叔一路滔滔不绝的宣讲声加了些许特殊音效。

“我们班长是湖北人,大高个儿,微胖,特能吃,喜欢吃辣!我们都叫他‘辣大个儿’!每次冲锋的时候,他都让我紧跟在他身后。当然,偶尔我会像变魔术一样,凭空给他整出两只干辣椒来!”

“他总说‘辣大个儿’离不开‘小辣椒’。‘小辣椒’是我的外号,当时我17岁,是我们班最小最廋最精干的一个。”

“‘辣大个儿’原先是我们连长,在一次执行任务中,我们连减员严重,后来缩编成一个班。连长坚决要和我们捆在一起,于是就成了班长。”

“班长最大的愿望不是当将军,而是想当一名厨师,了解各种食材的特性,掌握各种烹饪技巧,做出人间最美的味道!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做厨师饿不着!......”

“我们班最老实的是‘木笔’,他是新县人,跟我同期入伍。大伙儿给他取‘木笔’的外号,是因为他平时爱看书、爱写写记记,人痩得跟笔杆子一样,还有点儿呆。”

“你别看他平时呆头呆脑、胆小怕事,可一上战场,对阵杀敌,他毫不含糊,跟变了个人一样,像是有金刚护体,我们常说他是遇敌‘木笔’变‘钢笔’!”

“‘木笔’最大的愿望是做学问,看很多很多书,再写很多很多书,把家乡新县的人文历史好好研究一遍,看看这片神奇的土地上为什么能走出那么多开国将军!”

......

“还要往上爬吗?你不会是把你的战友们约到这‘猪儿头’顶上看风景吧?”

这还是月姐在路上头一回插话。一路上泉叔讲得兴致勃勃,月姐听得津津有味,仿佛是跟随泉叔到当年的部队里走了一遭,跟班里的每位战友都打了照面。

可月姐发现他们快要爬到雷公寨主峰——“猪儿头”的顶上了,虽说刚才也翻过几座山,但那都算是岭,若翻越顶峰,这有点儿不合逻辑。

“跟着我,一会儿到了你就知道!”泉叔扭头看了月姐一眼,没有正面回答,继续讲着他那永远都讲不完的故事。

月姐也没追问,反正有泉叔陪着,在山里迷不了,也死不了。月姐一心就想着能快点儿见到他们,看看他们是不是像泉叔说的这个样子,看看他们的愿望到底都实现了没有。

众所周知,“猪儿头”因峰顶状似长嘴朝天的猪头而得名。早年间还能从远处看到两侧的“猪耳朵”,就是两块斜立起的巨石,现在已风化得不成型了,走近了才能看到。

民间有不少关于“猪儿头”的传说。其中最有趣的一个是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李家寨跟邻近的孙家寨比赛,一个说比长高,一个听成了比长包,结果孙家寨长得包摞包,而李家寨一峰入云,直抵天庭。

此事儿惊动了玉帝,盛怒之下,命雷神把此峰劈得粉碎,就剩个“猪嘴”,算是保留了最后的一点儿倔强。自此,李家寨更名为雷公寨,以示后人要有所敬畏,不可逆天而行。

还有传说是因“猪儿头”底下压着白龙,后来被雷神劈了,白龙得以升天,降福于周围百姓。人们为了感谢雷神,将李家寨更名雷公寨。

这些虽是传说,但孙家寨上包摞包是真的,到处都是凸起的小山包;“猪头”的颈部有一个很深很深的洞,也是真的,相传白龙就是从那个洞里出来后飞上天的。

那个洞有多深,不知道,也没人知道。据说曾有人弄来两只鸭子,在鸭腿上绑了红布条,从洞口放进去,十几天后在据此三十里外的淮河支流——竹竿河里出现了。

洞的出口在一块巨石底下,巨石是半空着的。就像一只倒扣着的巨大的石碗,一半埋进山峰,裸露出来的另一半被齐整整地劈掉,形成一个天然的半包围石室。

石室的进深有一米半,最高处约莫有一米,忽略掉左侧靠里的那个脸盆大小的洞口,整个石室能容得下两个人平躺进去。

“他们都在这里!”

已走到石室跟前的泉叔向身后的月姐低声说道,继而又对着石室打起招呼:“老哥儿几个,我带我家小月来看你们了!”

月姐顺着泉叔的指引朝石室里窥探。一块平整的青石板上整齐地摆放着一排陶柱,陶柱有保温壶大小,高矮粗细各异。阳光斜射进石室,陶柱黝黑发亮,透着古朴与神秘。

总共六根,上面都刻有名字,依次是“辣大个儿”、“木笔”、“刘一发”、“小旋风”、“震天吼”、“姜铁牙”,都是泉叔刚在路上提到过的外号。

月姐脸一沉,从身后紧紧抱住泉叔,她一下子全明白了,她曾在老家祠堂里见过类似的场景。

“我们班七个人,就我一个人从战场上活了下来,我的命是班长的命换回来的!”

泉叔顿了一下,掏出一支烟,点燃,没顾月姐,继续盯着石室里的陶柱,自顾自地说着。

“当时一枚榴弹落在我身后,班长眼疾手快,一下子将我扑倒在地,并死死地罩住,我只是腿受了点儿伤,班长当场就......”

月姐听着听着,慢慢松开了抱着泉叔的手,向前移了两个半步,蹲下身子,挽起裙摆,准备对着陶柱磕头。在乡下,祭拜敬仰的逝者要磕四个响头。

“鞠躬就可以!”,泉叔连忙一把拉起月姐。

“老哥儿几个,本来我是没资格讨媳妇儿的,小月命苦,非要跟着我受这份罪,这是老天爷的安排吧!”

月姐鞠完躬,把上半个身子探进石室,双手捧起最左侧的那根又高又粗、上面刻有“辣大个儿”的陶柱,仔细端详着。

陶柱比想象中的要沉得多,背面刻有两行小字:刘大宝(1954年6月8日-1979年3月2日),湖北孝感人,尖刀连连长,牺牲于越南战场。

月姐又把其余的几根陶柱挨个捧起来,仔细地看个遍,拂一拂上面的灰尘,再小心翼翼地放回去。

“这些陶柱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形状不一?”月姐有点儿好奇。

“我从越南战场上带回来一抔土,跟我们大别山的黄土和黑土掺在一起,做成坯,再刻上字,然后放到砖窑里淬烧,就成了这个样子。”

“我不会泥塑,只能根据他们的高矮胖瘦,做成长短粗细不一的柱子,来区别他们的外貌特征。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风采!”

月姐退后一步,转身,从正面抱住了泉叔,用右手轻抚着泉叔有些斑白的头发,声音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昨晚你一个人在这里呆半夜,山上的风这么大,你也一把年纪了,我知道你们之间的感情深,但活着的人也要顾呀!”

“我们七个在抵挡敌人最后一次进攻前发过誓,如果能活着回去,以后每年的中秋节我们都要聚在一起,活下来的人要替战死的兄弟们好好活着!”

“我这半条命是兄弟们的,无所谓了,每年中秋节,我都会陪老哥儿几个唠一宿,执行最后那道归队命令。只是苦了你,跟着我活受罪!”

“我愿意!我这半条命还是你捡回来的呢。只是时过境迁,虽然当初你们发过誓,可这事儿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活着的人还得活呀,也要为自己活呀!”

“你不明白,誓言是自己向自己的内心宣誓,不是说给别人听的,也不是做给别人看的,没有心的人,没有资格发誓。”

“我为他们活着,就是在为我自己活着!写书、唱歌、研究厨艺,刚开始确实是因为想实现他们的愿望,可后来我发现这些其实是我们共同的愿望。”

“兄弟们在战场上流血牺牲,是为了守护国家的和平与安宁,归根结底是为了能好好活着,能让更多的人活得更美好。”

“我把自己的后半生埋进这深山老林,巡山健体,研习中国的传统文化和技艺,同样是为了好好活着,让更多的人能活得更美好。”

“我们始终是在做着同一件事,守护着一个共同的美好愿望,也都是在为自己活着,心甘情愿地去做。上阵是,戍边是,留守也是!”

“‘山人久有归农兴,犹向千峰夜度兵’,我现在过的可是王阳明老先生梦寐以求的神仙日子!”

“你总是有讲不完的大道理!”月姐松开泉叔,“舞文弄墨来陶冶情操可以,你劳心费力写《悟道》、《功与守》、《战争论》、《战场纪事》那些,还会有人看吗?”

“好战必亡,但忘战必危!这些东西没人看更好;若有一天,有需要,就会有人看,就能派上用场!有备无患,跟练兵一样,要时刻准备着!”

“不说了,说不过你,要不咱把他们带回去吧,免得你往这里来回跑!”月姐盯着石室里的陶柱跟泉叔商量着。

“你不害怕吗?其实老哥儿几个原来一直安放在我们院子里的花坛上,你上寨后,我才偷偷转移到这里的!”

“现在不怕了!我现在跟他们也算是好朋友了,以后一起在雷公寨上做个伴儿!”

“呵呵,现在晚了!”,泉叔边笑边摇头,说完就抓起月姐的手,带她往“猪嘴”上爬。

“猪嘴”是“猪儿头”顶上的一堆梯形圆柱体岩石,上面间或有一些植被,分不清是一整块儿,还是由多块岩石耦合而成。峰顶,也就是“猪拱嘴”的位置,是一块儿有筛子大小的椭圆形平台,离“猪颈”的实际距离差不多有二十米。

泉叔平时巡山经过这一片儿时,跟老朋友们打完招呼后,就径直爬到这“猪拱嘴”上,一坐就是半晌。有时吹吹笛子,有时吼吼山歌,有时静静地环顾四周,像一只苍鹰。

“你抓紧我,坐稳了,别乱动!”

已坐在“猪拱嘴”上的泉叔双手小心翼翼地扶着月姐紧挨着自己坐下。大黄也想往上挤,被泉叔一脚拦了下去。

月姐第一次坐上“猪拱嘴”,泉叔第一次和别人一起坐上“猪拱嘴”,大黄第一次被拒下“猪拱嘴”,都是“第一次”,但心情各不同。

“你看,这边是新县,那边是红安,那边是大悟,那边再远一点儿是金寨。全国十大将军县,这周围就占了四个,这是一片红色的沃土!”

“而这里又是最高峰,万峰腾龙,这里汇聚着四面八方雄浑的浩然之气!这可是龙脉呀,我们正坐在龙头上!”

“把兄弟们安放在这里,也算是歪打正着,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地方了!他们既可以看到各自的家乡,又能在这“龙头”上聚集,吸纳着这片红色热土上的英雄气!”

月姐循着泉叔的指引,忽而环顾四周,忽而极目远眺。崇山峻岭、飞鸟流云,水似飘带、玉环,村若珍珠、繁星。千里大别山尽收眼底,延绵不绝、直抵天际。

“这个地方太神奇了!怪不得你总喜欢坐在这里!”

“从部队转业回来,凭着团体一等功1次、个人二等功2次的荣誉,我被安置到县武装部部长的岗位。”

“去县委机关打了一卯,心里不踏实,浑身不舒服,我就请假回老家呆一段儿,第一次转到这里,坐上这‘猪拱头’。”

“那一次,我在这里坐了大半天,看了大半天,不想走了,我找到了自己后半生的归宿,回去就申请到这里看山护林了。”

“你看那边孙家寨上,那一堆堆小山丘,像不像无数的无名烈士的坟茔?你再看看我们脚下这高耸的巨石,像不像一方雄壮的丰碑?”

“你还别说,真挺像的!”,月姐看看西面的孙家寨,又看了看脚下。

“把兄弟们安放在雷公寨,每天在这山林里穿梭,遥望着孙家寨那无数的小山包,我有时会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越南丛林,回到阵地,跟战友们在一起,活着的,埋着的!”

“而每次坐在这里,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沐浴着自由的阳光,我又感受到自己还活着,像兄弟们向往的那样美好地活着,就我一个人活着!”

泉叔看看四周,又看看下面的石洞,继续说着:“这里是我的阵地,一个人的阵地,我得守着他们,守着我们的誓言,守着我们共同的愿望,守护这片红色的土地,守护着兄弟们用生命换来的美好日子!”

“朗朗乾坤,浩气长存!天地精华,聚于一峰!若干年后,这里也许会成为焦点,兄弟们的英勇故事连同这雷公寨,都将成为传奇!”

月姐把身子往后一靠,紧贴着泉叔的胸膛,双手抓住泉叔的胳膊,微微一笑道:“我是一个女人,我只守护你!你是我的阵地,守住你,我就守住了整个世界!”

……

“老夫喜作黄昏颂,满目青山夕阳明”,事不同,但泉叔此刻的心境跟叶帅是一样的。下山的路上,泉叔又亮起了他那副土得像埙一样的嗓子。

“天已暮,月如初,千里江川任我飞渡;歌声住,人环顾,邀月同宿青山深处......”

歌声在雷公寨的山林里从流飘荡、任意东西,泉叔说出了在心底埋藏了多年的秘密,自是轻松快活。

可月姐就不同,看了这么多,听了这么多,怕是比消化昨晚那一摞馅饼,需要的时间更长。

月姐突然想起刚在陶柱底面看到的一个神秘图案,像一双翅膀,又像一对飞镖,还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这图案之前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这怪老头儿是不是还藏有什么秘密?这图案会不会关联着什么宝藏?又或是封印着一股神秘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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