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忽然之间发现,原来我们之间已经相识十年多。十年,是一个听起来很漫长的词,却又想起来十分短暂。仿佛,初见就在昨天。但也不得不承认,时光的溜走,从来没有通知我们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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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高一入学的时候相识。你常常说起来初次见我的场景,宿舍一群人嬉嬉闹闹正在互相认识,而我是最晚报道的,一进门就坐在靠近门的床位上,不怎么说话,穿着白色短袖和蓝色牛子裤,长着一张有点婴儿肥的娃娃脸,大抵是你太过清瘦为此对我这个微胖的女生顿生好感,用你的话就是——羡慕我身上长着你没有的肉。
高一的生活很热热闹闹,每天放了学往宿舍冲,舞着衣架打闹和开玩笑,吃饭凑着一起排队去,周末不回家的人就在宿舍里开宿舍卧谈会,就这样也渐渐熟悉些。而那时候,宿舍的女生都是三三两两成群,我都是独来独往捧着一本书快速疾走。直到后来一次月考,宿舍里重点班的女生惊呼了一声你的名字,我想大概是在那个时候开始注意了一下你。
我们的入学成绩,其实没差多少名,但不久之后的月考排名,你在宿舍几个女生的惊呼声中占据了年级前几的排名,而我在成绩排名单上找了很久还看不到自己的名字。那时候的我,每天吃饭睡觉上课下课看《萌芽》,吊儿郎当的样子反复宣称自己是不一样的烟火,立志要像韩寒一样成为一个靠着写文章就可以驰骋天下的少年;而你每天放学回到宿舍也扎进蚊帐里看郭敬明、韩寒、三毛......不同的是,你成绩一如既往的好,我成绩一落千丈。
那时候我们住在七楼,靠着楼梯的位置,有一天晚上下了晚自习之后往宿舍走,听见有人嚎啕大哭的声音,循着声音走过去,才发现是我们宿舍的。宿舍一片狼藉,一个女生坐在宿舍中央嚎啕大哭。那天晚上,我们宿舍被盗了。所有人的床都被翻了一遍,席子、衣服、书本都落满了一地。宿舍门口围满了人,我和白石站在门口呆呆的,没有反应过来。许久之后才过去安慰舍友,那天晚上每个人都不太敢睡觉,你跳上我的床,扯着我衣角说害怕,然后硬是要跟我挤在一张一米宽都不到的床上睡觉。
那次宿舍被盗损失惨重,我看你忧心忡忡的样子问你丢了什么。你一脸忧伤地叹了口气,说MP3被偷了。那个MP3里存着你喜欢的男生给你唱的歌和毕业的时候给你录的音。
那时候的喜欢,简单而又单纯。年少的“丢失”却叫我们感伤很久。
后来慢慢熟络,你开始跟我一起上学放学,拉着我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去打水洗澡,我开始习惯有个人要挽着我的手走路。然后有一天下课后去你课室找不到你,回到宿舍听到听到厕所有人边洗澡边哭,宿舍里的每个人都压低了声音说,白石奶奶去世了。我没有往前走去敲开那个门,只是把一包纸巾放在了你床边,留了一张小纸条。那个时候知道,亲人的离世的悲伤不是谁都安慰得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宣泄方式,只希望你能早点好起来。
我明白你内心不愿与人说的秘密的原因,就假装不知道。
2
高二的时候文理分班我们成了同桌。你历史单科往往是年级前三,而我的历史努力背书都基本不及格。历史老师都有点犯愁,问我为什么不能学学你。那时候我们都疯狂痴迷三毛,不知道是哪个同学买了这么一套书,我们借过来,放在语文书下,一本接一本的看,看完不禁感慨未来要学习三毛去浪迹天涯。然后我有次在语文课看得太入神被点名背书而背不出来挨了批评,刚开始有点不开心,转头看三毛的书又哈哈笑地自我安慰——未来的我们是要浪迹天涯的嘛。这点小事算什么。
后来有个女生很喜欢你,总是下课后找问题去问她,缠着你这问那问。我生气起来不搭理你,你也跟着莫名其妙地不理不睬。后来那个女生专门找我谈话,对我说了这么句话——你成绩那么差,怎么好意思跟白石在一起。
在那个唯成绩为重的年代,我选择的是往后退了,开始选择自己一个人去上课,一个人去吃饭,一个人去补功课,一个人写作业写不出的时候懊恼到哭,然后心里想,是啊,两个人成绩差那么多。似乎成绩都成为了衡量是否能成为朋友的一个标尺。
直到后来因为你食物中毒差点晕倒在回班级的路上,我本能反应跑过去,带你去看病和照顾你的时候忽然觉得,干嘛要因为别人一句话就这样放弃这段友情,友情真的不是拿成绩排名来列位的。
年少的友情里,也藏着惴惴不安,以为要“门当户对”才得以匹配在一起。
3.
高考之前你问我,以后毕业了还会不会记得你。我赌气的说,不会啊,怎么会记得你。然后扬长而去。殊不知因为这么一句话,你偷偷哭了场。我们都是性格里敏感的人,而为了让你能多点在乎我,我总会想办法做点小动作,比如在给你申请QQ号的时候把密码设置成我的手机号码。比如要努力找些学习上的问题也围着你问,比如给你打饭的时候让食堂阿姨多加一只鸡腿。
那时候羡慕你的成绩,总在每年生日的时候许愿或者写卡片都会是——希望像白石一样成绩好,一样瘦,一样有人崇拜有人喜欢。
高中时代几乎形影不离,也有过许多时候为对方吃醋的幼稚瞬间,在看到对方的好的时候大方称赞也在心里暗暗较劲,嫉妒过你的好,也永远在你想去做什么事的时候站出来为你撑腰。
大学开始后你忙社团忙学习,我也开始了自己新的生活,联系渐渐少了。曾有一段时间会忽然觉得,或许我们就走到那了,或许不得不承认很多感情长大之后是会变的。会生出来许多感伤,然后在再次见面的亲昵和打闹里消除这种想法。也曾吵过架,互相放过狠话,然后转头两个人都各自难过,再找着机会赖皮地和好如初。
没有一种感情会一直平平顺顺,友情也如此。
4.
闺蜜十年。十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们从青涩的高中到了进入社会,经历爱情、工作、生活的起起落落,互相吐槽过对方的缺点,也大肆宣扬对方的优秀,担心过对方会因为有了男友而疏远自己,甚至在对方失恋了高兴地打来电话说“太开心了你失恋了,这样你就会回来我身边了”!
幸运的是,一路走来,彼此之间都发生一些变化,但我们仍旧可以像以前一样互相支持对方和欣赏对方,也比以往更加明白对方的脾性,能去包容对方的缺点。“我曾嫉妒你的好,也永远为你撑腰”,这是我对于这段友情的一句总结吧。
都说人的一生得一知己足以,未来的生活不知道我们会走向哪里,但很高兴,十年的青春都有你的相伴。好的友情,是陪你一起成长,看过你受的伤,也见证过你的辉煌,明白你的性格里的敏感,也懂得保护你心里的秘密。
是小女生的时候,总会说些很矫情肉麻的话,长大以后慢慢转化成“相爱相杀”,无论哪种方式,我们都活成了对方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前阵子我生日,缠着你说讲几句十年感言,你说——现在都像亲人一样了还有啥感言啊。
未来,期望有更美好的故事在我们身上上演,而无论将来变成什么样的人,你我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