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痛与悲伤,总是无人问津,唯有财富和荣耀让人举眼抬眸。
南方的亚热带阔叶林,一年到头始终都保持着绿色。要不嫩绿,葱绿,墨绿等等各式各样的绿,但细细地看过去,在这些绿色的叶脉和枝干中,总藏着些周折的痕迹。大自然拿着一把锈纯无比的剪刀,在无为而治修修裁裁。植物也如人类一样,要经历病虫毒害,狂风暴雨,天灾人祸等等,但最终总是要在一片苦痛上面,生长出一片绿色的希望。
今儿立夏。农谚说:“立夏落雨晒干塘。”婺城今天的雨,摇摇摆摆,扑天盖地,任性而恣肆。
在立夏,我们老家的习惯,是要吃碗红枣鸡蛋汤,加本地产的红糖。所谓大补,酷夏不会中暑等等意思。没有真正在老家过节,喝上母亲煮的汤,异乡的红枣煮起来,都似乎是没有那种家乡的味道。
下了一天的雨。傍晚的时候,天终于短暂晴了,还流露了点阳光。晚饭后,我和女儿信步踱出小区。在门口又看到了一个在发传单的小女孩。她戴着口罩,抱着一大叠的传单,或许是某个房地产公司的广告,用力地向每个经过的人宣传着,但能接下传单的人寥寥无几。
我不知道她吃晚饭了没有。不知道她的父母知道不知道女儿在外面这么努力。这是个节日,立夏好歹也是个节日。
有一次在千户苗寨住青旅,遇到一个单身走川藏线的广西姑娘。她和我说起各种搭车曲折的经历以及旅途故事,相当传奇。说到其中有个父亲,停车搭她一段。这个父亲的话,我印象很深。这个父亲说,我也有一个女儿,也希望她长大到外面工作和生活的时候,遇到困难也有人帮助她。
我不由地出了一下神。
女儿乖巧地上去主动拿了两份海报,回来递给我一份。她说,我们让她把海报早点发完,可以回家……
这时,一天暴雨的天空,突然打开,太阳在云层的后面,聚起无比灿烂的晚霞,天空上是红彤彤的一片。
太阳其实一直在。不管是暴雨,大雪,或是至暗的时刻。
也想到早上在湖海塘跑步的时候,遇到有两个西装革履的年轻小伙子,也是拿着房地产公司海报,一人站在跑道的一边,在发传单。但是他们却找错了地方,奔跑和走路的人们,基本上没有人愿意接海报和传单。第二天,他们就没有再来。这是敢勇于尝试,也是会调整策略的小伙子。
也想到经常遇到一些年轻的小伙子们,上门推销一些产品。在线上如此畅销的时代里,他们还背着包,在做“扫楼”或“扫街”,但收获极微的工作。经常遇到他们,他们在被拒绝无数次无数次之后,还在坚持。
想起有两句鸡汤。
——方向比努力更重要。
——不是看到了希望才坚持,而是坚持下去才有希望。
总是从这些年轻人身上,看到曾经的过往。我们都年轻过,奋斗过。
年轻的时候,总要经历一些事情和努力。
想到我们读大学的时候,也是做过勤工俭学,发过传单,“扫过楼”,送过报纸,挑过泥沙。参加工作后,做销售的工作,也是背着沉重的样品,坐公交换大巴,一家一家一站一站拜访客户。
那时候没有觉得苦。觉得青春就应该这样子吧!
一生之中,要有很多的努力和奋斗,周折与磨难,快乐与悲伤才能撑得起人生的血肉筋骨,才是丰满。
别说苦。在清晨和深夜的街头,这样努力而孤凉的身影到处可见。只有这样努力,忧愁的生活才会有尽头。那些成功的人背后,何尝不是经历过很多的努力,有无处诉说的孤凉呢。
努力,奋力,吃苦等也并不只是年轻人的义务与权利。什么时候,都要保持着一种学习和积极向上的精气神。
向上,向善。
虽然,现实很骨感。但总要将自己的生活过得足够的温暖,并去温暖更多的人。
不带着昨日的痛苦和悲伤前行,不要带着仇恨去工作,更不要将泪水带到今天和明天去生活。
要懂得,再苦难的生活,也要学会歌唱。
作者简介:
桑洛,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西部散文学会会员,项目管理硕士,高级经济师,世界华文散文诗年选编辑。
《桑言桑语》系列散文集作者,已由新华出版社出版散文集《记忆的画卷》,《稻草人之约》,诗集《相遇不晚》,《左岸新语春》(合著)等。
作品散见各报刊,有作品入选各类年选。